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端木晴子的聲音突然變得猶豫不決。
晴子不是黏黏糊糊,膽小怕事的人,秦夏心里有個不詳?shù)念A(yù)感,她需要證實(shí),因?yàn)樗睦锎媪艘环謨e幸。
在秦夏的追問下,端木晴子才遲疑的吐出兩個字,“霍總!”
這兩個字如平地驚雷般在秦夏耳邊炸開,炸得她腦子里亂哄哄的,有那么一瞬間,她幾乎想把手機(jī)丟開,可不知為何,她反而把手機(jī)抓得更緊,緊得手指都痛了。
晴子的聲音異常清晰的鉆入她的耳朵里,她想躲也躲不了。
“為了讓你聽話,更乖巧更安心的呆在金屋,做一只徹底的寵物,一輩子圍著霍總轉(zhuǎn),霍總一手導(dǎo)演了這件事,劉老頭只是聽他的命令而已。”
晴子說的劉老頭是指劉校長。
“有證據(jù)嗎?”
秦夏聽見自己的聲音異常的冷靜,一點(diǎn)情緒起伏也沒有。
人到了絕境,或者是極度失望的時候,反而會比平時更冷靜。
“證據(jù)?”
端木晴子的聲音異常激動,隔著手機(jī)都能聽見她的怒氣,“我就是證據(jù)!我親耳聽到的,還能有假?”
秦夏陷入了沉默。
“小夏,我知道你不信我,你先聽我說完,再決定信不信。我之前聽到一個消息,校花和劉老頭不清不楚的,我就想一定是那個臭三八報復(fù)我們上次打她,才向劉老頭告狀陷害我們!”
秦夏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ǖ男;柺侨M哆x出來,她長得的確很漂亮,身材也好,劉老頭五十多歲,肥得冒油,還禿頂,?;▽χ芟碌萌プ靻??
這簡直是美女和野獸的現(xiàn)實(shí)版本!
“你說的是真的?晴子,這,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你先別管這個,先聽我說!”
晴子繼續(xù)說道,“于是,我就想找到?;?,打她一頓出氣,把她那張臉揍成豬頭,我白天回家一趟有事,傍晚才回學(xué)校的,聽說你被她帶人打了,我更氣憤了,就去找她,哪都沒找著,我靈機(jī)一動,想起她和劉老頭的傳聞,就去了他的辦公室,居然被我撞見不該撞見的事!”
秦夏的心猛地提了起來,“什么事?”
“反正男人和女人,關(guān)上門來,見不得人的事,那聲音,嘖嘖,隔著門板都聽得一清二楚,大概是因?yàn)橄掳嗔?,旁邊都沒人,才這么放肆。我拿手機(jī)把整個過程錄了下來,打算威脅他改主意。劉老頭大概年紀(jì)大了,也沒堅持多久,幾分鐘就歇菜了,兩個人在里面聊天呢。”
“你聽見了什么?”
秦夏有預(yù)感,晴子接下來的話很關(guān)鍵,偏偏霍崇湊過來,雙手摟上她的腰,胸膛貼著她的后背,嘴唇還故意對著她的耳朵吹氣。
就在霍崇要咬她的耳朵時,秦夏猛地一把推開他,霍崇的臉色頓時就冷了,冷厲如刀鋒的眼神死死的盯著她,秦夏面無表情的迎向他的目光。
四目相對,暗潮洶涌。
霍崇的眼神冷得能凍僵人,秦夏的眼神很漠然,好像看不見霍崇眼睛里的冰霜。
她早就相信了琴子的話,因?yàn)樗湃吻僮?,琴子不會騙她,而霍崇的確有策劃這件事的動機(jī)和能力。
金屋的30個女人,除了她,沒人上學(xué)或者工作,她們每天的事情,打扮購物,做美容,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等著霍崇寵幸。
她們沒有自己的夢想,事業(yè),學(xué)業(yè),也沒有自由,哪也不去,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帝王般的男人。
這個男人想把她也變成這樣的女人,一只圍著主人轉(zhuǎn)的金絲雀!
強(qiáng)悍霸道的壓迫感撲面而來,令人手腳發(fā)軟,霍崇身上的那種睥睨天下的氣勢,不是秦夏所能抵抗的。
這個男人太強(qiáng)大,他只需要冷冷的掃她一眼,她便覺得全身的勇氣,好像要泄得一干二凈。
即便如此,秦夏不想乖乖認(rèn)輸,她強(qiáng)撐著與他對視。
他修長漂亮的眼睛,光芒幽冷,那兩顆漆黑的瞳仁,仿佛兩個巨大的深不見底的黑洞,能將一切吞噬。
他太可怕了!
秦夏情不自禁的想要退縮,耳朵里傳來晴子的聲音,讓她的勇氣又回來了。
“我聽見?;▎杽⒗项^,事情辦妥了嗎?劉老頭說辦妥了,他這可是為霍總辦事,誰敢攔他?我又聽見?;▎柷叵恼娴牟粫貋砹??,劉老頭笑嘻嘻的說不會,霍總的女人,就得乖乖聽話,老老實(shí)實(shí)呆在金屋,一輩子圍著霍總轉(zhuǎn),讀什么書……”
秦夏慢慢掛斷電話,憤怒的瞪著霍崇。
她眼睛里的憎恨,厭惡,憤怒,濃得化不開,霍崇修長的眉一擰,就要過來摟她的腰,“你突然發(fā)什么瘋?”
秦夏后退兩步,避開他的碰觸,仿佛在避開一只野獸。
她的嫌惡如此明顯,霍崇怎么可能看不見,他的臉色當(dāng)場就冷如冰霜,薄而凌厲的唇,抿成了一條薄線。
他再前進(jìn),她繼續(xù)后退,巴掌大的臉上充滿厭惡和怨恨。
“你到底在發(fā)什么瘋?”
霍崇對金屋的寵物們,本就沒多少耐性,此時徹底的失去耐性,“再敢躲,就立即給我滾去黑囚室!”
秦夏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噩夢般的感覺如潮水般涌了上來,絕望,無助,崩潰,恐懼,歷歷在目,就算她忘記了那一夜的經(jīng)歷,她也始終記得這種被黑暗吞噬無處可逃,讓人生不如死的感覺。
見她乖順了,霍崇眼里閃過一道意味不明的光芒,他走近她,伸手去摸她的臉頰,秦夏條件反射別過臉去,避開他的手。
霍崇那雙眼頓時冷了下去,他粗暴的捏住秦夏小巧的下巴,“居然還敢躲?聽不懂我的話嗎?”
秦夏死死咬著唇,一聲不吭。
“松開牙齒!”
眼見那嬌嫩如櫻花般的唇瓣,再次被咬出深深的齒痕,霍崇瞳孔一縮,厲聲命令,秦夏仿佛沒聽見,蒼白的小臉上除了憎恨,還有倔強(qiáng),讓霍崇無比厭惡的倔強(qiáng)。
“你敢把我的話當(dāng)耳邊風(fēng)?我命令你松開牙齒!”
秦夏無動于衷,霍崇捏著她下巴的手陡然用力,力氣大得幾乎捏碎她的下顎骨,秦夏痛得整個人抖了抖,但她硬挺著一聲不吭。
“不聽話是不是?好!很好!我倒要看看你的骨頭到底有多硬!”
他一只手捏著她的下巴,一只手捏著她瘦弱的肩膀,雙手的力氣一點(diǎn)點(diǎn)加重,雙重的強(qiáng)烈痛楚折磨著秦夏。
她的痛覺本就比常人敏感,霍崇毫不留情,幾乎要同時捏碎她的下顎骨,以及肩膀,這讓秦夏痛得渾身發(fā)抖,額頭上開始冒出冷汗。
即便如此,她仍然強(qiáng)忍著,硬撐著,一點(diǎn)聲音都沒有發(fā)出來。
她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么,明明知道所有的反抗都是無用功,明明知道這個男人的強(qiáng)大不可撼動,他的心冷硬如鐵,根本不會因?yàn)槿魏我粋€女人而心軟,可她仍然堅持。
從他在校長室說出那三個字:就她了!她就已經(jīng)沒有別的路可走!
除了做一只千依百順的寵物,她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可是,就算明知道會失敗,明知道沒有結(jié)果,她仍然不想妥協(xié)。
有的時候,我們?nèi)プ鲆患拢苍S不是因?yàn)榻Y(jié)果,而是因?yàn)檫@是我們的信念,我們的堅持,我們不想退縮,不想妥協(xié)。
我們不想……失去我們自己,變成另一個人,甚至不是人,只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
“很痛是吧?痛就對了!”
霍崇的聲音很冷很邪惡,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魔,“想要我松手嗎?那就乖一點(diǎn),把牙齒松開!老老實(shí)實(shí)的把我看中的這張臉,這個身體照顧好,保存好,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損壞!”
秦夏滿頭冷汗,痛得連站都站不穩(wěn)了,可她就是不肯松口。
“還是不肯聽話?好!很好!”
霍崇的耐心終于被消耗得干干凈凈,他猛地推開秦夏,秦夏站立不穩(wěn),差點(diǎn)摔倒在地,霍崇的手抓住她的胳膊,粗魯?shù)陌阉频綁叀?/p>
秦夏的后背重重撞在堅硬的墻壁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她顧不得后背火辣辣的疼,想要逃跑,霍崇已經(jīng)欺身而上,一只手抵著墻壁,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吻上她的唇。
無論霍崇怎么逼迫,秦夏死死咬著唇,她的唇被咬破了,火辣辣的疼,鮮血流入口中,濃烈的血腥氣,令人作嘔。
她唇瓣上的鮮血,也流入霍崇的嘴里,霍崇眼里的光突然變得詭異起來。
見秦夏拼死堅持著,到了這一步,還不肯松口,霍崇眼睛里的光更加的冷,臉上的戾氣更重,他猛地揪住秦夏的頭發(fā),逼迫她的臉高高仰起。
好痛!
頭皮像要和腦袋分離,秦夏終于撐不住,松開了牙齒。
霍崇冷笑一聲,就要長驅(qū)直入,秦夏眼里閃過一絲絕望和決絕。
‘啪’的一聲脆響,霍崇的臉被打得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