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今晚就有人對警局下手?
我招呼了一聲胖子,兩人撒腿就向前跑去,很快就拐過了三叉路口,那團沖天的火光頓時就出現(xiàn)在我們倆的眼前。
燒著熊熊大火的,正是警局。
柳虞的身影第一時間映入我的眼簾,這位有些暴脾氣的美女警花,正指揮著警察和附近趕來的居民們一塊協(xié)力救火。
火光照在她的臉上,像是鍍上了一層耀眼的金色光芒,棱角分明的俏臉比上回見到的,還要漂亮了幾分。
不過她現(xiàn)在正咬著下唇,一臉氣惱地看著燃燒著大火的警局。
我拉著胖子走到樹蔭下,從黑暗中觀察著眼前的情景。柳虞把我當犯罪分子,對我沒什么好氣,這個節(jié)骨眼上,我才沒傻到現(xiàn)身去觸霉頭。
以這個妞的脾性,說不定還會把我和火災給聯(lián)系起來,要是抓起來再把我擱樹上拷一晚上,我可沒地方哭去。
不過說到火災,雖然此刻看到的情景,似乎只是一起普通的偶發(fā)失火,可聯(lián)系到我之前在警局看到的風水異局,我心里隱約覺得,這背后一定隱藏著什么秘密。
“咱們不出去幫著救火嗎?”胖子在一旁小聲說道,他是個熱心腸,看到火災不去救,這心里頭就有些癢癢。
我搖搖頭制止了他,“救火不重要,咱們仔細瞅瞅,看能不能找到放火的。”
我一邊說著,一邊視線在火場來回搜索,話剛說完,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頓時進入了我的視線。
“看那個人。”我悄悄一捅胖子。
在我們的面前,無論是警察還是附近居民,都正熱火朝天地救火,要不就是抱著空盆去接水,要么就是揮著盆子往著火的建筑上掃水,唯獨只有這個男人,手上雖然也拎著個空盆子,可只在原地假裝忙乎,看半天都沒見他去接過一盆水。
火場里的人們忙著救火,沒人注意到他,但被躲在暗處的我逮了一個正著。
這個人絕對有問題。
就在這個時候,這個男人開始東張西望起來,見沒人注意到他,腳步悄悄往一旁的樹蔭下退去,沒一會的工夫,整個人就沒入到黑暗當中。
“我們跟上去。”
我和胖子兩個人,死死地鎖著這個男人的身影,悄無聲息地摸了過去。
三轉(zhuǎn)五轉(zhuǎn)之后,著火的警局已經(jīng)被我們遠遠地甩在了身后,看著這個男人閃進一條小巷子,我和胖子打了一個招呼,讓他堵著后面,我拔足狂奔,翻過兩道墻壁,趕在他前頭堵著了巷子。
“警局的火是不是你放的,你是什么人?”
剛打照面,我就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沉身質(zhì)問道。
夜色很深,巷子里黑漆漆的一片,看不清男人的長相。只能勉強看清他的輪廓,他約莫三十多歲,身形高大壯實。
他回頭看了一眼緩緩逼近的胖子,又轉(zhuǎn)過頭來,似乎在考慮怎么應對眼下的局面,一言不發(fā)。
“你這么做有什么目的?”
我一邊問著話分散他的注意力,一邊緩緩靠近他,巷子兩邊都是墻壁,保不準這個男人情急之下翻墻跑了。
巷子并不長,我們之間的距離很快就被拉近,這個時候就算他想翻墻,我和胖子也有足夠時間把他拉下來。
可就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巷子里突然卷起一道陰風,吹得我的汗毛乍然豎起。
黑暗的巷子里,隱隱約約的,突然響起一聲聲哀怨幽長的哽咽聲音,在我的耳膜邊來回的飄蕩,就感覺,好像有什么人趴在自己的肩頭,對著耳朵輕聲哭泣一般。
我悚然回頭,卻發(fā)現(xiàn)身后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不好,中計了。”
我趕緊回頭,正看到胖子和我一樣,也傻乎乎扭頭回去。
而在我們倆的中間,片刻之前還被我們圍住的男人,竟然詭異的消失不見了。
“真他娘的邪門了,就這眨眼的工夫,被這家伙翻墻跑了?”胖子氣急敗壞道。
我圍著男人消失的地方轉(zhuǎn)悠了幾圈,又抬頭看了看周圍的墻壁,沉思不語,剛才我們扭頭的時間極為短暫,這兒短的時間根本不夠翻墻。
至少,我們也應該能察覺到一些動靜。
可這個男人,就這么在我們倆的眼皮子底下,仿佛鬼魅一般的,徹底消失不見了。
這家伙究竟是人,還是鬼?
警局的大火在熱心市民的幫忙下,很快被撲滅,等我們回去的時候,就只剩下一地的廢墟。
我遠遠地看了一眼,覺得留下來也幫不上忙,于是和胖子一起回了工地。
今晚的大火自然不是什么偶發(fā)的火災,但那個神秘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警局里的風水局又是誰布下的,他們的目的又是什么?
這一連串的謎團縈繞在我的心頭……
很快幾天時間過去,我仍然踏實在工地打小工,這期間風平浪靜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
工地女尸的事情似乎被人壓了下去,媒體上壓根兒沒有報道,不過我心里隱隱覺得,事情肯定沒那么簡單,女尸尸變是遲早的事兒。
而警察們似乎也遺忘了我們這兩個從工地活著出來的嫌疑人,總之這幾天一直沒來找過我們。
他們不來找我,我反倒有些想念柳虞,也不知道她的警局被燒后,還有沒有別的事情發(fā)生。
這一天中午,我和胖子剛下工,正準備洗洗去吃午飯,一輛大奔開進工地,在我們的工棚前停了下來。
我拉了一下胖子,一起停下了腳步,這車我們都認識,是胡一山的座駕。
果然,胡一山下了車,徑直來到我和胖子的面前。
“一起吃個飯吧?”胡一山也沒客套,直接邀請道。
這個請求我當然不會拒絕,有大老板請吃大餐,誰還樂意窩在工地吃那些玩意,不蹭白不蹭,當下我們倆就上了胡一山的大奔。
“去南洋大飯店。”
胡一山對司機吩咐了一聲,大奔就調(diào)過車頭,開上了街道。
我坐在后座上,心里琢磨著這胡一山這么禮賢下士,恐怕是有事求我?guī)兔?,只是不知道他這樣的大老板,有什么事擺不平,還要找我一個土工后人出手?
他都覺得棘手的事情,多半小不了,于是我干脆閉目養(yǎng)神,等著胡一山憋不住自己主動開口。
胖子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有些興奮地捅了捅我,小聲道:“俺個親娘,早聽人說起過,這南洋大飯店是五星級的酒店,在那吃一頓飯趕得上俺在工地干一個月,沒想到胖子也有到這地方吃飯的一天。”
也不怪胖子興奮,南洋大飯店這種地方,哪里是我們工地小工消費得起的,別說吃飯,要不是胡一山帶著,就我們倆一身背心解放鞋的穿著,怕連門都進不去。
都在一個車子里,胖子再小聲,胡一山也聽到了。
他轉(zhuǎn)過頭,對胖子笑道:“不嫌棄的話,我在南洋大飯店開一個長期包房,兩位小兄弟就住那里,吃住開銷都算我的。”
果然是大老板,這手筆可真不小,常年包一個房間,再加吃喝拉撒,這開銷可不少,但自胡一山的嘴里,也就是輕飄飄一句話的事。
這要擱古代,真可算得上是禮賢下士了。
不過胖子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俺打小窮慣了,哪住得了那種地方,還是算了。”
我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只當沒聽到他們的對話。
聽到胖子的答復,胡一山倒也不太意外,我倆要真是沖錢財去的人,上回就答應跟他干了,沒必要故意矯情不是。
于是他也只是笑了笑,目光在我身上稍稍停留了片刻,又把頭轉(zhuǎn)了回去。
給胡一山開車的是個老司機,大奔一路開過,也沒太久的工夫,南洋大飯店就到了。
門口的侍者看到我和胖子從大奔上下來,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不過胡一山顯然是這里的???,有他帶著,侍者還是熱情的把我們?nèi)齻€人迎了進去。
就我們?nèi)齻€人,坐包廂顯得太空了些,胡一山就帶著我倆在大廳的一側(cè)坐了下來。
服務員隨即送上菜單,胡一山示意他把菜單遞給我和胖子,對我們倆說道:“兩位小兄弟不用客氣,想吃什么隨便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