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永賢提到信號塔的時候,站在寧有身后的曹炎兵與齊瀚對視一眼,兩人后背一怔。
“賢爺。”曹炎兵走上前,頓了頓,咬了咬嘴唇,最終下定決心,將信號塔發(fā)生的事情從頭講述了一遍。
“那白面怪物,竟然在白天出現(xiàn)?”王永賢心下不安。
他心中詫異,信號塔被毀只是暫時的危機,畢竟可以修復,可若是白面怪物能在白天出現(xiàn),便說明這永晝城的危險系數(shù)便提高了幾分。
“永夜城現(xiàn)在應(yīng)該成了那些怪物的巢穴,巢穴就需要巡邏,所以才會有白天出現(xiàn)的怪物。先出現(xiàn)的兩只似乎是在受傷之后發(fā)出嚎叫,這才引來了第三只,在此之前,我們并未看到其他怪物。”
曹炎兵推測。心下閃過疑惑,那賢爺竟然不是首先關(guān)心信號塔。
“這種說法的可能性要高一些,但也有可能是流散的幾只怪物,不論如何永晝城白天也需要加派巡邏人手。”王永賢壓抑住內(nèi)心的疑慮。
沉默片刻,他問道:“是寧有殺了那三只怪物?”
白影一聽,眼底閃過亮光,不顧身體勞累,后背坐直,搶先回答:“是的,賢爺爺。你不知道當時寧有有多厲害。
那三只怪物比我們之前見到過的怪物都還要大。當時突然出現(xiàn),把我們嚇壞了,幸虧了寧有。”
“你個小丫頭。”王永賢笑了笑。
他掃過一臉清冷的曹炎兵,那曹炎兵在意白影的事情,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若是平時白影夸贊誰多看誰一眼,那人第二日便會與白影繞道而走。
顯然是那曹炎兵搞的鬼,此時卻見其臉上沒有絲毫不耐,反而目光沉寂,恐怕也被寧有的實力所折服。
最后,他與齊瀚眼神交匯,齊瀚微微點頭。
王永賢立刻了然,齊瀚做事他放心,如果寧有查到了其他人的位置,剛才進來時首先便是詰問了。
在聽過白日去永夜城的整個經(jīng)過后,心里對寧有的實力更是大喜,如果真的能將寧有招攬,那永晝城便不會再像以前一樣那么被動。
“你又救了我們一次,”王永賢對寧有毫不掩飾地夸贊道,“實在不知道怎么感謝你。”
“這個不用在意,我也是動用你們僅有的資源,該是我道歉才對。”寧有摸了摸鼻子。他最不擅長的就是交際關(guān)系,心里也并未覺得自己那里幫了永晝城。
那王永賢見寧有并不好大居功的模樣,心底更加贊賞,他思考片刻,覺得是時候?qū)⒂媱澱f出來。
“如果你們不出現(xiàn)那信號塔也會被毀,在不知道情況下我們再派人去,或許我們還會因此折兵損將。不過,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王永賢起身,已經(jīng)八十高齡的身體背部卻依舊挺直。
“你說。”寧有心下疑惑,一時猜不到王永賢的想法。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們永晝城,在這怪物侵襲下?lián)芜^了十年之久,長時間的戰(zhàn)斗讓我們損失了不少人,能擔重任的就已經(jīng)屈手可數(shù),所以我想讓你幫我們一個忙。”
“什么忙?”
“希望你能加入我們永晝城。這些年來我們都出于被動狀態(tài),如果繼續(xù)這樣坐以待斃下去,永晝城終究會走向滅亡,所以我們決定主動出擊。”
“你的意思是讓我留在永晝城為你們效力?”寧有理清楚意思。他沒有想到的是,那王永賢竟然想讓他留在永晝城。
王永賢點點頭:“我們絕對不會虧待...”
“不行,”寧有打斷王永賢的話,“我必須要趕回天穹學院。”
此時學院正要面臨一場大戰(zhàn),他決不能在這個時候留在永晝城。
“如果沒有修復好信號塔,你也不可能回到天穹學院,現(xiàn)在永夜城或許是那些怪物的巢穴,極具危險性,我們在沒有剿滅那些怪物之前,便不可能派人去修繕。”
王永賢也不著急,他耐心地解釋道,準備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一旁的白影也同意王永賢的
“這個...”寧有心下計較。
之前一心沉浸在尋找奉天行并與那白面魔種戰(zhàn)斗,便未多想,就在這時突然想起一件事。
“對了,我記得之前你不是說那信號塔的信號范圍已經(jīng)能聯(lián)系到千里外的一個城區(qū)嗎?”
“是的。”王永賢并不知道寧有為何會突然轉(zhuǎn)移話題。
“那為什么當時我在使用信號源搜索的時候只能搜索到附近二十公里?既然連永晝城都搜不到還會搜到千里之外的城區(qū)?”
“這...可能是當時的信號不穩(wěn)定,這個問題時有發(fā)生。”王永賢面不改色。
聽到如此敷衍的回答,頓時,寧有目光如炙,氣氛在一瞬間劍拔弩張。
“難道是因為永晝城里有什么不能搜的嗎?”寧有咄咄逼人,“或者,我的同伴就在永晝城內(nèi)?”
“怎么可能,如果在的話,你作為我們的恩人絕對不會第一時間隱瞞你。”身后的齊瀚說話。
寧有回身望了他一眼,那齊瀚心下有鬼不敢與寧有對視。
“寧有小侄,你為我們永晝城所做的事情我們都記在心里。”王永賢瞪了插嘴的齊瀚,面上的笑容不變。
可正當王永賢還要準備解釋的時候,突然出現(xiàn)變故。
一側(cè)的墻壁有如裂開一般,發(fā)出亮光,轟然一聲,墻體倒塌,激起煙塵。
“喲,記在心里就是不準備用行動表示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寧有一喜。
煙塵散去,三人的身影出現(xiàn)。
奉天行借力搭在李麟肩膀上,其身側(cè)的黃天手上的核靈長劍收回,三人目光灼灼地看著那王永賢,都恨不得從其身上刮層皮。
“你們怎么會出...”王永賢瞪大了眼睛,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說錯了話,隨即改口,“你們是誰?”
“哈哈,這小老頭還是有趣,將我們捆綁,藏匿在地下,還來問我們是誰。”奉天行咄咄逼人。
寧有上前,看了看三人,這才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什么外傷,心下這才安定,但他在看到身后的階梯時,心中便已經(jīng)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是你在信號塔上做了手腳?”寧有逼視的目光看向齊瀚。當時是齊瀚開啟的信號塔,而他也是最有可能將搜索范圍更改的人。
齊瀚看了一眼慍怒的王永賢,抿嘴并不說話。
但在寧有眼里這便是變相承認了事實,至于是誰的主意,當然不可能是齊瀚,因為他沒有動機。
而那王永賢想要將幾人劃入麾下,如果寧有不同意,其他人在王永賢手上,受到其威脅。
“其實你尚可不必從中作梗,以我朋友要挾,”寧有手上的長刀初顯,“但此刻,你只讓我覺得危險。”
“寧有。”曹炎兵手上沒有武器,他將身體擋在王永賢身前。齊瀚也同樣動作,保護王永賢。
一直沉默不語的白影眼底閃過慌亂,她不知道到底幫誰。
氣氛再次降至冰點。
那王永賢也收回震驚,心底明白,那種程度的禁錮是攔不住這些人,他將曹炎兵與齊瀚叫開,走上前。
“你們來歷不明,我不過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王永賢面不改色,眼眸底閃過堅定,“想要拉攏那寧有小侄不過是后面的決定,若是你們故意摸黑,我也沒辦法。”
“無恥!”奉天行諷刺道,“口口聲聲說你做了該做的事情,大義凜然的模樣,結(jié)果不管不顧別人的生命安危,不過是一種詭辯。”
“如果坐下來好好談或許還有一絲機會。”黃天冷冷地說道。若不是三人齊心協(xié)力,這才逃脫出來,不然死在那地底下都沒有人管。
“我王永賢做事從來都是無愧于心,為了永晝城人民的安危,做罪人又如何?”王永賢目光如炙。
寧有沒想到王永賢如此直接。那王永賢認為若是能護永晝城的安危,就算是威脅綁架這種小人之事他做起來都不會有任何猶豫。
“寧有,我相信賢爺爺。”白影走上前,對寧有說道,“賢爺爺為了我們永晝城,做了很多努力,他不過是希望永晝城的實力得到提升。”
“有美女?”奉天行兩眼突然放光,聲音故作溫柔,“小丫頭,雖然你沒有發(fā)育成熟,長得還是挺可愛,但為什么要為了那小老頭說話呢?”
扶著他的李麟用手肘抵了奉天行的胸膛一下,那奉天行的臉頓時變成豬肝色。
“不要跟沒見過女人似得,丟人。”李麟低聲吐槽。
奉天行只是瞪了李麟一樣,便又笑盈盈地看著白影。
“賢爺做事我們都相信。”曹炎兵也說道。他還記得那夜,因為饑餓去偷盜別人的食物,被王永賢攔住,這才沒有被那些人打死。
這恩情他一直記在心中。
“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被威脅,還是拿我的朋友來威脅我。”寧有面色一冷。
“或許你們誤會了,我當初之所以會殺那些魔種,是因為我就是干這個的,并不是出于仁慈去救誰,如果讓你們誤會我有心為你們永晝城效力,那只是你們想多了。”
身后聽到寧有所說的奉天行三人都心下一動,在這末日之中,人人自危,為了活著,可以隨手斬殺多年同窗。
朋友這個詞,實在遙不可及。但此時從寧有口中說出來,卻似乎多了那么一些分量。
就在眾人陷入僵持的時候,關(guān)閉的門突然被一個巡邏大漢推開。
只見那人臉上是血,身上多處受傷,驚恐地向王永賢說:“賢爺,城墻,城墻被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