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施展輕功我定是能夠避的過去,只是若要帶上秦香卻是有些懸。
我尚在思索時,忽然感覺到秦香放開了我的衣袖,下一個瞬間秦香卻是走到了我的身前,伸展著雙臂護著我:“蘇姐姐,你快走。”
因為害怕,她的身子甚至在顫抖,可是她卻依舊如此義無反顧。
“啪!”我反手抽了自己一耳光,隨即一把將秦香扯到了自己的身后,然后猛地拔下自己頭上的銀簪便向著白虎鼻尖刺了過去。
幾乎是頃刻間,那老虎便趴在了地上,再也不動彈。
滿場寂靜,所有人都嚇傻了一般,睜大了眼睛看著我和白虎的尸體。陸玉初最先反應(yīng)過來,幾乎是尖叫著招呼來了侍衛(wèi)道:“來人啊,將她給本小姐拿下,參加宮宴卻身帶劇毒,究竟是什么居心!?”
“蘇姐姐!”秦香一聽這話頓時就急了,趕緊走到了我的身邊,有些不知所措。
我輕輕舒出一口,卻是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意道:“別慌。”
秦香見狀這才稍微放心來,默默地跟在了我的身側(cè),一雙眼睛定定地望著我,似乎怕我真的就這樣被侍衛(wèi)帶走。
“等等!抓我之前,我有話要說。”
“別跟她廢話,帶走帶走!”陸玉初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道。
“哦?看陸小姐這么迫不及待的樣子,不會是心虛吧?”我挑了挑眉道。
果然,陸玉初被我這么一激,頓時來了脾氣:“誰心虛??!本小姐倒要看看你究竟要說什么!”
“呵。”我將自己手中帶血的銀簪舉了起來:“陸小姐,這是什么東西你認識嗎?”
“嘖,臟死了,一支廉價的銀簪而已,有什么好看的。”陸玉初一臉嫌棄道。
殊不知,我正是等著她的這一句話。
“哦,陸小姐認識就好。只是陸小姐既然能認出這是銀簪,但為什么就不想想若我真的在簪子上淬了劇毒,為何這簪子顏色未變分毫?”
陸玉初聞言愣了愣,似乎是才意識到這個問題,此時眾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她有些緊張的拽了拽自己的衣角,半晌才開口道:“那也有可能你將毒藏在其他地方的??!要不然那么大一只老虎,怎么可能被你小小的簪子就捅死了,其中肯定有詐,明眼人都知道!”
陸玉初說完連忙給了自己身邊的幾個貴女眼色,那幾名貴女皆是聰明的人,得了眼色便立馬開口附和道:“就是就是,要說你就憑一支簪子就弄死了老虎,怎么可能!這老虎可是國師大人著了四名護衛(wèi)高手才捉住的。”
“絕對用了毒。”
“不知道什么居心,說不定會對陛下不利呢。”
我靜靜地望著陸玉初,等到她說完這才開口道:“陸小姐難道不知道進宮之前是要搜身的嗎?”
“本小姐當然知道。”
“當然知道,卻說出這樣的話來,我倒想問問陸小姐你是什么居心!”我的臉驀地一板,看向她的目光瞬間冷了兩分:“你是在懷疑侍衛(wèi)玩忽職守么?”
此話一出,本來要捉拿我的侍衛(wèi)動作都是一頓,立馬明白了我話里的意思,一時間侍衛(wèi)們看向陸玉初的目光便有些不善了:“參加宮宴的每個人我們和宮女都仔細搜查過,絕對不可能將劇毒帶進來。”
“這,這是……你混淆視聽!本小姐的話根本不是這樣意思!”
“睜大你的招子看好了!”話畢,我拿著那銀簪便在自己的手臂上猛地一劃,白皙的手臂上頓時出現(xiàn)了一道血道子。
一時間,整個御花園陷入了安靜之中,都是愣愣地望著我,似乎都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蘇姐姐!你這是做什么???”秦香頓時急了,連忙掏出手帕要幫我纏上。
我卻淡淡地搖了搖頭,反而拿著銀簪一步一步向著陸玉初走近。
“你,你要做什么?不要過來!”陸玉初嚇了一跳,趕忙往后退。
我哪里會給她這樣的機會,驀地一把就捏住了她的手腕:“若是銀簪有毒,那么我現(xiàn)在就像那只白虎一樣,已經(jīng)死了。當然,陸小姐還可以污蔑我說事先服過了解藥之類的,為證自己清白,那我只好在陸小姐的手上也扎一道口子了。”
說完,我猛地揚手就要去扎陸玉初。
“我信!我信了!不要!”陸玉初幾乎是哭著喊出了這句話。
我這才守住了拿簪子的手,只是抓著陸玉初的手,我卻是不打算放開了:“好,既然我這里的問題解決了,那我們就來解決一下最根本的問題,這只白虎為什么會忽然向秦香和我跑過來?”
“這畜生忽然發(fā)了瘋掙脫了鏈子,我們怎么知道?”陸玉初嘴硬道,她使勁掙了掙我的手,卻被我越握越緊,我甚至都能清晰地聽到骨骼傳來的“咯吱”聲。
“哦?是么?這么巧???”
“你愛信不信。你快放開我!你們干看著干什么,把這個瘋女人給本小姐拉開!本小姐要是出了事,我看你們怎么跟我哥哥交代!”
一句話落,那些侍衛(wèi)和貴女猶豫了一下,便向著我們走了過來。
“誰敢再踏前一步,小心我一個害怕手滑傷了陸小姐。”
“我都說了我不知道,你個賤民還想挾持本小姐到什么時候?我告訴你,你敢傷我一根汗毛,我哥哥肯定不會放過你的!我哥哥可是當朝國師!”
在陸玉初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的面色卻是驀地一沉,就著她的手一把將她扯到了我的跟前,隨手扯了她頭發(fā)一把,手掌心上頓時便有了幾根碎發(fā):“動了,不止一根汗毛。”
“你!”
我根本不理會陸玉初的叫喊,拽著她走到了那白虎面前,隨即使勁一壓她的腰,使得她不得不低下了頭來:“那我倒要問問這白虎屁股被扎的痕跡是怎么回事了?”
陸玉初面色頓時大變,卻依舊嘴硬道:“本小姐怎么知道。”
“哦?是么?那陸小姐頭上發(fā)簪上的血跡怎么解釋?”
陸玉初頓時慌了:“不可能!我將血擦掉了!”
此話一出,整個御花園里的氣氛再次改變了,許多人望向陸玉初的眼神里都帶了一絲不可思議和驚恐。
陸玉初自己也知曉自己說錯了話,想要彌補,卻又張著嘴不知道如何解釋,只能慌亂地掙扎著。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斷定陸小姐蓄意謀害北藩王府郡主!”
蓄意謀害,這四個字一出來,便將整件事情定了性質(zhì),更何謀害的還是軍權(quán)在握的北藩王府郡主,陸桓就是想要保她,也只會惹一身騷。
“怎么回事?”
就在此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忽然響起,我下意識地回頭望去,就看見了那身玄色的帝王宮裝。
是……彥兒嗎?
我抓著陸玉初的手下意識地就松開了,只能定定地望著來人。他的個子長高了許多,已經(jīng)不是當年那個可以撲在我膝蓋上撒嬌的孩子了,整個人看起來朝氣蓬勃,身姿挺拔而隱隱有著不怒自威的氣勢。
真的是我心心念念的親弟弟趙彥。
“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的呼喊這才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我心里有很多話想要和他說,可是現(xiàn)在卻只能隨著眾人一道跪了下去。
“平身。”
“謝陛下。”
彥兒走到白虎尸體前皺了皺眉:“這不是國師那頭白虎么?怎么死在了這里?國師,你來看看。”
我直到此時才注意到,原來陸桓和秦喻都跟在彥兒身后不遠處。此時聽到彥兒的話,陸桓連忙向前走了兩步。
陸桓都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陸玉初卻覺得自己的救星來了,連忙撲了過來,拽著陸桓的袖子飛快地開口道:“哥哥,有人欺負我,還將你送我的老虎給殺了。”
說完,陸玉初可憐兮兮地看了我一眼,根本是意有所指。
我正準備開口,哪想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的秦香終是開了口:“事實如何,在場眾人自會向陛下稟告清楚,還請陸小姐在御前注意舉止。”
我下意識地望了秦香一眼,她這句話彬彬有禮,進退有度,暗地里也算坑了陸玉初一把,這里畢竟是宮宴,而我表面上只是秦香的隨侍而已,若是由我開口未免不妥,秦香此舉倒是深得我心。
彥兒掃了陸玉初和秦香一眼,隨即點了點一邊的一個侍衛(wèi)開口道:“將剛才發(fā)生的種種,盡數(shù)告知于朕,若有半點隱瞞和不實……”
彥兒的話沒有說完,但那侍衛(wèi)卻是知道那未盡之語是什么,哪里還敢隱瞞,連忙開口將剛才發(fā)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彥兒。
我偷偷地抬起頭來望了一眼彥兒的表情,卻見他皺了皺眉,半晌才開口道:“蓄意謀殺?”
彥兒說這句話的時候卻是看著陸桓的。
“陛下,玉初恐怕只是無心做了錯事,還請陛下原諒。”陸桓開口道。
“那國師的意思是,今日只要你妹妹是無心的,我妹妹就算死了也活該了?”秦喻聞言冷冷地開了口。
就在此時,誰也沒有料到秦香居然往前邁了一步,好似要打陸玉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