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聲音我立即懵了,敢情這幫和尚大晚上不睡覺在忙著造人運(yùn)動啊,還真是新鮮,剛跟不守規(guī)矩的道士告別,又遇到一群破戒的和尚。
本來想著就算他們睡著了我也要把他們喊醒,可萬萬沒想到他們居然在做這種事情,就算再怎么迫切,我也知道現(xiàn)在過去打擾他們不合適。這王家村的福利還真是不錯,一群念經(jīng)的和尚都能有這待遇,招待所這么多房間都有靡靡之音傳出來,好好的法會變成了無遮大會。
我很郁悶,決定明天早上再過來找他們,其實(shí)這時候的我已經(jīng)對他們不抱什么希望了,一群淫僧能有個什么本事?我搖搖頭準(zhǔn)備回去,可就在我掉頭離開的時候,忽然間聽到最靠近我的房間里頭傳來痛苦的聲音。
“媽的,他們難不成還在玩什么花樣嗎?”
聽著這聲音我都有些臊得慌,邁開步子走了出去,但就在這時候,我忽然間覺得不太對勁,之前聽王富貴說過,這群和尚都是從附近廟里請來做法事的,這說明了王家村的人對這些和尚并不算陌生。
若是我家里出了事,怎么可能請一群不檢點(diǎn)的和尚呢?尤其是現(xiàn)在還是喪事期間,那些死了人的家屬就算是想感激他們,也不可能用這么荒謬的方式吧?
不對勁!
我拿出玉牌,明顯感覺到溫度在上升,以前遇到危險(xiǎn)不過是微微發(fā)燙,現(xiàn)在卻是燙的驚人,像是塊烙鐵似得!
聯(lián)想到村子死人,我忽然間有個大膽的猜測,莫非這幫和尚睡夢中被女鬼給陰了?
想到這我立即掉頭回去,從樓梯上去,果然看見里面正有個女鬼趴在和尚身上,我沒敢驚動,繼續(xù)去另一個房間,好家伙,這屋子里有兩個女鬼,一上一下,怪不得這和尚痛苦的不得了……
我又去第三個房間,第四個,之所以這么費(fèi)勁,是我知道這些普通和尚救也救不了,總不能指望我進(jìn)去把鬼干掉吧?我只能寄希望于這些和尚里頭有個懂玄學(xué)的,想活命起碼得有自救的本事,一連走了七八個房間,都是一群沒什么本事的和尚,有的甚至早就一命嗚呼了。
“要真是一群普通人,那也怪不得我,實(shí)在是沒本事救你們。”
我心里嘆氣,來到下一個房間,剛把頭探到窗子上,我就咦了一聲。
這屋子里有個赤裸著上半身的中年和尚,雙手合十正在念誦經(jīng)文,足足四五個女鬼在他身上扭動,眼中帶著濃郁的貪婪之色,而畫面雖然有些十八禁,但卻讓我眼前一亮,因?yàn)檫@和尚巋然不動,念誦著經(jīng)文寶相莊嚴(yán),四五個女鬼硬是不能奈何他。
這是個有本事的大師!
我沒有猶豫,拿出之前從樓道口撿到的兩個銅鑼,踹開門的同時猛地敲擊起銅鑼來。
這鑼聲忽然響起,著實(shí)嚇人一跳,女鬼精神全部集中在和尚身上,哪里想的到能有這變故?她們是鬼,倒沒有什么害怕,只是都拿怨毒的眼神瞅過來。
就在她們分神的剎那,這念經(jīng)的和尚陡然張開眼睛,手掌散發(fā)著瑩潤的光芒,朝著這群女鬼拍過去,就在碰觸到的剎那,幾個女鬼仿佛遭到重創(chuàng)一般,發(fā)出痛苦的尖叫聲,身子變淡了許多。
但她們這一吼,驚起了所有房間的陰魂,一時之間陰氣涌動,上百個女鬼怨毒凝視著我。
這種帶著惡意的眼神仿佛將我的血液凝結(jié),站在原地根本動彈不得,還好這和尚沖了出來,他力氣很大,直接把我抗在肩膀上從二樓就跳了下去。
一分鐘不到,他已經(jīng)扛著我在大路上狂奔了,我心說這和尚真能耐啊,我好歹也有個六十多公斤,他居然能扛著我健步如飛,就在我暗自贊嘆他的時候,他卻是艱難開口:“這位施主,你現(xiàn)在可以行走了嗎?”
我一愣,這才看見他光頭上爬滿了汗水,馬上說道:“可以了,大師把我放下來吧。”
他將我放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剛才多謝施主救我,如果不是你及時趕到給我創(chuàng)造了機(jī)會,今天貧僧就要栽在這里了!”
我近距離觀察這和尚,雖然是中年,但是他濃眉大眼,不茍言笑,雖然有些嚴(yán)肅刻板,但是卻給人一種非??煽康母杏X,或許這才是我想象中的玄門中人模樣,我無比慶幸自己沒有放棄希望,這不就又遇到個有能耐的高人?我問道:“大師你剛才那一下差點(diǎn)把那幾個女鬼拍死,怎么會被她們制住呢?”
和尚輕嘆一聲說道:“施主卻是不知,一來貧僧沒有防備,二來這幾個女鬼雖然道行不深,但是卻怨氣深重,至少是百年以上的老鬼;三來,女色對佛家來說乃是一等一的劇毒,我方才不僅僅是跟她們在抗衡,更是在跟自己心里的欲念對抗,里外同時兼顧,這才動彈不得。”
原來是這樣,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我還以為大師這樣的人早就看破紅塵了,沒想到卻是也會動凡心。”
“慚愧慚愧,都是貧僧修為不到家。”他有些尷尬,畢竟一個和尚差點(diǎn)被女鬼給強(qiáng)上了實(shí)在是有些難以啟齒,他倒是不迂腐,幾句話岔開話題,忽然間望著我驚道:“這位施主,眉心發(fā)黑,三火俱滅,怨氣纏身,這是被厲鬼盯上了嗎?”
我苦笑一聲:“大師你也看出來了,還有救嗎?”
我想起那李長生的說辭,已經(jīng)不抱什么希望了,卻沒有想到這和尚在猶豫少許之后,說道:“能救。”
我?guī)缀鯌岩勺约旱亩?,說道:“真的能救?”
他鄭重說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我說能救便一定能救,只不過卻不是此時……”
我一愣,問道:“為什么?”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腹部,不知何時已經(jīng)血流如注,看起來猙獰無比,和尚面色微微蒼白,說道:“度人先度己,貧僧已經(jīng)自顧不暇了。”
原來他早已身受重傷!
受了那么重的傷還能扛著我走這么遠(yuǎn),方才交談也是沒有露出絲毫痛苦之色,可見這和尚心志是多么堅(jiān)定,我佩服的看著他說道:“沒事,我不急,大師我們先去醫(yī)院。”
他苦笑道:“只怕是我們走不了了。”
我不太明白,他卻是身子一軟,支撐不住了,我趕緊把他扶住,說道:“你該不會死吧?”
我深怕發(fā)生這種我剛看見希望然后希望又破滅的狗血事情,和尚搖了搖頭,說道:“暫時不會死,只不過那些鬼卻馬上要追來了,方才我用念珠暫時屏蔽了氣息,但現(xiàn)在傷勢疼痛難忍,卻是無法再堅(jiān)持了。”
我就納悶了,這群鬼還不依不饒了,和尚跟我解釋,這是因?yàn)樗麄兂黾胰松碜颖容^純凈,陽氣更比尋常男人旺盛幾倍,所以這群女鬼自然要盯上他們,說到這他有些疑惑,一般的陰魂哪里敢靠近陽氣足的男人啊,只有有了些道行的鬼才行,平日里很難見到這種鬼,沒想到這王家村卻出來一群。
其實(shí)我已經(jīng)猜測到這幫女鬼的來歷了,她們就是土廟村的陰魂,離開了村子之后便出來害人了,有好幾個我看著眼熟,還有點(diǎn)映像,也只有她們才具備和尚所說的能耐。不過這話我暫時壓著沒說,而是問他怎么樣才能救他,這和尚完全跟李長生不是一路人,換成那道士肯定早就哭爹喊娘了,可是他卻說不需要我救,因?yàn)樘kU(xiǎn)了。
我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危險(xiǎn)我不怕了,你瞅瞅我現(xiàn)在這德行,天知道經(jīng)歷了多少危險(xiǎn),大師剛才說的那句話有道理,度人先度己,我救你就是救自己。”
他輕嘆一聲:“如此倒是貧僧著相了,這樣,你拿著我這串佛骨念珠,上面有我的氣息,那幫鬼一定會順著這氣息追你,但這念珠可以庇護(hù)你,你只需要一路直行,有人問你看沒有看見和尚,你就糊弄她,總之得給答復(fù),不然她會一直盯著你,但你記住千萬不能回頭,一旦回頭,萬劫不復(fù)!”
我示意自己記住了,這和尚也不含糊,直接就鉆到稻草垛子里頭去了,我左右看了看,發(fā)現(xiàn)一輛自行車,干脆騎著車往前逃,和尚給我的念珠一看就是好東西,觸感溫和,帶著淡淡的檀香,上面還刻著幾個梵文,我雖然看不懂,但依然將我此刻混亂的心情平復(fù)了下來。
我剛騎了一分鐘左右,耳朵后面就傳來冰冷的聲音:“你有沒有看見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