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諾幽幽嘆了口氣,最后,她從包包里拿出了一個眼鏡盒,遞到了我的面前,將其打開,里面是一副黑色的眼鏡,與十年前的那副黑色眼鏡一模一樣,不過那副眼鏡,現(xiàn)在在我手中,我一直沒找到用途。
“那天在公園見面的時候,其實我已經(jīng)拜托閻婆婆把這幅眼鏡掉包了,你手里的是假的,就是一個普通的平面鏡,這幅才是真的。”林諾說道。
我點點頭,其實我早就想到那副眼鏡有問題了,仔細推敲,接觸過這幅眼鏡的,只有林諾和閻婆婆,所以由此可以肯定,如果這幅眼鏡出了問題,那一定是林諾搞的鬼。
“這幅眼鏡……我一直就想問,它到底有什么作用?”我接過來問道。
“能看見地獄。”林諾很干脆的回答。
“看見地獄……”我心思重重,真有這樣的事情嗎?
“不過要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場合才可以,比如說十年前……”林諾嘆了口氣說道,紅潤的朱唇輕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十年前怎么了?”我問道,而后突然想起來什么:“十年前,戴上這幅眼鏡的人,究竟是你,還是欣然?”
林諾沉默了一下,嬌美的容顏,閃過一抹復雜,然后幽幽說道:“是欣然。十年前那次換魂,實際上很麻煩,并非是像閻婆婆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說的,想要換魂,需要靈魂極度虛弱,而且必須雙方的靈魂都在虛弱的狀態(tài),才能換魂,不然靈魂本身會對肉身有依戀,所以我自己先戴上了這幅眼鏡,看到了一些嚇人的畫面,硬生生把自己折磨瘋,讓靈魂虛弱,后來我給欣然戴上了這幅眼鏡,這丫頭……連一晚上都沒有堅持住,便被嚇壞了,呵呵呵呵……”
“刷!”
我端起面前的咖啡,狠狠地潑在了一臉笑盈盈姿態(tài)的林諾臉上。
周圍的人,都朝我們投來異樣的目光,然后有看熱鬧的姿態(tài),估計是以為情侶吵架。
“出氣了嗎?”林諾很淡定的說道,拿起紙巾擦拭著自己的臉。
“你把她害得這么慘,還笑?你難道一點人性都沒有嗎?”我咬著牙說道,不是我“圣母婊”,實在是這件事太氣人了,而且現(xiàn)在林欣然都孤獨無依,不知歸宿。
“所以說,最后換魂成功之后,你以欣然的身份告訴我的那些事情也是假的。”我問道。
一開始我對這幅眼鏡的認知,這幅眼鏡是林諾的一個朋友臨死前戴過的,帶上它,可以看到那個人死后看到的畫面。這些事“林諾”死后,“林欣然”告訴我的。
也就是說,當時林欣然死了,這些話是林諾說給我聽的,我有理由相信這是林諾編造的,這眼鏡可能有其他的來歷。
“這眼鏡,到底有什么來歷?”我問道。
林諾說道:“它確實是我一個朋友臨死前戴過的,他身在地獄,他的眼睛,和這幅眼鏡,是相連的,地獄中的景象,會傳遞到這幅眼鏡上。”
“有這么科幻?”我不相信。
“這不是科幻,很多冥冥中的東西,科學也無法解釋,所謂的鬼神迷信,也只是未來科學發(fā)展的一個領(lǐng)域而已。”林諾信誓旦旦的說道。
“所以你現(xiàn)在把它交給我,是什么意思?”我問道,我現(xiàn)在不覺得這幅眼鏡有危險,如果有危險,當初林欣然不會在夢中提醒我,讓我趕緊帶上。
“這幅眼鏡,隨著欣然一起入土,它可能被欣然帶到過一個地方,變得不一樣了,不過欣然十年之后的現(xiàn)在回來,想把它交到你手上,想必是有道理的。”林諾喝了一口咖啡,說道:“我和閻婆婆研究過,研究不出來這里面有什么奧秘,只能交還給你了。”
“套近乎?”我不禁冷笑起來。
“你非要這么理解也可以,子辰,答案不需要你自己去尋找,交給我好嗎?我把眼鏡還給你,也是覺得欣然托付于你是有道理的,說不定你能借此自保,我真的沒有害你之心,我能讓你回到平常人的生活,等一切都結(jié)束了,我們都可以過平常人的日子。”林諾鄭重起來,亦如那天在樓頂上的談話。
她不想讓我自己去找,而是想要牽著我的鼻子走,即便那樣最后可能真的如林諾所說,我會回歸到平常人的生活,甚至可能和林諾走在一起。
但那真不是我想要的,第一,我絕對信不過林諾,一個連自己妹妹都害的人,我如何相信?
所以答案,我要自己去找。
第二,我也絕對不會和林諾在一起,即便她用著林欣然的身體,我也不會和她在一起。
我沉默不說話,盯著面前的林諾。
“相信我,不要去尋找答案,聽我的好嗎?我給你一個滿意的結(jié)局,你不要去棺材村,你真的會死在那里的。”林諾語重心長的說道。
“有人會幫我。”我說道。
“嫦清?那個女人……你最大的錯誤就是把她也攪和進來了,事態(tài)一下子變得復雜了起來。”林諾甚至有些急眼。
“你,什么意思,這和嫦清有關(guān)系嗎?而且,你也知道嫦清。”我說道,林諾知道的事情,超乎我想象得多。
“你和那個嫦清在一起,會讓你背負更多的因果鏈,因果鏈過重,你會被直接拉進地獄,甚至都不用經(jīng)歷‘死亡’這個過程!”林諾攥著拳頭說道。
這讓我很驚訝,她竟然知道這么多,連因果鏈都知道。
“子辰,求求你,相信我一次,交給我來安排,你聽話行不行?”林諾柔聲說道,語氣緩和了不少。
但這句話卻讓我聽的不自然,雖然林諾用著林欣然的身體,和我差不多大,但她本質(zhì)上,比我大將近十歲,甚至現(xiàn)在對我還是一副對待小孩子的語氣。
“等一切都結(jié)束了,我代替欣然照顧你,你不要顧慮這么多了,你活著才是最重要的。”林諾很主動的過來,握住了我的手,這種感覺,真的像是一對戀人一樣。
我深吸一口,扯開了林諾的手掌,道:“你去買根黃瓜吧。”
說完,我站起身來就走,不想在和林諾糾纏下去。
“我懂了,你不光是為了找答案吧。”這時,林諾突然冷笑一聲,說道:“你還想要把欣然接回來,讓我們換回去,對不對?”
我沒有說話,直接走出了咖啡廳。
說實話,林諾最后那句話,確實戳中了我的心扉,我確實很想讓林欣然回來,和林諾換回身份,這身體本來就是林欣然的。只是,不知道相隔十年之久,還能否換魂,也許嫦清會有辦法。
我心里亂糟糟的,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先去了老街區(qū)劉黃叔的店里。
后天就要去棺材村了,提前跟劉黃叔說一聲。
一走進店門,我看到劉黃叔正在打電話,看到我之后,劉黃叔楞了一下,而后對電話里說:“你看這不巧了嗎?小辰子正好過來了,你們跟他說吧。”
說著,劉黃叔走過來,把手機遞給我,說道:“是你父親來的電話。”
我父親打的電話?我不禁一愣,難道是詢問我在這里的情況?可是如果是問我過得好不好,應該給我打電話才對啊,怎么給劉黃叔打的。
劉黃叔見我有些擔心,搖了搖頭,小聲道:“最近的事我都沒說。”
我點點頭,接過了電話,“喂”了一聲。
父親在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邊傳來,就是問我最近怎么樣,有沒有找到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什么的,然后又問我身體怎么樣,反正就是一些噓寒問暖。
但是,我總覺得不對勁兒,父親話里話外,好像在擔心我身體出什么狀況?期間,我還聽到了母親在旁邊插話,但是說了什么,我聽得不是特別清楚。
我心中凝重,因為我知道,我的父母知道一些事情,知道棺材村的事情,那一年暑假,父親和母親帶我去了棺材村,但是他們從來沒有對我說過,對我有所隱瞞,雖然我知道這隱瞞是為我好,但我還是忍不住好奇,那一年暑假,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