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現(xiàn)在的警察人俑也太多了一些,單憑我和胖子兩個人,很難在幾十具人俑的圍攻下,還能有什么作為。
我想起剛才看到的會議室那道門縫,對胖子道:“文物局的那幫人好像還在會議室里,他們今天才到警局找我們,應(yīng)該并沒有中邪術(shù),看來還得聯(lián)合他們一起才有辦法。”
“他們?”胖子不屑地嗤了一聲,“那幫慫貨能有什么用,我看他們早就嚇破膽了。”
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胖子說的沒錯,文物局的那些人,明明是常年和文物打交道的人,按理說尸體啥的也過不少,沒想到真遇到這些邪門怪異的事情,膽子卻這么小。
不過我也沒打算讓他們一起對付人俑,他們?nèi)硕啵坏┏霈F(xiàn)在人俑的面前必然會分散掉人俑的注意力,這樣的話,好歹能給我和胖子留出一些輾轉(zhuǎn)的空間。
我把這個想法對胖子提了一下,胖子頓時大喜,連連點頭道,這個辦法好,咱們就這么辦。
拿定了主意,我們又歇了片刻,等到兩個人的體力都恢復(fù)得差不多之后,我們深吸一口氣,猛然打開了證物房的門。
警察人俑下餃子一般涌入證物房,我和胖子分別站在門的兩側(cè),把人群往里面使勁推。一連跌進來七八個人俑后,終于稍微出現(xiàn)一個空隙,堵在門口的都已經(jīng)進來,而離得稍遠(yuǎn)一些還沒來得及撲過來。
“走!”
趁著這個一閃即逝的空隙,我和胖子閃出房門,發(fā)足狂奔。
險象環(huán)生的穿過人俑堆,他們揮舞著手臂試圖把我們倆攔下,幸好這些人俑和之前的那具還有很大的差距,只有普通人的力道,動作也很僵硬。
我們倆渾身的衣服被撕成破布爛條掛在身上,臉上也多了不少血痕,不過左沖右突之下,總算還是順利沖出過道,再次回到警局大廳。
只是還沒等我們稍微松一口氣,我的目光不經(jīng)意間掃過大廳里聚集的人俑群,竟看到一個格外熟悉的身影。明知現(xiàn)在情況緊急,可我的腳步還是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
這個身影穿著一身臟兮兮的警服,沒有戴帽子,一頭秀發(fā)在腦后盤成一個發(fā)髻,臉上有些灰撲撲的,沾著不少泥土灰粉,原本神采奕奕的雙眸,此刻正黯淡無神的看著我。
這個人,正是柳虞!
我怎么都沒有想到,我竟然會在此時此刻,再次看到這個英姿颯爽的女警,盡管她此刻正動作僵硬,仿佛木偶一般,向著我機械走了過來。
上午我們剛剛從鐵桶里挖出柳虞的尸體,為什么她現(xiàn)在會出現(xiàn)在警局里?我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快走!”
胖子察覺到我的異狀,扭頭一看也發(fā)現(xiàn)了警察堆里的柳虞,他也怔了一下,不過隨即一聲大吼,拉起我拔腿再跑。
可這么稍一遲滯的工夫,不知何時,大廳里已經(jīng)滿是警察人俑,眼看著已經(jīng)把我們倆的來路去路都徹底封死。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悄悄開著一道門縫的會議室門突然打開,一個人探出半個身子,沖我們招手:“趕緊過來!”
所有地方都已經(jīng)被封死,只有會議室的方向離我們最近,我和胖子深吸一口氣,揮舞著勾棺契硬生生撞開一條通道,頭也不回的沖進了會議室里。
大門在我們身后砰然關(guān)上。
跌坐在會議室的墻角邊,我大口喘著粗氣,和人俑的糾纏費了我不少力氣,抬頭看著那個招呼我們的人,苦笑道:“胡總,你怎么會在這里?”
這個在關(guān)鍵時候打開會議室門的人,可不就是胡一山,否則以文物局那幫人的尿性,他們怎么可能冒著被人俑沖進來的風(fēng)險來救我們,說不定直接把門一關(guān),等著外面風(fēng)平浪靜。
胡一山也是一臉苦笑:“我下午聽到消息,說你們倆被警察抓走了,就想著過來看看情況,沒想到……”
他揚了揚身上的西裝,這價值不菲的手工西服赫然被撕開了好幾道大口子,差點成乞丐裝了。
“周昭,這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胡一山又問了一句。
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這說來可就話長了,得從我發(fā)現(xiàn)柳虞身上不對勁的針眼開始說起,可現(xiàn)在情況緊急,沒時間讓我細(xì)細(xì)分說。
當(dāng)下我只能把警察都被人操控的情況稍微介紹了幾句,讓他知道外面究竟是什么東西,心里好有個準(zhǔn)備。
聽完我的介紹,胡一山的臉色更苦了,他怎么也沒想到,往日里維護民眾平安的警局,此刻竟是整個城里最危險的地方,而自己還一頭扎了進來。
“那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辦?”胡一山滿懷期待的看著我,希望我能想出辦法來,而周圍文物局一眾人也圍了上來,和胡一山同樣的期待。
我攤了攤手,無奈的對他們道:“要是我的家伙什還在身上,我還有把握破解掉眼下這個困局。但它還在工棚里,遠(yuǎn)水救不了近火啊。”
聽我這么一說,文物局面的人頓時面色灰敗了下去,聽著門口傳來的猛烈撞擊聲,很多人臉上露出絕望的神情。
顯然他們也清楚,等到大隊的人俑撞開門沖進來,他們可就成了甕中之鱉,就這么一個小會議室,逃都沒地方可逃。
里面都有什么東西?胡一山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開口問道。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大概的描述了袋子里裝的東西,其中一個盒子的外形。
沒想到我剛說完,胡一山一拍大腿,喜形于色,嚷嚷道,太好了,幸虧我剛才多留了一個心眼,這下咱們可有救了。
啥情況?我和胖子對視了一眼,瞅著胡一山,難道這位胡總身臨絕境之下,瘋掉了?
胡一山不知道我們心里在想什么,揮了揮手手,哈哈笑道:“下午我趕到工地的時候,正遇上警局的副局長帶著人在搜查你們的東西,我當(dāng)時心想,你倆能犯什么大案子,一會我去保你們出來不就完了,于是就把副局給攔了下來。”
他停下來喘了一口氣,接著得意道:“正好副局說也沒搜出啥有用的玩意,就把你們留下的一堆破爛都交給我,我順手丟車?yán)锪?,沒記錯的話,里面就有那么一個盒子。”
聽完他的話,我也是一陣發(fā)懵,我擦,這還真是天無絕人之路,也不知道哪路神仙知道我今天有難,竟然給我埋下這么一段因果。
看似不起眼的一件小事,卻是諸多前因后果共同推動而成,如果不是我們在工地上開棺燒尸,讓胡一山留心到我和胖子的本事;如果不是他的工地上挖出一個詭異大洞,需要我們出手相助,又如果不是胡一山前來警局,他的車也就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沒有這些一環(huán)緊扣一環(huán)的因果,我的千機疊盒,又怎么會出現(xiàn)警局外的車?yán)铩?/p>
而在眼下這么一個關(guān)鍵的時候,這件小事最終將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這一點,恐怕是那個絞盡腦汁想要置我于死地的幕后黑手,怎么都想不到的。
邪魔終有盡,天道是正途!
這千機疊盒從外表看,它不過是一個古樸的楠木盒子,并未奇異之處,但擅用其之人,卻能開啟其內(nèi)涵的四十九道機括,從盒子中取得七把長短不一,作用不同的短匕,與其他不同作用的鋼針與暗器。
傳說,此物乃是先秦時期,由魯邦先師親手制成的,起初時,本用以刺客暗殺之用,但其后,卻不知被何人改造成如今的千機疊盒,用于伏尸驅(qū)之神用。這次對付這些人俑再合適不過了。
一旁的胖子聽完后,也一臉興奮的問胡一山,有沒有看到他的棍子,胡一山凝眉一想,也沖他點了點,還說你那根棍子可真長,差點把我后備箱都給捅穿了。
胖子頓時揚眉吐氣,說等俺棍子在手,看門外那些人俑還怎么給俺囂張。
提起這棍子,不得不說說胖子過往的經(jīng)歷,早些年間,胖子在寺廟里打過雜,臨走時,主持給他自己佩戴多年的佛玉,胖子見了聳聳鼻子,顯然不是很欣喜,他來寺廟本就為了修行武藝,從來都只相信拳頭才能解決問題,這護身的玩意不實在。
最后主持大師看出了他的心思,了解胖子是個喜好打抱不平的漢子,于是便拿出一根兩米有余的伏虎棍,贈與他。胖子大嘴一裂,笑嘻嘻的就下了山。
每回說起這事,我都覺得胖子沒眼見,那主持再怎么說也修行了幾十年,周身的靈力,怕早已將那佛玉煉化得滿是靈氣。帶在身上,邪魔豈敢近身。
不過如今看來,胖子選擇棍子實在是太明智了。
眼下的處境,雖然因為胡一山的到來而有了逆轉(zhuǎn)性的變化,但還有一個問題橫在我們?nèi)ト|西的路上:外面堵著門的警察人俑怎么辦?
我掃了一眼在場的文物局等人,心里面有了主意。
“劉主任,眼下這情況你們也都看到了,困在這里終究是等死,外面的警察人俑沖進來,我們這里的人一個都活不了,不如……”我走到他們面前,娓娓說道。
文物局的人面面相覷,雖然臉上都還帶著驚懼,不過他們從頭到尾把整個事件看在眼里,也知道我說的一點都沒錯。
半晌,劉主任看了一眼周圍的人,見他們都沒有異議,還是沖我點了點頭,同意了我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