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到這里就戛然而止,雖然他們還沒脫衣服,但人的想象力是豐富而強大的,我已經(jīng)開始想象他們滾在床上的樣子。
我哭了,眼淚嘩嘩嘩流,覺得很憤怒又很委屈,冉啟智是我老公啊,我除了在夢里與公輸做了那事以外,真的沒有做過對不起他的事。
他怎么可以出軌,我最接受不了的是他出軌的對象是魯華芝,那個從小欺負我到大的白蓮花。
我再往深一想,冉啟智跟魯華芝有茍且,那么魯二能很可能知道了我圖謀家產(chǎn)的事情。
見我默默流淚,黑衣人又重復(fù)了一遍,“他就是你這次要殺的人。”
“你別說了。”我擦干眼淚,“我不相信冉啟智會背叛我,就算他背叛我我也不會想殺他。”
“你就不想試試嗎?或許你說的刻骨銘心事件對你老公來說根本就輕如鴻毛呢?你就不好奇嗎?”黑衣人一點點引誘我,他的眼神也更加空洞無神。
我的思維也一點點的偏向他,但理想告訴我不要試,人性是經(jīng)不起考驗的。
“你真的不愿意試試嗎?”黑衣人漆黑空洞的眼神直勾勾的望著我。
我猶豫了,半晌聽見自己說:“那就試試吧!”
黑衣人笑了笑,沒有表現(xiàn)出一點詫異,只是平靜地對我說:“沒有人能拒絕殺人的誘惑,現(xiàn)在請告訴我對你丈夫來說最重要的事。”
我沉思一會兒,猛地想起一件事來,五年前,我正跟王千鶴談戀愛,那時我跟冉啟智雖是同一個班級,但都有各自的圈子,從沒有交集,唯一熟悉的一次是他喝醉酒,我送他去了酒店,并在房間的沙發(fā)上窩了一夜。
那次喝醉,冉啟智是受了王千鶴的刺激,王千鶴當著我的面,對王靜說,“小靜,不要和寒門子弟來往,聽哥哥話。”
王靜瞬間被激怒,和哥哥發(fā)過脾氣,便轉(zhuǎn)身急著想要和冉啟智解釋,他卻已經(jīng)走遠了。
只有我看見了,冉啟智幾乎傾盡全力掩蓋的狼狽,隨后我就找上他,陪他喝酒,和他確立了契約婚姻的關(guān)系。
黑衣人聽完我的講述說:“那就試試這件事吧!”
說完他就走出門,把我自己關(guān)在了房間里,還沒忘關(guān)了燈。
黑衣人走了之后,我摸遍了整個房間也沒找到燈的開光,我明白了,在他下一次來之前我只能呆在黑暗。
當夜,我握著胸前的水晶珠入睡,睡的很香。
第二天,黑衣人來了,還帶來了一段視頻,視頻里播放著冉啟智正常作息的畫面,絲毫沒有為我的失蹤感到著急。
簽訂契約婚姻竟然無效,也就是說這件事并不是冉啟智最重要的一件事,我心里很失望,因為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
我嘆了口氣,想了半天后,對黑衣人說:“再試試婚禮那件事吧!”
可能是昨晚睡得很好的緣故,我覺得自己的精氣神回來了,思路也清晰了很多,我很放松了講起了婚禮上的事情。
婚禮很盛大很熱鬧,雖然我是私生女但在婚禮規(guī)格上父親沒有虧待我,商界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還有一些政府官員,更是請來記者專門來拍照,媒體把冉啟智塑造成鯉魚躍龍門的寒門貴子,不知道收到多少羨慕和嫉妒的目光,我那天也很漂亮,媒體的宣傳詞寫著美若天仙。
對于一個女人來說,結(jié)婚那天是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對男人來說又何嘗不是。
然而這件事依然失敗了,黑衣人給我看了視頻,冉啟智依然好好的,我突然就很惱火,甚至氣急敗壞,五年了,五年的朝昔相處竟然沒有一件與我有關(guān)的刻骨銘心的事!
我頓時起了一種非要想出一件事的念頭,黑衣人說:“既然沒有刻骨銘心的事,那你可以想想痛苦的事。”
“痛苦的事……”我想了想,真的想不出有什么事能讓冉啟智痛苦,他一直是很強悍的樣子,剛進魯氏集團的時候他不懂生意上的事情,是我手把手教他,再到后來,他完全能獨當一面。
如果非要說的話,流產(chǎn)那件事算不算?
我跟冉啟智不確定十年之后會不會離婚,因此我們約好十年之內(nèi)不要孩子,但我媽一直逼得很緊,催我們要孩子。
我肚子一直沒有動靜讓我媽起了疑,后來我媽偷偷換了我的避孕藥,我一下子就懷上了,我問冉啟智要不要,冉啟智很欣喜,我也被他的欣喜感動,一心一意的懷著孩子。
可一次意外孩子沒了,我看見冉啟智哭了。
那次意外還是我跟魯華芝吵架,她故意推我滾下樓梯,孩子才沒保住。
黑衣人聽完笑了笑,說:“那就試試你流產(chǎn)這件事,你都記得那么清楚,或許這件事對他而言也很重要呢!”
出乎我意料的是,這件事竟然也是無效的,當我看到冉啟智在我們共同的床上呼呼大睡時,心里莫名的生出一股寒意,我真的不了解他,從來沒了解過。
黑衣人坐在沙發(fā)上,一點都沒有沒殺成人的氣餒,他勸我,“你換個角度再想想,如果你是他的話,會有什么事情是令你最痛苦的。”
我不想再試了,我已經(jīng)對冉啟智徹底失望了,我說:“停止吧,那個人給你多少錢我給你雙倍,請你放我離開。”
黑衣人看著我一邊搖頭一邊笑,“不行,殺人游戲開始了就不會停止。”
“那你殺了我吧!”我沖他大喊:“我講的這些事情對我來說都是刻骨銘心的,你可以利用這些事情殺了我,你給我看的視頻我根本無從分辨真假,如果你能殺了我我就相信你,這其實才是你們的最終目的吧!”
黑衣人聽完我的話哈哈大笑,“魯小姐真是聰明,殺你確實是他的目的,這場催眠自始至終都是針對你,對你丈夫來說是最重要的事件,對你來說又何嘗不是,那么現(xiàn)在你準備好了嗎?你——準備好去死了嗎?”
黑衣人話一說完,我就眼前一黑,仿佛墜入了一個漫長而漆黑的隧道,一個酷似黑衣人的聲音在我耳邊念叨,就像在念著某種奇怪的咒語。
一幅幅畫面在我眼前飛快的掠過,那些生命中的刻骨銘心時間竟然都與冉啟智有關(guān)。
冉啟智在專注的辦公,陽光打在他英俊的面容上,明媚如同虛幻……
冉啟智察覺到我偷偷溜到他背后給他搗亂,他回過頭來輕輕握住我的手,吻上我的額頭,我微微一笑,靠近他的懷里……
我哭著撲進冉啟智的懷里說不該跟魯華芝吵架,說孩子沒了……
冉啟智抱著我問:“孩子沒了還可以再生,你肚子痛不痛……”
我穿著潔白的渾身,聽冉啟智說出一生一世的誓言,那時我眼中流轉(zhuǎn)的是單純的喜悅和幸福,五年的婚姻時光早把我們綁在了一起,誰也不想分離。
一副又一幅的畫面串聯(lián)起了一個又一個刻骨銘心事件,就像一噸接一噸的炸藥在我腦中連續(xù)不斷的爆炸,在一片片毀滅的碎片中,我最后看到的是冉啟智漸行漸遠的背影……
我的意識越來越飄忽,突然,我又想起了一件事,不由得精神一震,我看見一副畫面,公輸穿著帶血的衣裳抱住我說:“只要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還有在一輛被大水包圍的車子里,公輸給我渡氣,他說:“我不會讓你死的……絕對不會……”
人只有將死的時候才會看清一切,公輸對我很重要,我不能死,不能讓公輸死,我死了公輸也會死,于是我拼命的強迫自己把意識扭轉(zhuǎn)過來。
我想象著自己拿著一把刀,插進黑衣人的胸口,我看見他胸口涌出鮮血,冷冷的說了一句,“你別忘了,我現(xiàn)在被鑒定為神經(jīng)病,神經(jīng)病殺人是不需要負法律責任的……”
畫面戛然而止,我在黑暗中看到了一點光亮,亮點越來越大,我醒了過來,黑衣人就躺在我身邊,嘴角淌著鮮血。
我站起身,踢了他一腳,問道:“被催眠反噬的滋味好受吧!”
黑衣人氣若游絲地說:“我確實低估了你……”
“現(xiàn)在放我走,否則我真會殺了你!我是神經(jīng)??!”
我見黑衣人躺著一動不動,顯然是受了很重的傷,這催眠反噬的效果真的強大。
黑衣人微微一笑,“你不會殺我,因為我沒有殺你!”
“你什么意思?”我氣得又踹了他一腳,這一腳還沒踹上去,腳被他抓住,他一用力,我就仰倒在地上。
我尖叫一聲,沒有迎來預(yù)想中的疼痛,黑衣人用手臂擋在了我后腦殼下。
他手伸過來,摸到我胸口的吊墜,拿出來一看,驚詫道:“鎖魂玉和水晶珠?你剛才一直叫著公輸,他是你什么人?你又是誰?”
我翻滾一下逃離了黑衣人的控制范圍,哼了一聲,“你想殺我,還好意思問我是誰?”
他苦笑一下,掙扎著坐起來,說:“他沒說要殺你,是想讓你變成植物人……如果不是我聽見你叫公輸?shù)拿旨皶r收住了手,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植物人了。”
我聽的云里霧里,忽然靈光一閃,黑衣人知道公輸,又認得鎖魂玉和水晶珠,難道他是墨子,在往生界沒有遇見的墨子大人,我前世的父親?
如果真是我父親,他怎么會不認得我,無心說我的臉一直沒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