得了這一句話,她那張紅撲撲的小臉兒總算笑逐顏開,亮晶晶地眼睛瞅著樓釗熠,抿著唇兒瞧了他半響,忽然伸出小手拂上他的臉頰……
她似是擔(dān)心他會生氣,動作便是輕柔小心,五根青蔥手指勻稱潔白,像是呵護一件重要物品一樣,試探著如溪水輕漫般將他的眉眼摸了一遍,眼眸里帶著點點星光,有霧氣涌動,襯得那一張小臉更是賽過桃李般想讓人按倒啃上一口。
她深深望著他,語調(diào)觸動,“相公,其實,你不必答應(yīng)我二姐的……”
——她性子自來如此,只有她頤指氣使別人的份兒,哪里容得別人對她指手畫腳。
這句話卻是被她壓在腦海沒說出來,她心里有些煩悶壓抑,因著自個娘家人做事情不講分寸而感到無力,想要辯解也是無從著手,更加不想讓樓釗熠知曉,讓他覺得她也是這種人……
哪知,她還沒說完一句話,就被樓釗熠捂住了嘴巴,他將自個額頭抵上她的額頭,親昵地抵著。
“我都知道……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你不必多想,若是覺得對不住我,倒不如……”
他說一半不說了,雙眸定定瞧著葚兒那張白皙又稚氣的小臉,眼眸深處逐漸涌現(xiàn)暗流,似有火苗在竄動,就像燎原一樣,不多一刻,就燒的他整個人都燥熱起來。
“倒不如什么?”
葚兒不明所以,就見他神色晦暗地盯著自己,眼神炙熱火燙,她就像獵物一樣,感覺躺在一張砧板上,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還以為他身體不舒服,有些冰涼的小手立刻附上去摸著額頭,擔(dān)憂道:“相公,你怎么了……”
那聲音軟軟糯糯,聽在人耳里充滿致命吸引力,小手也是冰冰涼涼的敷在他臉上,像是一股清流般迅速竄進(jìn)他體內(nèi),卻攪得那股火氣反而燒的更加猛烈起來。
他眼神越來越暗沉,再忍不住,一把捉住她一雙小手,緊緊貼在自個心口位置死死按住。
她被樓釗熠這舉動嚇得驚呼一聲,瞪大雙眼真切感受到他心臟正在劇烈跳動,像是一塊烙鐵般燙的她整個人都跟著抖了起來,霎時明白過來他要做什么。
許是在心底深處,她就不排斥他吧,對上樓釗熠那雙深黑的眸子,她忽然放松下來,乖順地依偎在他懷里,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無邪地瞅著樓釗熠,細(xì)聲細(xì)氣喚了他一聲:“相公……”
這簡直快要了樓釗熠的命,再也無法忍耐,不顧她的感受,一把抱起她,大步流星地就進(jìn)了里屋。
“葚兒乖,別害怕……”樓釗熠到底還是照顧她感受的,生怕她會受不住自己而喊疼,遂出聲寬慰小人兒,聲線嘶啞,帶著一股莫名誘惑力。
進(jìn)了里屋,便將人仍在炕上,也不管屋外大門關(guān)沒關(guān),就欺身壓了上來……
葚兒第一次經(jīng)歷這種事,半途中就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一連睡到晚上,她睜開眼睛,看到屋里黃豆大小的煤油燈靜靜燃燒著,照亮了一小方炕邊的地方,其余地地兒倒是一片漆黑。
頭腦恢復(fù)清醒后,下午的事情便是悉數(shù)涌進(jìn)腦海,樓釗熠那如虎如狼地行為舉止,直到現(xiàn)在想起來,她臉上都是火燒一般發(fā)燙,兩只小手緊緊拉著被角兒,將自己捂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只露出個小腦袋來,嘴角噙著笑意,感覺心里發(fā)了蜜一樣甜絲絲的。
她不禁有些感慨,如今的自己是這么不真實,就像在做夢一樣。
自己終于真的成為了他的娘子,自己終于由一個少女變成了女人……
前幾天發(fā)生的那些不愉快,兩人間對于世間所學(xué)所知的見識不相符的自卑,在這一刻化作流水隨風(fēng)而去,只余下了滿腔的歡愉和喜悅。
她躺了一會,才頓覺這屋里感覺不到樓釗熠的氣息,心下一驚,伸出手去摸旁邊的位置,果然那里溫度冰冷,根本不像是睡過人的樣子。
“相,相公……你在哪兒?”
見沒人回應(yīng),她一下子驚慌起來,心頭劃過不安,猛地就要坐起來,可才一起身,就覺得雙腿因為坐起來時動作劇烈,而牽扯著開始疼痛,她猛地皺起眉頭嘶了一口氣制住動作,羞紅了臉,借著黃豆大的燈光掀開被子看過去。
甫一瞧見自個身上,她便一下瞪大了雙眼,臉蛋兒更是直接紅到了脖子根兒。
只見她身上,能看到的地方,全都是些青紫痕跡,痕跡深淺不一。
“哎呀,相公這個大壞蛋!”她小小聲嚶嚀一句,緊緊攥著被角兒,十根手指將被角兒搓來搓去,烏溜溜的大眼里盡是窘迫之色,身上這樣多的痕跡,該多羞人啊,她往后都不敢出門見人了。
念及此,她便是不再出聲,只將自個重新包回被子里,這回,卻是連頭都整個蒙住了。
不大一會,屋門打開,樓釗熠從門外端著一個托盤進(jìn)來。
邊走邊轉(zhuǎn)頭去瞧躺在炕上的人兒醒了沒有,眸中溢滿寵溺。
待瞧見小人兒呼吸一起一伏,甚是平穩(wěn),便知曉她是醒了的,他眸子中神色更是柔了柔,將托盤放于桌上,便朝葚兒走過去。
剛一近身,便聽到葚兒甕聲甕氣的聲音從被子里傳出來,跟他磕磕巴巴地撒嬌:“你走開些,我,我現(xiàn)在不想看見你,快走開些……”
豈料,樓釗熠哪是她三言兩語就打發(fā)的,嘴上好言好語哄著:“葚兒乖,別鬧……”眸中的神色卻是在聽了后染著戲謔,惡趣味。
大手一伸,就把被子從她身上扯到一邊,葚兒沒料到他會這樣,跟著‘啊’地驚呼了一聲,繼而將自己縮在墻角里。
瞧見她這幅羞怯模樣,眼底又開始暗沉,但他曉得輕重,知道她身子骨弱,需要修養(yǎng),便將人披了衣服抱過來放自個腿上坐著安頓好,只聽他沉沉嗓音在她耳邊響起:“葚兒乖一些,為夫要給你上藥。”
葚兒一聽,止住了掙扎的動作,卻是沒抬頭,等了半晌,確定他沒別的動作后,才鼓起勇氣,悄悄抬起自個小腦袋,飛快地用余光瞥了一眼他,便是趕緊低下頭,兩只小手死死攥著他的袖角兒。
聲如蚊蠅,小小聲抗議:“那你把我放下來,我躺在炕上,你也是能給我上藥的……”
樓釗熠眼里寵溺之色更濃,捏了捏她的鼻尖兒,卻搖頭,“不行,因為為夫要抱你去沐浴,洗干凈了才能更好地上藥。”
一聽還要被抱著沐浴,葚兒那身上的皮膚就像是熟透了的紅番茄一樣,快燒焦了,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在炕上死命折騰她的事兒來,他這么一說,也確實要洗一洗才是。
但是,她心里不自在地想,也不能真的讓他就這樣抱自己出門??!
正想著,樓釗熠就將她抱到隔壁屋的浴桶里放好,又去斷了那個托盤進(jìn)來。
葚兒這才瞧見,原來那端著的托盤上,是很多瓶瓶罐罐的藥罐子。
見他試了試水溫,瞧著她神色柔和,葚兒沒來由地感覺就這樣生活也是好的,夫君相伴,甚是安心。
清亮的眸子看著他,軟糯糯地道:“相公,我,很高興……”
說完,人便又羞又窘地埋下了頭,不敢看樓釗熠的神色,只余下那一對長長的睫毛輕輕顫著,想蝴蝶翅膀一樣。
等給她擦了藥,已是一個時辰后。
這藥抹在身上清涼涼的,很是舒服,滲透也快,葚兒頂不住困勁兒,又想睡過去,迷迷糊糊中跟樓釗熠支吾一聲:“相公,我好困……”
樓釗熠瞧著她的小臉兒,沉沉的雙眸浮上憐惜,給她蓋了被子,輕輕拍著她,道:“乖,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