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除了幾個護士，就是病人。這是一家綜合性的醫(yī)院，什么科室都有，離警隊比較近，張剛才放心把張秀放到這里來。

神經(jīng)兮兮地盯著周圍看了一圈兒，我都覺得自己可笑。最近壓力太大了，我都開始自己嚇自己，兇手再膽大包天，也不會光天化日之下，來醫(yī)院這個人群聚集的地方行兇！

稍微放松了一些，我又想，希望張剛能在紋身店里查出個頭緒?，F(xiàn)在殺的人越來越多，雖然感覺里兇手越來越近，但手里的線索卻越拉越少了。

要是真的被他挨個兒把照片上五個女的全殺了，那可真叫他的囂張得逞了。但總是想不明白，兇手為什么要殺那五個女人，為什么他要殺的五個女人都在同一張照片上？

劉暢臨死之前，曾經(jīng)對照片的一個女人制造過劃痕，應(yīng)該是出于泄憤。那么劉暢會因為什么對那個女人不滿呢？

說道經(jīng)濟條件，辛萌萌最差，住的地方都是租的，還在老舊的居民區(qū)。在接下來，冷紫陌和劉暢其實不相上下。另個人幾乎可以算的上中產(chǎn)了，冷紫陌開過餐館兒，而劉暢雖然還沒有太多的信息，但看起來還算富裕。

總不能因為倆錢讓劉暢嫉妒那個女人吧？那就是感情的原因多一點。

或許從感情的角度入手，更容易把整個案情和那五個女人串起來。

我到了醫(yī)院大門口，很多醫(yī)托上來問我，是不是要看病。還有些黃牛上來問我，要不要掛專家號。我本來覺得他們這些人挺無趣的，但忽然一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

一個黃?？次要q豫，又問了我一邊，要不要專家號?

我故意問，多少錢？

他一聽，我的口音不是本地人，笑了，說，你看病還在乎幾個掛號的錢？外面買幾十塊的藥，醫(yī)院賣幾百塊，他們可比我們能賺多了。我告訴啊，就這醫(yī)院，像你這么個外地人，想掛個專家號，一輩子都沒門兒。

我故意夸了夸他，問，你可真是門清兒啊，這里面的道道這么熟悉？

黃牛點了根煙，沖我笑了笑，說，在當(dāng)?shù)?，沒有我不清楚的門道。我啊，原來就是跑車的。年紀大了，開不動車了，才來這兒倒騰掛號。

我要的就是這句話，趁著黃牛的以的這股勁兒，我問他，出城的幾條高速路，或者鐵路，101.6公里左右有沒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黃?？粗倚α诵Γf，地方倒是有，你可算是問對人了。不管是告訴還是鐵路，方圓100公里左右全是鳥不拉屎的地方。你問其他人，可能還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嘿嘿……

我知道他是要錢。掏了一百塊給他，黃牛眉開眼笑，打機關(guān)槍似地跟我說，城南有條省道，現(xiàn)在幾乎沒人走了，路況差，但收費站少。自從開了高速和鐵路，那里車流量很少了，還是我十幾年前往深圳拉貨的時候經(jīng)常走。那里路雖然難走，但是車流少，去年國慶我全家出旅游，就走的那條路，一路通暢，竟然沒堵車。那里有一片休息區(qū)，正好在出城100公里附近，還有一處度假村在哪里，環(huán)境也好，你可以去看看。

回到警隊，我和張剛商量，說了黃牛提供的信息。

張剛想了想，說，肖博士，你要是想去也行，明天我讓李一男開車帶你去看看。不過哪兒我估計沒什么線索。

這個我知道，我也沒報多大希望，只是我始終想不明白辛萌萌留下101.6是什么意思。抱著司馬就當(dāng)火馬醫(yī)的心態(tài)，我就想去看看。我能想到和101.6有關(guān)的，就是長途路上的路程、水的深度、樓或者塔的高度。

第二天一早，李一男早早就守在我的住處。上了警車，一路向城南開去。

一百公里的路標(biāo)剛過，就看見了一片休息區(qū)。

開車進去，剛停好車，有好幾個泊車的小弟就過來招攬生意。都紛紛搶著拉我和李一男去自己的飯店就餐。我和李一男穿得都是便裝，我和李一男為了多了解點兒信息，假裝猶豫了一會兒。先問兩個泊車的小弟，有沒有看見過一輛奔馳，車號是L1974。

兩個泊車小弟滿臉狐疑，很納悶我們?yōu)槭裁床怀燥?，反而打聽車?/p>

泊車小弟同時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其中一個話多一點兒，主動說，您可真不懂行情，這條路收費站少，來往的車輛都是跑運輸?shù)?，省錢。你說什么奔馳寶馬，那么高檔的車，我們哪兒見過？再說了，那種車也不走這條路。

李一男面對這個答案早有預(yù)料，不過我又掏出了手機，把昨天讓周銀菊辨認的那張照片找出來，問，照片上五個女人你們認識嗎？

兩人交換著把手機拿在手里，看了又看，又要了搖頭。

走訪了附近的幾家飯店，都沒有什么收獲。這個結(jié)果早就在張剛的意料之中，不過我也死心了?？磥?01.6還有其他的含義?；厝サ穆飞?，我問李一男，對現(xiàn)在這個案子怎么看？

李一男扶著方向盤，猛地摁了下喇叭，說，如鯁在喉，很不舒服，但我總感覺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

到了住處，我給張剛打電話，問他紋身店的排查有沒有進展。張剛告訴我，紋身店就那么幾家，一天功夫幾乎就搜了個遍。進展倒是沒有，不過發(fā)現(xiàn)這些小混混們，有很多其實都會自己紋身。

晚上我正準(zhǔn)備休息的時候，老徐來了。

進了們，老徐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虛脫了一般，長出了一口氣。

這些日子，這位刑警隊長可真不輕松。

老徐看著我，半天不說話。越是這樣，我就覺得他心里有事。

果不其然，他沉吟了半響，一邊喝茶，一邊說，肖博士，有些事情在警局和你溝通不方便?，F(xiàn)在……我一個人來你的住處，就是想說說這個情況。

我笑了笑，表示理解。他肯定要說關(guān)于內(nèi)鬼的事，這個話題，在警局說起來可當(dāng)真是不方便的。

老徐嘆了口氣，說，調(diào)查警隊的同志，要上級批準(zhǔn)，我已經(jīng)向上級反映了很多次。但考慮到很多問題，上級都暫時沒有批準(zhǔn)，還批評我疑神疑鬼，能力有限，破不了案，就說警隊有內(nèi)鬼。我也理解，這話要是傳出去，警隊有內(nèi)鬼，外界影響不好。

這個情況我考慮過，警察自己的職務(wù)犯罪，幾乎都面對這樣的問題，我安慰老徐，說讓他別著急，或許我們都多慮了。

我把今天和李一男去調(diào)查的情況簡要說了一下，又把張剛的進展說了說。

老徐單拳緊握，狠狠地在沙發(fā)上砸了一拳，說，這個案子要是不破，我就自動辭職，兇手太囂張了，簡直就沒把我們放在眼里。

看著老徐激動的樣子，我說，接下來，我們要把注意力集中在幾個被害女人的情感上面，劉暢劃破照片的過激舉動，說明照片上幾個女人是有矛盾的，我們只有抓住這個關(guān)鍵，才有可能破案！

老徐點了點頭，說，這點我也想到了，但是這些人的社會關(guān)系排查，都很單一，尤其那個辛萌萌，就是個外地人。這里沒幾個人和她們接觸過。那個冷紫陌和劉暢，周圍的關(guān)系我們都排查過，都不是正兒八經(jīng)的當(dāng)?shù)厝?，只是來這里工作或者做生意的，想要了解她們的情感狀況，就必須接觸到她們那個狹小的圈子才可以。

正說著，老徐的電話響了。

老徐接通以后，只說了句，什么？我們馬上就來！

掛了電話，老徐急匆匆地往外走，邊走邊說，快去醫(yī)院，張秀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