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高掛天空,稀薄的月光淡淡倒映在河面上,那淡淡的光芒仿佛是被揉碎了一般,在水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湖面中央,有一精致畫舫,上面掛滿了油燈,遠(yuǎn)遠(yuǎn)瞧過去,仿佛是一盞巨大的燈籠。
那艘畫舫已經(jīng)遠(yuǎn)離熱鬧的城鎮(zhèn),如今正穿過層層疊疊的山,來到江面上。
……
“你們是誰???”畫舫內(nèi),小禎將昏迷中的百白保護(hù)在身后,戒備地看著面前兩女一男,或者說是兩女一和尚。
他神情戒備,不肯讓眾人靠近百白一步。
“阿彌陀佛,施主莫怕,我們不會害小白施主的,你趕緊讓讓,小白施主如今需要醫(yī)治!”
西涼凈委實不明白這個少年一來就將他們隔絕在外,如今百白還在昏迷中,他如何能放心得下。
顏清可沒有那般客氣,直接抽出彎月刀:“白白需要大夫,你若是不想她有什么事,最好讓開!”
“沒錯,若是再耽擱下去,本姑娘可就不能保證,她是死是活了!”跟著一起來的女子也十分不客氣道。
小禎知道百白支撐到了極點,可他又十分擔(dān)憂這群來歷不明的人,會傷害到白姐姐。
可是他們的確說得對,白姐姐不能拖。
為今之計,小禎糾結(jié)了一番,這才威脅道:“若是你們敢對白姐姐有一點的不軌,我一定會殺了你們。”
說罷,他退后一步,讓出位置來。
艷艷癟了癟嘴,心說你想要老娘治老娘也不治,但是看到顏清的臉色,她只能不情不愿地走到昏迷的百白面前,把脈。
小禎一直注意著她的動靜,手已經(jīng)放在了匕首上,只要這個女子想要圖謀不軌,手中的匕首便會只取首級。
“施主,小白施主她怎么樣了?”西涼凈幾次想上前,卻都被小禎給攔住,他急得連佛珠散落了也不知。
顏清與小禎同樣著急看著她。
艷艷把脈了一會兒,搖頭:“只是撞暈了過去,并無大礙,只要休息好了,自然會自動醒來,你們也別太擔(dān)心了。”
有了這話,眾人這才松了口氣,而后想起什么,小禎立馬再次刀劍相向:“你們到底是何人?”
“……”顏清有些無語:“難道白白沒有告訴你,我是誰么?”
西涼凈很誠懇道:“小禎施主不必?fù)?dān)心,貧僧等人并無惡意,相信小白施主給你說過貧僧等人。”
百白自然是說過,但是他一看到那個陷害他的女子也在這里,就壓不住氣,想要逼問,哪知那女子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立馬蹦到顏清身后,癟嘴:“姐姐,你快看,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要兇我……”
小禎還沒發(fā)問呢,這個女子又倒打一耙,氣得臉都漲紅了,他正要理論兩句,卻聽到百白的呢喃聲。
西涼凈時時刻刻都注意著百白,聽到動靜,趕緊上前,“小白施主,你醒了么?”
這番動靜也驚動了其他幾人,齊齊上前看向躺著的人兒。
百白迷迷糊糊聽到有人說話,剛睜開眼就見到幾張放大的臉,直接嚇了一跳:“你們干啥呢?”
感覺到腦袋一陣鈍痛,她這才想起他們落水的事來,待看到西涼凈睜著大眼擔(dān)憂盯著她,頓時松了口氣。
“大家都沒事吧?”
“沒事沒事,倒是你,你水性不是蠻好的么,怎么突然溺水了?”顏清嘆了口氣,納悶地摸百白的額頭。
聽到溺水這話,百白莫名想起了水中的那個吻,臉色有些發(fā)燙,尷尬地不知怎么回答。
看到她這樣,小禎蹙眉道:“是啊白姐姐,你平日里水性那么好,怎么可能溺水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
他說著,眼睛涼涼看向和尚。
西涼凈低頭吶吶道:“都是貧僧的錯,小白施主是為了救貧僧,才會溺水的。”
“咳咳,那個,不關(guān)你的事。”百白抿了抿唇,努力忽視先前的吻:“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了頭。”
現(xiàn)在討論這個問題,又面對西涼凈,百白總覺得不自在與心虛,直接轉(zhuǎn)移注意力:“那個女孩是怎么回事?”
見她指艷艷,小禎臉色立馬就變了,噼里啪啦將艷艷的做的事全抖了出來:“白姐姐,我們現(xiàn)在著急離開方城,都是因為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子,若非是她,白姐姐也不會昏迷……”
顏清一聽這話,也趕緊解釋:“白白,她叫顏嫣,是我的妹妹,她在翠香樓,也是因為找我,都是誤會……”
“誤會?”小禎冷笑:“什么第一次,什么要銀子,一看就不是第一次這樣污蔑人,白姐姐,這樣的人,咱們不能收留!”
“什么叫收留?”顏嫣覺得自己的確是做過頭了,可是她姐姐明明都已經(jīng)解釋了,而且她也承認(rèn)了錯誤,否則他們也不可能連夜就坐上了這艘小船罷?
這個男的,說話也太過分了罷?!
一看又要打起來,百白有些頭疼:“小禎,你退下。”
顏清是什么性子她是知道的,既然是她的妹妹,那就真是誤會了。
“顏嫣,抱歉,小禎他也只是小孩子心性,你別太在意。”
小禎臉色不太好看,卻還是聽百白的話不再出聲,只是眼神卻是十分不好。
顏嫣本就只是生氣小禎說話太過分,對這位可愛的女子,還是姐姐的主子,她自然不會遷怒,立馬笑盈盈道:“應(yīng)該說道歉的是我,對不起,今個兒我沒有想到會這樣……”
她是來找姐姐的,自然不是翠香樓的頭牌艷艷,而且她只是貪玩,又不愿意聽那個丑八怪老鴇的話,所以才想著找點事給她做。
倒是沒有想到看到了姐姐,還給他們?nèi)橇诉@么大的禍,人家沒有計較,現(xiàn)在反過來道歉,顏嫣自然不好意思。
“好了好了,你們也別客氣來客氣去的,聽著多膈應(yīng),你們不嫌煩?”顏清最煩的就是互相虛偽的謙讓,聽得她耳根子都不太爽。
幾人忍不住一笑,氣氛也因此緩和了不少。
顏嫣想到了什么,立馬從懷里掏出一瓶藥來,遞給百白:“這是我煉制的藥,你吃了后,保證身體立馬恢復(fù)。”
百白笑嘻嘻地接過,還沒道謝,小禎立馬嗆聲道:“鬼知道你那是什么害人東西,白姐姐可別用,人心隔肚皮。”
顏嫣翻了翻白眼,裝作沒有聽到,“大家肯定都沒吃飯吧,我去捉幾條魚。”
然后她拉著自家姐姐,直接出了船艙,小禎冷哼一聲。
百白有些無奈,轉(zhuǎn)移話題道:“對了,你怎么直接就出來了,繡房的事都安排妥當(dāng)了么?”
她這么久沒有回去,以前訂下的工程也沒有做好,她就出來了這么久,難免擔(dān)心繡房。
說起繡房,小禎臉色緩和了下來,但他看了眼正在鋪床的西涼凈,并未回答。
百白注意到他的遲疑,正要說是自己人,沒有關(guān)系,但敏感的西涼凈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留在這里不妥,立馬端起盆,“小白施主。貧僧先出去打水。”
說罷,也不等百白開口,直接開門出了去,小禎這才低聲回答:
“白姐姐放心,母親與我?guī)е蠹亿s工,早就已經(jīng)做好了,因為你不在,所以接下來的大單子都沒有敢接。”
不是小禎不信任白姐姐結(jié)交的人,只是他覺得,這種事情,最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至少現(xiàn)在,他覺得最好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百白知道他的意思,心底雖然覺得這樣的確萬無一失,可是這樣將人排擠在外。
她擔(dān)心西涼凈會有其他心思。
不過現(xiàn)在說也已經(jīng)晚了,百白不再糾結(jié)這個,擔(dān)憂問:“可你不是已經(jīng)出來這么久了么?”
小禎胸有成竹道:“白姐姐你放心,絕對沒有任何事情!”
……
與小禎談?wù)摿嗽S久,又讓他飛鴿傳書寫了封信回去,百白這才徹底放心下來。
處理完這些,百白準(zhǔn)備去船頭看看,剛走走到門邊,船身突然震蕩,耳邊響起“嗖嗖”的,冷箭劃破空氣釘入船身的聲音。
她身子一個不穩(wěn),眼疾手快抓住船沿,這才穩(wěn)住了身形,與此同時,她聽到了西涼凈的呼救!
那聲音是從船尾發(fā)出的,百白來不及震驚,便看到前方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艘大船,上面站滿了人,如今竟手持無數(shù)的弓箭,齊齊朝他們這邊射來!
“小禎!顏清!”百白這才發(fā)覺,不知何時,顏清他們?nèi)疾灰娏僳櫽?,而她的耳邊,只響著西涼凈虛弱的聲音?/p>
百白立馬跳入水中,一邊急急往后游去,一邊心底直接把容顏祖宗八代都罵了個遍。
媽個嘰,這丫的明明沒有跟上來,怎么轉(zhuǎn)眼就追殺來了!還用這么激進(jìn)的方法,要是顏清他們受了什么傷,她一定要剁了他的子孫喂狗!
這邊她急急尋找西涼凈,快速鉆進(jìn)水里,借著內(nèi)力躲避箭雨,一邊快速尋找西涼凈的身影。
這時候船徹底被射穿了,很快就沉入了河里,百白心下咯噔一下,西涼凈不會游泳,所以……
她快速往下游,因為有了一甲子內(nèi)力,所以夜間視物也能清晰,看到一道黑影往下沉的時候,百白快速游過去將人抱在懷里。
但就是這么一攬,她立馬發(fā)現(xiàn)了懷中人氣息不對!
她剛要撤離,一雙手突然拉住了她,百白一驚,反擊回去,可她還是慢了一步,對方的腿直接將她雙腿死死夾住,與此同時,她的衣袍突然被撕爛,一只冰冷的手直襲/胸/脯,揪得她臉色一變。
百白氣得反手一巴掌扇過去,但對方動作比她更快,突然將她身子一轉(zhuǎn),隨后對方熾熱的胸膛隔著冰冷的湖水烙印在她的背脊上,燙得她莫名一抖。
在她發(fā)愣的時候,頭發(fā)倏然被人大力從后揪住,痛得她仰頭張嘴痛呼,就在此刻,唇上瞬間就被冰冷柔軟的薄唇給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