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二暑假的時候到偏遠(yuǎn)山區(qū)去支教，本身是想著做點(diǎn)好事善事也嘗一嘗為人師表的滋味，結(jié)果等到了地方才發(fā)現(xiàn)事情有點(diǎn)古怪。

因?yàn)檫@地方實(shí)在是陰盛陽衰的厲害，村里頭八成都是女人，男人很少，并且都上了歲數(shù)，就沒有低于四十歲的，我這么個年輕力壯的青年出現(xiàn)在這地方就跟黑夜中的螢火蟲似得，全村的女人都過來瞅我，就好像我是啥稀罕物事一樣，不過沒多久老村長就把她們給趕走了，一邊趕一邊還罵她們都是些不害臊的東西。

看到我古怪的眼神，老村長摸了摸胡子，笑著說道：“謝老師，我可不是欺負(fù)這幫娘們，我這是在保護(hù)你。”

我有點(diǎn)納悶，就問這為啥是保護(hù)我？老村長搖了搖頭，拉著我的手說，以后得跟村里頭的女人保持距離，要是有不知廉恥的勾引我，就交給他來拾掇，我覺得很好笑，就說怎么可能有這種事情？老村長嘆了一口氣，盯著我看了一陣，說讓我一定要記好了，千萬別犯了忌諱。

忌諱？

我可是聽說過越是貧窮落后的地方越是規(guī)矩多，有的地方甚至還很封建迷信？這土廟村該不會也是這樣吧？只不過老村長不肯跟我多說，我也不好問，心里頭尋思著甭管你這有啥貓膩，反正老子就在這待兩個月就走人了。

可就在我到這土廟村第七天的時候，我卻遇到了一檔子事。

那天我給學(xué)生上完課，沒事情干在村里頭閑逛，可就在半路上，我卻看見幾個孩子拿著石頭在砸一個女人。

被砸的女人蓬頭垢面的，身上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還散發(fā)著一股子惡臭的味道，蜷縮在角落，被砸的驚恐大哭，甚至手臂跟大腿上都流血了，最讓我震驚的是這幫孩子的家長就坐在臺階上嗑瓜子，看著自家女娃拿石頭砸人不僅不阻攔反而鼓掌叫好。

我當(dāng)時就怒了，趕緊沖過去制止他們，一群家長反而不樂意了，站起來說：“謝老師，這女人是個傻子。”

傻子？

我回頭看了眼，果然這女人雖然一臉恐懼，但眼睛里頭卻有幾分呆滯，我更加惱火：“傻子你們就能欺負(fù)她了嗎？”

有個村民說道：“她又不是我們村的人，鬼知道怎么跑過來的，大家誰也不愿意養(yǎng)這么個不知來歷的傻子，就算不打她也遲早要餓死。”

這算是個什么邏輯？我從不覺得自己是什么好人，但這個時候還是覺得心疼，怎么說這也是一條人命啊，為什么村民都一副很漠然的態(tài)度呢？我一把拉起傻女人就往回走，心里想著，你們不養(yǎng)我養(yǎng)。

這傻女人被打的不輕，好多地方都出血了，而且還一瘸一拐的，明顯是之前受的舊傷，我把隔壁的陳嫂喊過來幫她上藥，剛開始陳嫂不樂意，我好說歹說才答應(yīng)，上完藥，又吃了點(diǎn)剩飯，傻女人就睡著了。

她人傻，但心不傻，本能知道誰對她好，醒來之后就粘著我，但她蓬頭垢面的，身上還有一股子惡臭的味道，我實(shí)在是沒辦法只好拜托陳嫂給她洗個澡，足足兩個小時，把兩水缸的清水都洗成了黑水，這才算是給她洗干凈。

清洗干凈的傻丫頭讓我們都驚呆了，因?yàn)闆]有衣服穿，她穿著我的白色襯衫，還有陳嫂女兒的舊牛仔褲，但就是這一身不合身的衣服，卻依然難掩她給我們帶來的驚艷。

大概也就是二十歲出頭的年紀(jì)，除了有些瘦弱之外，她的皮膚竟然是出人意料的白皙，胸脯堅(jiān)挺，雙腿修長，淡淡的眉毛，薄薄的嘴唇，就像是畫里的江南女子一樣，尤其是她的一雙眼睛，清澈無比，這大概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眼睛。

從丑小鴨一下子變成了白天鵝，傻丫頭也算是出了名，好多人跑過來拜訪我，專門就是為了看一眼傻丫頭，很多男人都用羨慕的眼神看我。我知道他們心里頭覺得我是因?yàn)榭闯鰜砩笛绢^是美女，所以才會去救她，至于救她的原因嘛，是個男人都懂。

事實(shí)上我跟傻丫頭的確睡在一起，但我卻沒有碰過她一根汗毛，有的時候感覺到她溫軟的身體在我懷里頭扭動，我都會盡力克制自己，因?yàn)槲矣X得如果自己真要是對她怎么樣了，那自己跟毆打她的人渣又有什么兩樣？

可別人不這么想啊，他們只會覺得我艷福不淺，有幾個游手好閑的家伙還湊過來跟我說：“謝老師，要不今天晚上你把傻丫頭借給我們唄。”

說著，還拿著一張百元大鈔往我口袋里頭塞。

我剛開始還不明白，后來一琢磨馬上就怒了，說道：“傻丫頭是我妹妹，不是出來賣的妓女！”

幾個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人冷笑一聲說道：“謝老師，你也別在這說瞎話了，要多少錢你說，反正這傻丫頭你也都玩膩了，不如給咱們嘗嘗鮮？”

我臉色漲紅，完全是憤怒的，當(dāng)時就給了這混蛋一拳頭，這一下子可算是捅了螞蜂窩，幾個人罵罵咧咧的開始動手，沒別的可能，我被揍得不輕，躺在床上下不來床，就在我渾渾噩噩的時候，卻感覺到背后一陣冰涼，居然是傻丫頭，雖然還是癡癡傻傻的，但好像知道我很痛苦一樣，拿著紅花油往我身上涂抹，一邊還落著眼淚。

我覺得自己做的都是值得的，欣慰的說道：“傻丫頭一點(diǎn)也不傻。”

生活了一段時間，我覺得傻丫頭的傻似乎不是天生的，也許是某種疾病，等我走的時候一定要把她也帶走，送到醫(yī)院里面很有可能治好。

但我萬萬沒有想到，我的這個念頭根本沒有實(shí)現(xiàn)的機(jī)會。

足足躺了三天，我傷好的七七八八了，老村長特意把我喊到他家里頭給我賠罪，說他一定會教訓(xùn)那幾個游手好閑的家伙，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自己不記恨，但是心里頭卻已經(jīng)打定主意，等我傷徹底好了，就帶著傻丫頭離開這里。臨走的時候，老村長嘆了口氣，說道：“小謝老師，你也別怪他們，我們村的男人啊，其實(shí)也挺苦的……”

他喝多了，零零散散說了一大堆，我沒怎么聽，反正我都要走了，誰還管這個？

等我回去之后，卻發(fā)現(xiàn)傻丫頭不在，我走的時候她明明已經(jīng)睡著了才對?。课胰栮惿?，她的眼神有些飄忽，說傻丫頭出去玩了。我看了看天色，這么晚了，她怎么可能出去玩？而且傻丫頭那么粘我，沒我在身邊基本上哪都不會去。

我立馬意識到不對勁，兇狠的看著陳嫂，她有些怵我，低聲說道：“傻丫頭被孫老六他們領(lǐng)走了。”

我一聽立即就怒了，抓起劈柴的斧頭就往外沖，孫老六就是打我的那個王八蛋，我很清楚他們有著什么樣的齷齪心思，傻丫頭落在他們手里豈不是羊入虎口？

村里的人都睡了，孫老六家里頭油燈還亮著，我還聽到里頭有嘻嘻哈哈的笑聲，著急之下直接用斧頭把門劈開，然后就往里頭沖，一推開門，我就發(fā)現(xiàn)傻丫頭了，她身上穿的白襯衫已經(jīng)被撕開，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幾個男的都坐在床邊上。

傻丫頭一看到我就大哭了起來，我眼睛都紅了，罵道：“你們這幫畜生！”

我提著斧頭就要沖過去，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門背后還站著個人，拿著根棍子照著我后腦勺就來了一下，我眼前一黑，身子也軟了下去，血順著臉頰就流了下來。

這一棍子算是把我給打醒了，孫老六蹲下身子，冷冷的看著我：“謝老師，這事跟你沒關(guān)系，你最好別管閑事，兄弟們就是爽一爽，總不能只許你一個人舒服吧？”

我很想告訴他事情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樣，但我卻說不出口，劇痛讓我渾身無力，說話的力氣也沒有，而且，我清楚我說什么都沒有用，他的眼睛里面滿是瘋狂，這是一種欲望膨脹到了極致不得不發(fā)泄的瘋狂。

有兩個人把我抬了出去，就丟在門口，其中一個人望著我丟下了一百塊錢：“謝老師，我們也不白占便宜，這一百塊錢你收著。”

強(qiáng)烈的羞辱感讓我臉色通紅，但是鮮紅的血液仍然在不斷的流淌，滴落在鮮紅的百元大鈔上，散發(fā)著一股子腥臭的氣息。

他們威脅我，如果我敢破壞他們的好事，就讓我死在這里。

我很怕，我不得不怕，這是什么地方？這是窮山惡水，是遠(yuǎn)離城市的山溝溝里，在這里死個人，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會管。

沒多久，屋子里就傳出歇斯底里的哭喊聲，我沉重的閉上眼睛，直到那哭喊聲越來越微弱……

天蒙蒙亮的時候，幾個畜生拉開房門驚慌失措的沖了出來，一邊出來還一邊念叨著“死人了”，“這個瘋女人居然自殺”一類的話，不詳?shù)念A(yù)感讓我驚恐莫名，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我一點(diǎn)點(diǎn)的爬起來，然后打開了房門，就看到了讓人震驚的一幕……

傻丫頭渾身都是血，將那土黃色的被子都染的暗紅，她的額頭貼著墻壁，明顯是大力撞擊了上去，猙獰的傷口露出血肉，墻上那觸目驚心的血印子正在往下滴著血珠，我仿佛能夠看到她絕望的撞向墻壁求死的畫面。

我身子如同篩糠一般的抖動，因?yàn)槲铱吹搅怂难劬Γ潜緛砬宄旱捻永?，此刻卻遍布著怨恨，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