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呢!”我趕緊呼喚道。
山洞上方,嫦清伸出一只手,在列車進入山洞的那一刻,我趕緊伸手攥住了嫦清冰冷的玉手,然后她就把我提了起來,實在很難想象她小小的身體里面怎么會有那么大的力量。我們兩個掛在了山洞口,而那一節(jié)車廂,則是被那些陰兵拉著進入了山洞。
“伽師(大師),累公魚來嘍(你終于來了)。”我感動壞了。
“你嘴怎么了?”嫦清冷冰冰的問道。
“沒哈,鞋頭(舌頭)腫啦。”我說道,剛才咬破了好幾次舌尖,本來還好,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發(fā)酵,舌頭有點發(fā)腫發(fā)麻了。
“走。”
嫦清沒有啰嗦,將一條繩索系在我的腰上,我一看,嫦清身上也系著一條繩索,她是從山洞頂上攀爬下來的,在這里接應我。
我滿肚子的疑問,但現(xiàn)在不適合問,于是和嫦清一起向上攀爬,好在距離頂端并不是太遠,很快的,我和嫦清就爬到了頂端,這是一座不算高的矮山,此刻我們站在山頂上。
但是,我還是能感覺到,周圍陰風陣陣,顯然我們還是在這條路上。
“吃了它。”嫦清遞給我一粒藥丸。
我也沒猶豫,對嫦清很信賴,接過來吃掉。
說來也神奇,我感覺自己的舌頭好多了,雖然還有些痛,但終歸是不發(fā)麻發(fā)木了。
“大師,那一節(jié)列車……”我問道。
“不用擔心,送回陽間了。”嫦清說道。
“哦,那我們干嘛不坐車回去?”我不禁好奇。
“不用,我們就從這里下車,只要離開這條路,就是我們的目的地了。”嫦清說道,而后轉身朝著其中一個方向走去。
我點點頭,乖乖的跟在后面,看著嫦清嬌小的背影,我趕緊問這是怎么回事,怎么莫名其妙的我和一節(jié)車廂跑到這條詭異的道路上來了。
“是我疏忽了,我在列車上看到了嫁喪姑,于是追了出去……”
經(jīng)過嫦清的解釋,我這才知道發(fā)生了多么不可思議的事情,當時嫦清追出去,離開了車廂,但列車恰巧在這個時候經(jīng)過一段山洞,突然出現(xiàn)了故障,車頭與后面的車廂莫名其妙的斷開連接,把列車留在了山洞,當時整個列車的人都嚇壞了,很多人都下了車。
嫦清趕緊跑回去,卻發(fā)現(xiàn)第三節(jié)車廂不見了,第二節(jié)車廂和第四節(jié)車廂,中間斷了一節(jié),她這才知道出事了。
我聽得玄而又玄,這也太神奇了,這是嫁喪姑做的嗎?她一個人斷開了車廂的連接?要知道,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工程,火車車廂的連接對普通人來說很復雜,想要斷開沒那容易。
嫁喪姑,顯然不是一個人完成的這些,有人在幫她,而且本事很大。
現(xiàn)在,他們?yōu)榱说玫轿遥媸巧焚M苦心啊,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我心里有些發(fā)慌,這幫人,本事太大了,仿佛沒有他們做不到的,我怎么跟他們斗?
我跟著嫦清往前走,也不知道怎么離開這條路,只能相信嫦清能把我?guī)С鋈ァ?/p>
期間,我問了嫦清一個問題,問她知道什么是孟婆禁。
嫦清有些意外,說道:“你遇到了孟婆禁?”
我點點頭,把自己剛才發(fā)生的事情對嫦清說了一遍,嫦清聽完后,一個勁兒的皺眉,最后說道:“那你能活著回來,真是個造化,孟婆禁我聽說過,真正厲害的地方,你還沒有遭遇到,你遇到的,充其量是個前奏而已。”
“幸虧那些陰兵出現(xiàn),他們說自己是紅無常派來的,誰是紅無常?”我不禁問道,不知道嫦清知不知道里面的道道兒。
“陰間的事,我不懂。”結果,嫦清的回答卻十分干脆。
我不禁納悶兒,如果嫦清不知道,那剛才那些陰兵怎么知道她會來接應自己呢?不過看此刻嫦清冷淡的臉色,我也沒敢多問。
“應該就是這里了。”不久之后,嫦清帶著我來到了一個地方。
這是一條河,沒錯,一條給我感覺十分陰暗的河流,水流并不算多么的湍急,也不知道這條河要通往哪里。
“我們這是做什么?”我問。
嫦清說道:“想要從這里離開,沒有陰間的人帶路是不行的,這是我們離開的一條渠道。”
“找陰間的人帶路……”我不禁機靈靈的打了個寒顫。
這時,遠處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我朝著聲音的來源望去,只見在平靜的河面上,一艘船,朝著這邊行駛過來,這艘船出現(xiàn)的十分突兀,感覺像是憑空出現(xiàn)的一樣。
但仔細一看,不對,那不是一艘船,而是一口……棺材,一口大紅色的棺材,緩緩地漂了過來。
最關鍵的是,在這口棺材的里面,站著一個,一個渾身漆黑的人,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黑斗篷,像是一個破麻袋罩在身上一樣,我不知道那是人是鬼,不……能出現(xiàn)在這里的東西,怎么可能是人。
它在劃船,以棺材做船,滿滿的朝著我們靠近。
“來了。”嫦清說道。
“這就是……”我張口結舌。
“陰間的生物,不要說話。”嫦清說道,而后信手拈出一粒黑色的丸子,大概瓶蓋大小,說道:“吃掉它。”
“這是什么?”我問道。
“墳中土。”嫦清說道。
“墳……墳里面挖出來的?”我驚厄。
“是從大兇之墳里面挖出來的土,吃了它,能說鬼話,在陰間的生物面前,我們都不能說人話,不然出不去。”嫦清說道。
我一陣惡心,但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矯情的時候,當即接過來,吞入口中,咀嚼了一下,別提多難受了,試想一下吃土怎么會好受呢?而且有一種苦澀的發(fā)抖的味道。
但這是必須要做的,我現(xiàn)在雖然能聽懂鬼語,卻不會說鬼話。
終于,那口紅棺材靠近了,停在了我們的不遠處,那個披著爛斗篷的人站在棺材里面,但是,我卻怎么也看不到他的臉,明明我的眼睛很敏銳,但就是看不清它的樣子。
“不要嘗試著看到他的臉。”嫦清低聲說道。
“啊?哦,我知道了。”我趕緊點點頭,我感覺自己的發(fā)聲有些奇怪,顯然,我現(xiàn)在說的不是人話了,而是鬼話,只不過我和嫦清都能聽懂而已。
如果是個大活人站在我們面前,絕對聽上去是“嘰里咕嚕”的話,起初我第一次聽到鬼話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
嫦清向前走去,來到了河邊,沖著棺材船里的東西說話了:“擺渡陰河岸。”
這時候,棺材船里,那披著爛斗篷的生物也說話了,聲音極其沙?。?ldquo;不渡活人。”
“我是活人嗎?他是活人嗎?”嫦清語氣平淡的說道。
棺材船里的人不說話,我感覺它像是在觀察我和嫦清,我不敢抬頭,因為嫦清說過,絕對不能看它的臉。
“是活人。”棺材船里的人說道。
顯然,即便我和嫦清說了鬼話,依然不能瞞過這個東西,它看出了我們的身份,根本不是陰魂。
“陽人壽,鬼語者,通陰陽。”不過,棺材船里的人卻說出這樣一番話。
我是一句沒聽懂,不曉得這逼什么意思,不過嫦清貌似聽懂了,點點頭,說道:“提條件吧。”
“十年陰壽。”棺材船里的人說道。
“成交。”嫦清說。
棺材船里的人點點頭,而后駕馭著棺材船,開始朝著岸邊靠近。
“什么意思,你們達成了什么交易?”我小聲問道。
“用我的十年陰壽作為條件,它帶我們離開。”嫦清說道。
“什么是陰壽?”我問道。
“活人陽壽,死人陰壽。”嫦清簡單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