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主屋。
“龍幫的人是活的不耐煩了?”完顏東漓怒聲。
適才,紫穹來報,玲夫人死于自己屋內(nèi),死相極其恐怖,身子扭曲,四肢以常人不能辦到的的角度向外扭著。
而她身上留有一封龍幫手信,只為報當(dāng)年完顏東漓剿匪時所殺的大哥之仇,除非完顏東漓親自去向死去的大哥磕頭認(rèn)罪,否則便殺盡漓王府中的人,還自稱已經(jīng)歸入幽冥宮。
事實是當(dāng)年完顏東漓凱旋而歸,只是順便在邊城地帶剿滅一群為非作歹的盜匪,在他殺了他們的大哥之后,其余人都投降,愿意金盆洗手,不再干那些害人之事,而當(dāng)時他身邊的女子看那群盜匪真有悔過之意,便央求他放過,是以他一時心軟,聽了女子的話,放過那群余盜。不想他們本性未改,如今竟越發(fā)猖狂,敢到他的府上殺人。
“王爺,這件事讓屬下去辦吧。”紫穹彎腰道,如今霓莎與布卓還在受罰,派其他人去還是不夠妥當(dāng)。
“不必,你在府中已是管家,如今貿(mào)然離開不太好。”完顏東漓沉聲,看了眼上官簡櫻。
上官簡櫻自是知道他的想法,她的身份最方便,因為她不必拋頭露面,朝中的人也不會刻意去關(guān)注漓王大婚后漓王妃的動態(tài)。
“王爺,上官去吧。”上官簡櫻終是開口。
完顏東漓點頭,他就是這個意思,倒不是說他手下再無其他信得過的人,更多是想看看他這個王妃辦事能力,辦事速度怎么樣。
“王爺,讓王妃一人去恐不大合適吧?”紫穹開口,他知道上官簡櫻體內(nèi)有毒,每月初一便會毒發(fā),今日已經(jīng)是十五,去龍幫來來回回半月定是不夠,她若在外毒發(fā),勢必有一定的危險。
完顏東漓淡淡掃了眼紫穹,“你這么關(guān)心王妃,那你隨她去。”
紫穹哪敢接話,這明顯是王爺不悅的舉動,他若接話了,這就是越上,如今的上官簡櫻是他的主母,他與上官簡櫻并沒有什么交情,只是單單就事論事。
“不必了,我一個人可以。”上官簡櫻清冷開口,她還沒有弱到去哪都需要別人的保護(hù)。
“好,三日后啟程,這三日,本王會命人給你送去龍幫所在地的地形圖。”
“謝王爺。”上官簡櫻淡淡開口,現(xiàn)在她要開始做一個奴本應(yīng)該做的事,殺人么?好久都沒有聞到熟悉的血腥氣了呢。上官簡櫻嘴角勾起殘忍的微笑,莫名的對外面的世界有了一種向往,何時她才可以快意江湖?
夜晚,賓客散盡,上官簡櫻坐在大紅的床榻,等著那個她名不符實的丈夫。
當(dāng)他帶著三分酒氣,七分夜色微涼進(jìn)來之時,上官簡櫻端坐著。
“睡吧。”男子淡淡的語氣,不帶感情,側(cè)身躺下。
上官簡櫻一陣失神,他在這睡了,她該怎么辦?最后,躺在軟榻上。
“上來睡!”他的話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還是在這吧。”上官簡櫻從來沒有和男子同榻,與楚宴成親八載,他們離的最近的一次還是楚宴受傷,她摟著他回了營帳,其余,他們是相敬如賓,現(xiàn)在想想那時候他就在嫌棄她的長相,是以他不會碰她,那么,他也就沒有機會發(fā)現(xiàn)她的秘密。
“明日你是想旁人知曉你我不是真的成親?”完顏東漓透過燭光看著軟榻上女子帶著柔和光澤,語氣倒也沒有那么強硬。
上官簡櫻竟無語,取下頭上的鳳冠,在盡量不碰到完顏東漓的情況下,上了床,躺在最里面。
可床就是這么大點地方,兩人中間只隔一掌寬而已。上官簡櫻呼吸有些急促,完顏東漓身上的酒氣與他的男子氣息在她的鼻尖縈繞。她的面也有些發(fā)熱。
“你害怕本王?”完顏東漓看著上官簡櫻身子有些不安,鼻尖也有些許細(xì)密的汗珠。不由出聲,他有這么害怕?為何所有人見了他都在畏懼?
“沒有,是太熱了。”上官簡櫻說完才知道這句話的暗示性有多高。
“那你將外袍脫了吧。”完顏東漓眸中浮現(xiàn)鮮有的笑意。她在緊張什么?
“不不用了。”上官簡櫻說完背對著完顏東漓,可是怎么也睡不著。
“日后都要與本王睡一張床,你就如此害怕?難不成你與楚宴沒有同榻而眠?”完顏東漓看著女子削瘦但又挺直的背不由開口。莫名的他很想聽到她是否真的與楚宴同榻而眠,還有她是否還是處子之身,他想他真的是瘋了。
上官簡櫻聽到楚宴這個名字,身子明顯一僵,同榻而眠?他怕是見她的臉的勇氣都沒有吧?不然為何在她的生辰之日送她一個遮擋容顏的面具?可她又不想讓完顏東漓知曉她的慌張與不安,鎮(zhèn)定開口,“自然同榻過。”
而完顏東漓聽了上官簡櫻這幾個字,冷哼一聲,她不是處子之身!便不再說話,只是身上散發(fā)著冷冷的氣息,上官簡櫻聽著完顏東漓不悅的冷哼,他又在不悅什么?她又說錯什么嗎?
一夜無眠,第二日,完顏東漓深深吸了口氣,緩緩睜開眸子,看了眼不知何時離他如此近的女子,稀稀疏疏的陽光灑在她的側(cè)臉,也是挺好看的。不過隨后眼睛一瞇,不是處子,生氣的取出在榻上的白帕,拿下床邊的佩劍,在手指一劃,滴了幾點血落于帕上,像極了落紅,上官簡櫻在他起身之時已經(jīng)醒來,她不睜開眼是因為她若睜開,該如何和他說話?
“本王知曉你醒了,今日你不必進(jìn)皇宮問安,本王去,你就準(zhǔn)備一下,今晚就動身。”完顏東漓冷冷開口,他明明不喜歡這女子,只是當(dāng)他的奴,只是想利用她的謀略與才能,可為何還會介意她是不是處子之身?估計她是他名義上的王妃,他只是面子過不去,對,一定是如此。
“好。”上官簡櫻依舊是閉著眼,他這么著急便讓她離開,是緣何?不過她不會多問,她何時離開也行。
完顏東漓看了眼外面悉悉索索走來的婢女身影,“脫掉衣服,躺著!”
上官簡櫻自然也聽到,看了眼完顏東漓,咬咬唇,“還請王爺轉(zhuǎn)身。”
完顏東漓冷笑,一個不是處子之身的女人害怕別人瞧?不過他還是把身子轉(zhuǎn)了過去。
羅帶輕分玉肌現(xiàn),膚若凝脂惹人憐,不過這些沒有人看得到,除了上官簡櫻自己。褪去衣衫,緩緩蓋上喜被,只露出修長的脖子,完顏東漓也褪去外衫只著里衣。
當(dāng)婢女進(jìn)來之時,看到的是完顏東漓坐在榻前,懷中摟著上官簡櫻。天知道上官簡櫻此刻內(nèi)心有多羞憤,她怎知完顏東漓會在猝不及防抱著她秀恩愛?
婢女吃吃一笑,這王爺和王妃還真是恩愛呢。
“王爺,王妃,請洗漱更衣。”一個看起來像是姑姑模樣的人開口。
“嗯,你們先替王妃更衣。”完顏東漓淡淡開口,放開上官簡櫻后,走到盆前,凈面漱口。
上官簡櫻不有稱贊,這人當(dāng)真是演的一手好戲,差點讓她都以為他對她當(dāng)真是有情的。
在屏風(fēng)后,幾個婢女給上官簡櫻換上一襲煙色羅裙。出來之時完顏東漓已經(jīng)不在,那看著像姑姑的女子開口,“王爺讓王妃歇著不必隨他去皇宮。”
上官簡櫻了然,點點頭,“還未請教姑姑名諱。”
“奴婢芍藥。”芍藥不卑不亢,她是看著完顏東漓長大的,也是先皇后的貼身近侍,最后跟著完顏東漓,照顧著完顏東漓的起居。
“謝謝姑姑親自侍奉。”上官簡櫻清聲開口,她對這芍藥雖然僅有一面之緣,可倒覺得這女子是一個厚道的人。
“王妃客氣,這邊洗涑,然后用膳吧?”芍藥抬手,立刻有婢女托著面盆,干毛巾之類,上官簡櫻一切完畢。
簡單的用過早膳,白桃花便來到上官簡櫻房中,芍藥帶著婢女退下,也狀似無意的讓那些婢女瞧見落紅,這些婢女中她是不知有何人安插的眼線,總之有人證明是好的。
上官簡櫻一眼便看穿芍藥此舉的用意,這完顏東漓身邊的人可當(dāng)真不是能小瞧得了。
待芍藥離開之后,“桃花,今夜我便離開漓王府一段日子,你切莫擔(dān)心。”
這件事她需告訴白桃花,免得她擔(dān)心。
“那要多久?”
“一月不到。”上官簡櫻給了一個大致的時間,因為她也不確定。
“你的毒可是在初一,不然我陪你去。”她最放不下的還是上官簡櫻的毒。
“不必了,桃花,你若跟去,我沒辦法分神保護(hù)你,我不想你受到傷害,你安心等我歸來就好。順便可以教姬雪姬舞一些提煉迷藥,毒藥的方法,好讓她們防身。”
“這……”
“好了,聽我的。就這樣,你先回去,我還需要看看路線。”上官簡櫻直接下了逐客令,她不能讓白桃花纏下去,她去剿匪,可不是游山玩水。
白桃花看著上官簡櫻心意已決,嘆了口氣,何時她才能不這樣將所有一人抗下,才能不處處為她著想?
其實白桃花又何嘗不是一心為上官簡櫻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