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連冰看著月兒疼的受不了了,想著她也吃了點苦頭,也該老老實實地說怎么救蘇青煙了,不然他不介意將她的魂魄抽出來審問。
于是便收回了手,冷冷地看著月兒,淡淡地對著她說道:“想清楚了要不要說解蠱的方法了嗎?很多時候,死是一種解脫,最可怕的是——不——死——不——活。”
蘇青靈聽到郝連冰這樣說,心里猛然間涌入了一股心疼,這個男人以前經(jīng)歷過什么?為什么她感覺他說這話的時候,像是……親身經(jīng)歷了?
前世她不是沒有看過所謂的貴族之間的斗爭,像蘇府這種兄妹團結(jié)內(nèi)外一致和和睦睦的太少太少,就算是她們家,不還有個柳雪怡每天都在給她們找麻煩嗎?
所以,郝連冰,你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這一世的郝連冰也不過十八,十九歲,怎么會行事卻不像他這個年紀(jì)應(yīng)有的穩(wěn)重,毒辣?
“我說,我說。”月兒被郝連冰這么試著抽了抽魂魄疼入骨髓,這種疼痛是她有生之年從未嘗過,就算當(dāng)年她被人暗算中了最厲害的血蠱,每天被那蠱蟲吸取心尖血也沒這般疼痛……
“蘇青煙中的是七彩蠱,這種蠱需要連續(xù)七日都給中蠱之人下七種不同顏色的蠱蟲,中蠱之人身體會一天比一天,但是四肢無力,只能躺在床上。最關(guān)鍵的是一天都不能斷,斷一天就會讓中蠱之人頭疼欲裂,明明身體很虛弱,但是每次蠱毒發(fā)作的時候都會找途徑發(fā)泄,也許是自己,也許是別人。“
蘇青靈聽了月兒的話,心里“咯噔”了一下,她那日剛好阻止了柳雪怡給姐姐下蠱,怪不得一直躺在床上的姐姐居然變得不可理喻,先是圍著屋子跑,而是打自己的腦袋!
“如果中間斷了一天會怎樣?”蘇青靈緊張地看著月兒,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月兒繼續(xù)說道:“本來七日蠱的需要七白,分別是白芷,白茶,白麟,白蓮,白須,白水,白灰,若是中間有一日未下蠱,則這七白都在百年之上的年份才行。”
!蘇青靈心里猛然一驚,百年的年份,還是這些東西!
這白芷,白茶,白蓮她都知道是什么,可白麟,白須,白水,白灰到底是什么東西?她從未聽過。
“這白麟,白須,白水,白灰是什么?”蘇青靈死死地盯著月兒說道,該死的,竟然給姐姐下這么厲害的蠱!
“白麟是白蛇身上的鱗片,白須是人參上須須,白水是每天清晨的第一滴露水,白灰是未被污染的土地燃燒后剩下的灰燼,將這七白個收集七錢,一起置于爐上用溫火烘烤七日,白水不能斷,每一天都需要更換七百滴白水,火不能斷,最后練出這七白丸服食下去,方可解蠱。不然中蠱之人只能躺在床上,不會生病,不會說話,不會動,但不會死。”
另外六樣,她都可以找到,可這白麟……
她上那去找一條百年以上的白蛇?。窟@蛇能活百年都成精了,哪里那么好找?
蘇青靈不懷好意地看了看黑曜,蘇青靈不懷好意地看了看黑曜,越看越不順眼,為什么黑曜是黑色的,不是白色的?
不然就可以拔他的鱗片了!蘇青靈在心中惋惜不已……
黑曜肯定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快成蛟的蛇,哎……可惜了……
黑曜弱弱地縮到角落里,減少自己的存在感,蘇青靈那火辣辣的視線簡直不能再嚇人好嗎?
他受不了這么大的刺激啊……主人為什么喜歡這種奇葩的小姑娘……
主人好變態(tài)……所以喜歡的姑娘也變態(tài)……
黑曜在心中默默地碎碎念……當(dāng)然他也就只敢在心里碎碎念一會兒,不敢說出來……
“無妨,黑曜是百蛇之主,弄一條百年白蛇來還是輕而易舉的。”郝連冰陰險地看了看黑曜,而后瞇著眼睛笑瞇瞇地問道黑曜:“黑曜,你說是不是???”
黑曜立馬猛點蛇頭,就差立馬扯下自己的蛇麟貢獻給蘇青靈了……
他敢說不是嗎?主人那么腹黑,要是他說句不是的話,肯定分分鐘剝了他的皮……
都躲這么遠(yuǎn)了,還是逃不過……他一條蛇招誰惹誰了?
然后黑曜就十分懂事的擺了擺尾巴,頭揚了起來,看著四周長三聲短兩聲地嘶吼了起來,像是某種暗號。
聽到黑曜的嘶吼聲,蘇青靈突然想到上次在皇家獵場也有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聲音也是這般,難不成那男人就是黑曜化身而來?
如果真的是,黑曜簡直是一條逆天的大蛇啊!居然能化成人形!
她前世從來沒見過什么生靈可以化作人形的!
“大叔,上次在皇家獵場就是黑曜來幫忙的嗎?”蘇青靈不敢置信看著黑曜,轉(zhuǎn)過身去看著郝連冰問道。
郝連冰點頭。
蘇青靈突然間感覺到前世的她是多像一個井底之蛙,一輩子都圍著司馬逸風(fēng)那個渣男過了,明明外面有那么寬闊的天地,卻把自己畫地為牢,囚禁在那一方小小的天地。
現(xiàn)在看看,她前世真是太傻太傻……
“黑曜是萬蛇之主,加之經(jīng)歷特殊,才能化為人形,這世間能化作人形的生靈很少。但能寄居在人身體里的動物卻是不少的。”郝連冰看著蘇青靈一臉懊惱的樣子,隨即又補充了一句。
“哦。”蘇青靈還是覺得有些悶悶的,比起他來,她欠缺的好像不是一點點……
這個男子,太優(yōu)秀了……
“別多想了,反正為夫不嫌你笨的。”郝連冰伸出手指勾起蘇青靈的下巴,痞痞地問道:
“娘子,現(xiàn)在是不是覺得你家夫君很厲害?有沒有覺得自己撿到寶了?想當(dāng)年,愛慕我的女子可以從西楚的南邊排到北邊,現(xiàn)在為夫可是一心一意放在娘子你身上,娘子,你看你真是全天下羨慕的女子呢。”
……
蘇青靈拍下郝連冰的爪子,狠狠朝著郝連冰翻了個白眼,這家伙,自吹自擂的本事倒是無人能敵……
只是心中卻驀然暖了起來,這個男人有時真的是聰明的可怕,她只是一個心思,居然也能被他看破嗎?
“不要臉。”蘇青靈低低地低估了一句,卻看見寺廟外的草叢動了起來,下一刻一條白蛇的大蛇就出現(xiàn)在蘇青靈面前。
黑曜速度居然這么快,這條白蛇仿佛對黑曜很尊敬,蛇頭底下,蛇身匍匐在地上,縮在黑曜面前動也不敢動。
黑曜和這白蛇“嘶嘶”地叫著,像是在交談著什么。
原本蘇青靈是可以用巫力聽清這兩條蛇在說什么,可剛才郝連冰告訴她,她一個月內(nèi)不能使用巫力,所以她也不冒險妄動巫力。
而后很快黑曜就游到那白蛇身后,用嘴咬下那白蛇的一片鱗片,搖頭擺尾地遞給蘇青靈,頗有些獻寵的意味。
看著黑曜這一條快成蛟的大蛇居然露出這么通人性的表情,蘇青靈只覺得畫風(fēng)怎么看怎么不對。
其實她還對那白蛇有些愧疚,本來好好地修行的,居然莫名其妙地被人招來,然后還被拔了鱗片……
“不用擔(dān)心,黑曜居然能召喚她來,自然有安撫好她的辦法,你不用感到愧疚。”郝連冰這話倒是一點都不含糊,直接點破了蘇青靈的心思。
有時候,蘇青靈真懷疑這人是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蟲?
蘇青靈握著那白麟,心想得快點回去讓父親弄解藥給姐姐服下去……
郝連冰看了看月兒,問道:“丫頭,那個女人怎么辦啊?”
只是那眼神,跟看一個死人沒什么區(qū)別……
傷了他的丫頭,他自然不會放過。
只是他怕他嚇著了她,雖然剛才他的手法已經(jīng)嚇住了蘇青靈一次了……
他終究不愿她看到他殘忍的一面,但另一方面又忍不住想讓她多見見他各種樣子……
她是他注定的妻子,所以她遲早要面對他殘忍暴躁的樣子,只是時間的長與短……
這種心情,太糾結(jié),也太難取舍。
“殺了吧。”蘇青靈的腳步頓了頓,沉默了半響,而后頭也不會地說道:“給她個痛快吧。”
她不是圣母瑪利亞,不可能對對她家人下狠手的人還善良。
哪怕這個人,前世幫過她,但是她依然不會放過,放過就是留了禍害。
蘇青靈心里有片刻的難受,而后快步地離開,頭也不回。
回到蘇府的時候,蘇青靈把月兒說的解蠱之法交給蘇父,順道問了下郝連冰當(dāng)時給她服下的藥丸到底是什么?
結(jié)果蘇父聽了她的描述大驚,最后告訴她那時在四國中消失已久的復(fù)魂丸,傳說此藥丸是一代藥王獨孤月親手所制,流傳出的也只有兩枚而已,能醫(yī)死人,肉白骨,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能起死回生,是可遇不可求千金也買不來的靈藥!
入夜,蘇青靈躺在床上,腦海中突然顯出郝連冰那張古典俊朗,風(fēng)清如玉的面容,他的無賴,他的霸道,他的孤寂……
她是何德何能才能遇見前世這般如星如月的人物?
只是他們之間的差距太大,注定是不可能的。
她這一世只想好好了結(jié)了上一世的恩怨,然后好好地照顧雙親,至于嫁人相夫教子都是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