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卜天鳴放松了警惕,雙手抱懷的靠在椅背上不緊不慢的說:“你好像并不懂行,可是……你為什么要載一只鬼,如果惹到它們,你知道是什么下場嗎?”
無奈,司機又嘆了口氣說:“我們這些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是在冒著生命賺錢,我們跑夜車的都知道這條路很是詭異,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路過這里,我們載的鬼大部分都是孤魂野鬼,他們回不了家,就攔我們的車,如果我們不停,保準(zhǔn)倒霉,已經(jīng)應(yīng)驗過很多司機了,但我又看不見鬼,所以就掛了這個鈴鐺,只要鈴鐺一響,就說明有鬼攔車,剛才,我是怕嚇著你們才沒說”。
“那你這個鈴鐺是誰給你的”。
“是跟一個道士買來的,我們很多司機的車上都有一個”。
說完,車已經(jīng)停在了學(xué)校門口,其實我挺揪心的,那些司機也不容易,看著卜天鳴,我滿臉的愁容。
卜天鳴把車錢給了司機并且一本正經(jīng)的說:“把這個鈴鐺拿掉,你嘴里所謂道士只是個半吊子,他可能不知道鈴鐺也分很多種,你這個是招魂鈴,所以那些鬼魂把你們的車當(dāng)成了靈車,以出門時,在車前燒點紙錢,這叫買路錢,買通了那些孤魂野鬼,你以后就沒事了,記得讓你的那些司機熟人也照做”。
司機聽了卜天鳴的話吃了一驚,微顫抖的雙手趕緊拿掉了掛在車上的鈴鐺,連連道謝,還下車目送我們回學(xué)校。
這個點,學(xué)校的大門已經(jīng)關(guān)了,還好有卜天鳴,他是保安,隨身佩戴的有鑰匙,我躡手躡腳的進了宿舍,推開門心里不免有些失落,這一夜,李逸辰?jīng)]來。
第二天,我一覺睡醒,腦子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錢朵朵,也不知道她怎么樣了。
下課后,我問了之前一直跟著錢朵朵的幾個女生,都說她今天沒來上課,老師都在找她,她爸媽都在國外,打她家里的電話也沒人接。
那一刻,我心里壓抑的喘不過氣,并快速的向保安室跑去。跟卜天鳴說了錢朵朵沒來上課的事,卜天鳴瞬間也變了臉色:“難道錢朵朵沒按照我說的做?還是哪里出了差錯”。
廢話不多說,卜天鳴拿件外套就出了保安室,說是去錢朵朵家,我也跟著他去了。
錢朵朵別墅的門緊閉著,按了半天門鈴都沒人接,因為是別墅,大門構(gòu)造挺麻煩,卜天鳴也打不開,最后不得已,我報了警。
十分鐘后來了兩名警察,其中一位竟然是王警察,他說他正好負(fù)責(zé)這個區(qū)域。
我跟王警察也算認(rèn)識,把錢朵朵的事跟他說了一通,王警察這次聽得一臉的認(rèn)真,沒像上次那樣取笑我,他看了看別墅周圍,最后動作敏捷的從旁側(cè)翻到了別墅二樓,拉開窗簾,我看見他走了進去。
二分鐘后,王警察從里面打開了別墅門說別墅里沒有任何人。
卜天鳴二話沒說就沖了進去,很肯定的說錢朵朵就在里面。
別墅很大,房間很多,我們只能一個一個找。
這時,卜天鳴停在了縱多房間的一個門口說:“在里面”。
他怎么知道的,我走過去才看見,卜天鳴手里拿著一個羅盤,羅盤的指針正對這個房間。
房間從里面反鎖了,敲了兩聲沒人應(yīng),王警察剛要撞門,卜天鳴卻擺了擺手,拿出了他的拿手絕活。
一根鐵絲。
很快,門被推開,映入眼簾的是干凈整潔的房間,屋內(nèi)的床和被子絲毫沒人動過,難道卜天鳴真的出錯了?可我也不敢問,因為他之前就跟我說過,不要質(zhì)疑他。
卜天鳴在屋內(nèi)走了一圈,突然在床邊蹲了下去。
我很好奇他在干什么,于是也跟著蹲了下去,這一看,嚇的我大叫一聲,直接一屁股做地上爬起來就像門口的王警察跑去。
是錢朵朵,錢朵朵死在了床底下,她驚恐的雙瞳死死的盯著前方,眼睛里布滿了血絲,嘴巴微微張著,像是看見了什么恐怖的東西。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卜天鳴不是還拍著胸脯說錢朵朵會沒事。
王警察走上前看了后,拿出手機就打了個電話,又報了別墅區(qū)的地址,應(yīng)該是打給警局的。
在其他警察還沒來之前,王警察問了很多關(guān)于錢朵朵的事,我都一五一十的回答了,包括錢朵朵逼著崔小婷裸播,和崔小婷跳樓這一連串的事。
王警察意味深長地說了句“看來,這又是一件很棘手且有查不出頭緒的案子”。
之后王警察讓我先回學(xué)校,免得警隊到了又一個個的審訊我,有什么疑問他在問我。
點了點頭我跟卜天鳴離開了,從出了錢朵朵家一直到現(xiàn)在,卜天鳴好像頗為不開心,面如死灰,眉頭緊鎖一臉的愁容和難過,跟他認(rèn)識以來,第一次見卜天鳴這樣。
我輕聲問道:“你怎么了,還有……錢朵朵是怎么死的,是不是崔小婷”。
“我沒事,別問了”。
卜天鳴說話的聲音很低,低到我差點沒聽清,可他越不說,我越想知道。
“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連警察都知道了,為甚么不讓我問,你怎么看上去很心虛的樣子”。
我說這句話本來是開玩笑的,卻不料惹怒了卜天鳴,突然,他嗓門提高了不少,對我吼道“是不是沒聽懂,我讓你別問了”。
我嚇的微微一愣,他這吼,讓我更加確定,他一定有什么事瞞著我。
撇撇嘴,我“哦”了一聲丟下卜天鳴快速的走向?qū)W校。
一個人在大馬路上走了快半小時才看見學(xué)校,遠遠的學(xué)校門口停了一輛跑車,這種跑車整個城市都少見,難不成學(xué)校又來了什么大人物。
跟跑車插身而過時,我往里看了看,里面坐著李逸辰,他看見我后陰森的笑了笑:“上車”。
我怕我聽錯,反問的“啊”了一聲。
他戲虐的又說了一遍:“你想讓我抱你上來嗎”。
遇上他我只能認(rèn)栽,如果跑那是最愚蠢的做法,經(jīng)過這幾天,我對他的好印象倒是增加了不少。
剛坐在副駕駛位置,他就把車門都鎖上了,我別扭的把頭轉(zhuǎn)向窗外,但是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
“老婆,想我了沒”。
隨著話落,一陣?yán)錃獯迪蛭也遍g,下意識的轉(zhuǎn)過頭,就對上了李逸辰明亮黝黑的桃花眼,他離我只有幾公分,帶點笑意的看著我。
他慢慢向我湊近,當(dāng)我以為他要吻我的時候,我干脆閉上了眼睛。
因為我靠在車門邊,旁邊時不時路過三三兩兩的同學(xué),車門被鎖我也逃不出去,又不能大喊大叫,我可不想成為學(xué)校的焦點人物。
心里想著不就是親一下,就當(dāng)是謝謝他幫我過了崔小婷這一劫。
幾秒后,只聽見李逸辰發(fā)出了響亮的笑聲,我睜開眼,他就是在笑我,我被他弄的臉紅脖子粗。
停止了笑聲,他又說:“老婆,你是在慢慢接受我了,不過,我也不會讓你失望的,更不會用于仲銘這個身體親你,你想的話,我晚上來找你”。
我苦笑一聲“真的不用,我這幾天有點累,想……”話還沒說完,一陣詭異的鈴聲突然響起,雖然是大白天,可聽見這鈴聲還是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起初我以為是李逸辰的,看了他幾秒他都沒有要接的意思,最后才發(fā)現(xiàn)是我的。
可我從沒換過手機鈴聲,也沒人動過我手機。
看了看號碼,手機屏幕上不停的變動著各種數(shù)字,從沒見過這么詭異的來電。
李逸辰說這是鬼的一種磁場,能通過磁場直接撥打你的電話。
我驚恐的看著手機上不停閃動的數(shù)字,很是糾結(jié),接……還是不接。
看了看李逸辰,他對我點了點頭。
接通后,我開了擴音,電話那頭先傳出幾聲吱吱啦啦的刺耳聲,接著又聽見里面?zhèn)鱽砼说男β暫土纸“乜謶值穆曇簦翌D時驚恐萬分,一種直覺告訴我,林健柏出事了。
電話那頭女人慢悠悠的說:“想救他,趕緊過來”。
接著又是林建柏驚恐的聲音:“可樂,我不想死,以前是我對不起你,我會加倍補償你,求求你一定要救我”。
我的心揪的緊緊的,不管電話那頭的是人是鬼,我一定要去,雖然我恨這個男人,但也從沒想過讓他死,他跟錢朵朵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我還沒報復(fù)他呢!
于是趕緊回答說“好,我馬上去,你在哪”。
可電話到這里就立即中斷了,我手機也關(guān)了機,怎么按都沒反應(yīng),她還沒回答我去什么地方。
李逸辰見我有些慌張,趣味的說道:“你不會心里還在想著那個男人吧”。
卜天鳴不再,此時也只有李逸辰能幫我找到她們,我趕緊搖搖頭說“沒有,我一點也不喜歡他,只是不想在填一條人命,況且,女鬼給我打電話其實就是沖著我來的”。
我的回答李逸辰似乎很滿意,他看著我的眼睛頓了幾秒,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更何況我說的也都是發(fā)至內(nèi)心的,并沒有心虛的躲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