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擔心,外面有拿狙擊槍的殺手,公輸功夫再厲害也打不過。
但我不怕,無論是在不死不滅之地,還是在神山腳下被人追殺,無論公輸是幽魂還是肉體,有他在,我都沒在怕。
秧歌真是好一出連環(huán)計,先引我們到酒店房間,再匿名通知警方這間房間有劫匪,無論真假,警方都會來這里查證,然后再派人殺了警察,坐實公輸搶劫銀行的名聲,這樣一來,公輸被抓,以4F手眼通天的本事,把公輸弄到他們手里易如反掌。
那邊,原本在房間里搜查的警員被槍聲警醒,立刻尋找槍聲的來源處,并在我們竄進來的同時,圍在門邊。
“老大……是搶劫犯嗎?”
“老大,對方才一個人,我們一起沖出去,制服他。”警員乙建議道。
此時楊斯文掏出手槍上膛,后背緊貼墻壁,關注著門后的動靜。
“閉嘴。”楊斯文還沒說話,公輸先呵斥一句,他沖到窗戶邊,推了幾下窗戶沒推開。
“你瘋了,想跳樓嗎?”一個警察對公輸嗤之以鼻,“這里是三十層!”
公輸沒搭理他,酒店的窗戶幾乎都是鎖死的,只有上半部能打開,以防備有人跳樓,他將我拉倒窗邊說:“你信不信我。”
我點點頭。
“好,若到萬不得已,我?guī)闾氯?,我不會讓你死的?rdquo;
“真是瘋了。”有個警員刺了一句。
公輸冷笑,“槍手對決,生死之間,取決的不僅是開槍的命中率,還有扣動扳機的速度,我敢保證,你們一出去,還沒有扣動扳機,子彈便會穿過你們的眉心。”
他只目擊一次槍擊案就能想通里面的門門道道,我不敢想,如果公輸立志要顛覆一個國家,他會怎么做。
“聽他的,所有人立刻找掩體,請求支援。”楊斯文算是比較冷靜的,阻止了警員們的貿然行動。
時間已經過去一分鐘,殺手在門外沒有動靜,他似乎知道了門里有一個不同于草包的人存在,這是同性相斥的味道。
公輸在古代有戰(zhàn)神的稱號,豈是一個殺手能逼迫的了的。
我們這行人在緊張的等待支援,突然,又一聲槍響,門鎖的鎖芯應聲飛射出來,啪的落在地上,我看公輸臉色變了變。
我不懂槍械的人也能看出殺手槍法是何等精準!
鎖芯被一層金屬外殼包裹,殺手居然能夠通過射擊金屬外殼而將鎖芯彈射出,而不是破壞!他這是在顯擺嗎?
就在鎖芯掉落的一刻,公輸大喊,“快,搬衣柜,把門堵死。”
可惜,已經晚了,一顆哧哧冒著嗆人氣體的催淚彈透過門縫被扔進來,再過十秒鐘,殺手就會闖進來,在眾人忙著擦眼淚擤鼻涕的時候一人一爆頭,通通殺死。
又可惜,公輸根本不會給殺手機會,在催淚彈落地的那一刻,他迅速的脫下袍子,一個后仰用袍子包住催淚彈,在空中倒立,腳還未落地的時候,手臂轉了幾個圈,催淚彈被死死包進衣服中。
他一邊大喊,“后退!”一邊將手中一團東西扔進柜子里。
這般急智,生死關頭能利用周遭一切逃生的本能,是在血淋淋的戰(zhàn)場歷練出來的。
殺手見門被堵死,進不來房間,發(fā)泄似得連開數十槍,門口處頓時木屑飛濺,如漫天飛雨般嘩嘩的落在屋里的各個角落。
警員們臉上身上都被木屑劃出細小的傷口,只有我,被公輸情急之下壓在身下,完整的護著,沒有受一點傷。
門外殺手開完數十槍后就沒動靜了,過了一會兒,門外響起整齊的腳步聲,一人喊話,“門里的人聽著,我們是特警隊員......”
得救了!
我松了一口氣,不用跳樓了,在警方與特警交涉的時候,公輸拉著我準備開溜。
楊斯文眼尖看到我們,過來攔?。?ldquo;你們現在還不能走,這位先生方才的作戰(zhàn)能力和反應能力都不是一個普通人該有的,我懷疑你們與搶劫案有莫大的關聯(lián)。”
我早就料到會有此一遭,早有準備,于是附在他耳邊說:“我們是FBI,不是壞人,他有任務在身,不能暴漏身份,你回去等消息,你會接到上級命令,要你配合我的行動。”
我見楊斯文臉上有半信半疑的表情,繼續(xù)忽悠,“要是劫匪同伙,剛剛就不會救你。”
趁楊斯文猶豫,我趕緊拉著公輸下了一層樓梯,準備到下一層去乘坐電梯,在走廊上,與一個光頭男人擦肩而過,僅僅過了一秒鐘的時間,我們都認出了對方。
在光頭男人拔槍想要扣動扳機的那一刻,公輸起身飛出一記飛毛腿,踢掉了殺手的槍。
殺手嘿嘿一笑,右手戳了一把鼻子,舉了中指。
公輸還給他一個輕蔑的眼神,擺出格斗的姿勢,示意可以來一場肉搏之戰(zhàn),此時酒店已經被封鎖,所有警力都集中在樓上,走廊里無人。
公輸骨子里的血性被撩撥出來,他頭部姿勢保持不變,眼盯著殺手,緩緩的移動到我身前,而殺手顯然人品太臭,趁著此空檔發(fā)動攻擊,他飛快出手,一個下壓腿直劈下公輸頭部。
不怕你卑鄙,就怕你不卑鄙,公輸從來不怕玩陰的,因為沒人比他陰。
他等的就是這個機會,當即起身架住殺手大腿,以四兩撥千斤之力猛力一甩,殺手順勁轉了幾個圈,落地時后背砸在墻壁上。
我記得論打架,公輸就沒輸過。
這時耳邊一聲響嚇了我一跳,看打架看的他太專注,我都不知道楊斯文什么時候來的。
“都別動,舉起手來。”他舉著槍對準打都正酣的兩個人,可惜,沒人搭理他。
楊斯文一會兒指著那個,一會兒指著這個,他想一槍打中殺手的大腿,但是二人身體位置常常變換,也只能舉著槍傻傻的觀看戰(zhàn)局。
公輸漸漸占了上風,身上的白褂子也被扯壞了,最后他一腳將殺手踢倒墻壁上,殺手吐血暈倒。
楊斯文趁殺手沒有反抗能力,立刻上前給他帶了手銬。
“你跟我回警局,放心,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我們警方不會為難你。”楊斯文很客氣地對公輸說話,大概真以為他是FBI。
此時,我們背對著殺手說話,誰也沒管昏過去的殺手。
是公輸發(fā)現殺手有異動,立刻摟著我退到一邊。
然而殺手并未攻擊我們,而是掏出一把小刀,嘶吼一聲,插入自己的心臟,立斃當場。
楊斯文正在訝異殺手寧愿自殺也不能被帶入警局的舉動,公輸一掌劈下,他兩眼一番,暈了過去。
我和公輸避開警察耳目快速的離開酒店,這時,公輸身上的手機響了,我一把搶下,看都沒看,向后扔了出去。
只聽后面有人誒喲一聲,“誰亂扔垃圾???”
我當沒聽見,拉著公輸繼續(xù)走,沒曾想那人追到我們前面來,“砸了人就想走,不地道吧!”
我看著擋路的人,一頭微卷的金發(fā),臉色蒼白,手里拎著一瓶紅酒,手指修長,指節(jié)漂亮,散發(fā)出一種妖冶的光澤。
“你是什么人?”我看他手里的紅酒心里起了警覺。
男人迷迷瞪瞪一笑,“我有4F首腦的照片,你們跟不跟我走。”
我寧愿你有故事和酒好嗎?
我和公輸對視了一眼,我看到眼里寫著拒絕,于是我發(fā)言:“一邊玩去。”
“你們認識墨先生吧,是他讓我來很找你們的。”男人在后面喊了一句。
我跟公輸投降了,男人將我和公輸帶到一處簡陋的鐘點房,二十元一小時的那種,條件差的可見一斑。
“實在沒辦法,大酒店不敢住,4F的人也在追蹤我。”男人一邊說話一邊打開電腦:“對了,我叫布朗克,追蹤4F很久了,最近發(fā)現他們的目標是你——”
他頓了頓看著公輸說:“確實挺特別。”
“4F集團之所以不好對付,是因為首腦太狡猾,隱蔽的非常好,沒有一個特工能夠拍到他們的正臉照,這次能收集到照片,還真是一個大突破,你們看吧!”
我和公輸湊到電腦前看,傻眼了,照片里的人物是不少,可惜,每一顆腦袋上都有小白點,別說臉了,頭都沒有!
我好想說公輸咱別想了,買衣服去吧,可現實情況不允許。
“別這個表情好不好!”布朗克莫名的嗨起來,“你看看他們不是穿衣服了嗎?不是穿鞋了嗎?不是有車嗎?我們不是一無所有。”
正我心灰意冷時,公輸指著照片說:“照片上一共五個人,最前面一個人,中間兩個人,后面兩個人,以4F謹慎狡猾的性格,絕對不會將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下,所以,走在最后和最前面的一定不是他,那么只剩下中間兩個人,一個人拎箱,一個人手上什么都沒拿。”
“這兩個人很難判斷,一般頭頭是不會自己拿箱子的,不過注意他旁邊的人,他的手始終沒有離開后腰,我知道那是放武器的為止,是每一個忠實護衛(wèi)都會有的下意識動作,因此,我判斷中間左上拿箱子的人是4F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