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地轉(zhuǎn)過頭去看見的卻是一張陌生的臉,不過那熟悉的聲音倒是沒忘記:“又換了張臉?這是你真正的樣子嗎?”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想要蘇玉真東西的黑衣人。
“你猜?”
言下之意卻是不打算說的意思了。
“你說你在等我?”我看著他款款走到我身邊站定,然后視線也落在了對面樓下清河郡主的身上。
“第一件事情已經(jīng)幫你完成了,我覺得以你的性格怎么都會來驗收一下成果。怎么樣,可還滿意?”
“還不錯,你的時機(jī)抓的非常準(zhǔn),若不是你,這清河郡主當(dāng)眾行兇殺害陸玉初的事情還真不好辦。”我似真非真地開口道。
他顯然也沒有把我的話當(dāng)真,目光依舊停留在對面的聚賢酒樓上:“其實(shí)能這么順利,酒樓的掌柜也功不可沒。他——是你的人?”
我聞言笑了笑,一手托著腮地?fù)卧诙堑拇翱蛏?,然后轉(zhuǎn)頭對著他笑了笑道:“你猜?”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僅僅用了一個清河郡主,就已經(jīng)讓陸家嫡系和旁系勢不兩立了,接下來你難不成想滅了陸家?”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黑衣人還真的說對了,只是我卻是不能告訴他正確與否,所以我依舊笑著卻是不答。
好在他并不是個喜歡追根究底的人,見我不答,便也不再提這個,而是開口問道:“那你要我做的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我環(huán)顧四周看了看,因為這座茶樓太過雅致,價格十分昂貴,是以二樓上根本沒有什么人,倒是不怕被人偷聽了去。
“幫我殺一個人。”
“誰?”
“陸桓。”
此話一出,那人的面色瞬間大變,有些不可置信地又問了一句:“你說是誰?”
“國師陸桓。”我淡淡道。
那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我很清楚。”
他不由得壓低了聲音:“怎么?你是和陸家有仇不成?”
不過他說完卻是不等我回答,然后又蹙了蹙眉道:“是該有仇,畢竟你知道了那些,而且又被懸賞,你要?dú)㈥懠业娜说挂舱f得過去。”
這話他說的毫不設(shè)防,也就意味著他覺得他說的這些事情,作為蘇玉真應(yīng)該是非常了解的。
原來蘇玉真知道的秘密是和陸家有關(guān)?而且懸賞她的人居然是陸家人?
我面上不敢露出半分的疑惑神色,就怕被他看出破綻:“我倒是想知道你和陸家有什么關(guān)系,才讓你費(fèi)盡心機(jī),甚至愿意供我差遣去拿到那樣?xùn)|西。”
他聞言忽然沉默了,過了許久他才低聲道:“我和陸家沒有什么關(guān)系,其他的卻是不能告訴你。”
看來想從他這里再問出點(diǎn)什么是不可能的了。
“第二件事情,你只要去做就好,就算沒有得手也沒有關(guān)系。我只需要這么一個事實(shí)就可以。”
這話說完,那人有些不解,卻也聰明的沒有多問,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是接受了:“需要我多久動手?”
我算了算日子,隨即這才開口回答道:“五日后。”
“明白。”
“對了,我要怎么稱呼你?”
既然他連真容都不愿意露,證明他也不會公訴我他的名字,所以我干脆不問名字,只問稱呼,總不能之后一直“喂,你”之類的叫。
他顯然也明白我這句話里的意思,這才開口道:“慕言。”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他這才轉(zhuǎn)身下了樓。
我繼續(xù)看了一會清河郡主的模樣,等了半晌也沒有等到清河郡王前來,看來陸家顯然也對郡王出了手。這陸家,倒是真的對得起心狠手辣這四個字。
……
幾日的時間匆匆而過,整個京都因為陸玉初和清河郡主的事情鬧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就在昨日傳聞清河郡主在獄中一根白綾自縊而亡,算是為這整件事情做了一個了結(jié)。
至于清河郡主是不是真的自縊身亡,卻是沒有人再追究了。
這些于我來說不過是一道前菜罷了,所以便也沒有過多的再去關(guān)注。
這一日,我正在給秦香上著課,卻聽得書房的門被敲了敲。
“請進(jìn)。”
門被緩緩?fù)崎_,秦喻身上還穿著朝服就走了進(jìn)來。這是我第一次看見秦喻穿白色以外的顏色,絳紅色的朝服很容易讓人穿起來顯得老成,但是在秦喻身上就不會,反而將他襯得多了一絲凜然的味道,十分好看。
“哥哥,有什么事嗎?”秦香放下了手中的琴譜,抬頭望向秦喻道。
秦喻掃了一眼桌上的古琴,這才開口道:“太后招了各府貴女入宮,你收拾一下進(jìn)宮去吧。”
“?。刻??”
我聞言卻是瞇了瞇眼睛,這個所謂的太后并不是我的親生母親,母后過世的早,于是父皇便將我和彥兒交給了淑妃帶著,淑妃為人溫柔和善,當(dāng)時我和彥兒都很喜歡他。
若不是遇到了墨玄,我可能會真的一輩子都以為淑妃是一個好人。
我還記得墨玄的原話:“你中了毒,很久了。”
原來日復(fù)一日的甜湯里都有著毒,這毒的量非常微小,太醫(yī)根本查不出來,但是卻在身體里慢慢累積,最后取人性命。而我佩戴的那個精致的驅(qū)蚊香囊,也是毒,虧得我感念是她一針一線親自做的,便是在小山村里磨損的不成樣子了都不忍丟掉。
“蘇姑娘。”我還在回想著當(dāng)年的事情,卻聽得秦喻忽然開口喚了我的名字。
我下意識地抬頭望向他,便聽得他開口道:“這次只怕事情不是這么簡單,我向陛下遞了帖子,稱香兒身體不適,以防萬一特準(zhǔn)你隨侍左右。香兒,就交給你了。”
我聞言連忙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
正好,我也想去看看如今的太后娘娘到底如何!
秦香很快回屋換好了衣服,不過她依舊不喜歡太高調(diào)的模樣,還是將劉海放了下來,遮住了自己小半張清秀的臉。
秦喻親自將我們送上了馬車:“后宮我無法進(jìn)去,萬事小心。”
“嗯。”我和秦香皆是鄭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很快就到了皇宮,可是我走著走著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我下意識地拉了拉秦香輕聲道:“小心點(diǎn)。”
“蘇姐姐,怎么了?”秦香有些不解。
“這不是去太后宮殿的路。”
宮中的路我記得清清楚楚,即使有五年未曾回來,但是這里并沒有大變,所以這條路絕對不可能是去后宮的。
秦香有些驚詫地瞪大了眼睛,湊過來輕聲問道:“蘇姐姐,你怎么皇宮里的路知道的這么清楚?”
“以后跟你解釋。”我隨意搪塞了一句,精神力高度集中地跟著那個太監(jiān)走著。
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大約又走了一盞茶的時間,那太監(jiān)終于停下了自己的腳步,然后指了指身后宏偉的宮殿道:“北藩郡主,太后娘娘正等您呢,請。”
說完,他便往邊上退了一步,做出一個讓路請進(jìn)的手勢。
秦香下意識地看了我一眼,我這才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那太監(jiān)的手,在他還未反應(yīng)過來之前一把扼住了他的脖子,隨即掏出一顆藥丸給他灌了下去。
“唔唔唔!”太監(jiān)不斷地掙扎著。
我卻根本不理會,只在確認(rèn)他將藥吞了下去后,一把將他往前一推,隨即拉著秦香的手便連忙一陣小跑。
“大膽!誰人擅闖!”
“抓起來!”
身后傳來侍衛(wèi)嚴(yán)厲的聲音,隱約間還有幾聲慘叫。
秦香望了望身后的動靜,心有余悸地望著我道:“蘇姐姐,剛剛那座宮殿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顯然也猜到了幾分,只是不敢確定罷了。
我也回頭看了一眼:“是陛下的龍翔殿,在前殿有陛下的一處書房,用來處理一些瑣碎的日常事務(wù),所以一般人未得傳召前,是不可以靠近的。”
“果然,蘇姐姐,你對皇宮真的好熟,就好像你來過這里一樣。為什么???”
“……每個人總會有些秘密,所以我現(xiàn)在不能告訴你。”我認(rèn)真道。
秦香向來是個懂事又善解人意的孩子,你只要認(rèn)真地告訴她你的想法,她都會試著去理解和接受。
果然,她抿了抿嘴唇后終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明白了。”
我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走吧,帶你過去,不過……我們最好先偶遇幾個宮人比較好。”
“為什么?。?rdquo;
“到時候見了太后你就知道了。”
“好。”秦香就是這一點(diǎn)好,只要你的解釋她能理解,她就不會再問,總之先做了再說。
我故意帶著秦香繞了繞路,四處問詢了一番后,這才帶著她來到太后所在的暖玉閣。
“北藩王府秦香,蒙太后娘娘召見,特來問安。”秦香走上前去,與其中的一位宮女說道。
“容奴婢進(jìn)去稟報,郡主稍等。”
說完,那宮女便福了福身進(jìn)了暖玉閣,只是這么一進(jìn)去卻是遲遲未歸。
今日的太陽特別毒,此時又是一天最曬的時間,不過是一會我和秦香都起了一層汗,可是那宮女的影子都看不見。
去與其他宮女搭話,也只說等那人回來。
要是這還看不出是太后故意為之,我這么多年也算白活了。
“你們在這做什么?”就在此時,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忽然響起,我下意識地轉(zhuǎn)過頭就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