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搜查兵馬上就搜羅了一大筐胭脂盒,太醫(yī)一一檢查后都搖搖頭,沒有一盒是有毒的。
大將軍莫翟呵斥道,“所有地方都搜查干凈了嗎!”
一個帶頭兒的搜查兵回道,“回大將軍,只有聽雪筑沒人敢去……”
去聽雪筑需要大司馬的命令,否則沒人敢進去。
聽雪筑,自己剛剛才從哪里過來的,不會有什么問題,苕華卻聽見莫翟說道,
“照樣搜,人命關(guān)天,我相信大司馬是不會怪罪的!”
于是一路人又浩浩蕩蕩的往聽雪筑趕去。
苕華也緊跟著過去,看他們能搜出個什么東西來。
搜查兵推開了苕華睡的那間房門,一會兒功夫就出來了,那搜查兵將一個紫色的瓷盒子遞給太醫(yī),太醫(yī)輕輕打開盒子,嗅了嗅,臉色一沉,立馬又蓋上,他突然跪在地上,將胭脂盒雙手遞給大將軍,顫巍巍道,“大將軍,正是此胭脂,有劇毒!”
苕華似乎是在看魔術(shù),那個黑色胭脂盒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怎么可能從她的屋子里搜出來???
現(xiàn)在物證已經(jīng)找到了,就只差抓人了。
大將軍一步一步向苕華走來,他哼了一聲,道,“苕姑娘,就算大司馬不在,這次您也得跟我走一趟!公事還得公辦!”
苕華盯著大將軍,說道,“就憑從我房里搜出來的東西就是我的?那栽贓陷害也太容易了吧!”
是啊,哪有這樣懷疑人的,那兇手害了人隨便將東西扔到哪里都算數(shù)么……真是可笑,苕華不禁冷笑到。
“是從你房里搜出來的……就算不是你的,也得等事情水落石出了再放了您。”
海棠和閣沐都驚訝了,怎么會是苕華,沒人敢相信。
“你放開她,都說了不是姐姐的胭脂!”海棠拉過苕華的身子,打抱不平道。
閣沐也很氣憤,他擋在苕華前面,“對,你們誰敢抓苕女俠,我跟他沒完!”
突然有個聲音響亮的說道,“誒,那個胭脂跟天驕用的好像,也是黑色的!”
“對啊,大將軍,那就是天驕的,我經(jīng)常見她過!”是天驕天香的同寢姐妹。
天驕其實早就看出來那是自己的胭脂盒了,全菁英堂的女子只有她的盒子是黑色的,這是她在民間御醫(yī)哪兒親自調(diào)的,為了和其他姐妹紅紅綠綠的胭脂盒區(qū)分開她就選了黑色。
如今好像要成為自己殺人的鐵證了……
天驕似乎比苕華更有殺人動機,幾乎認(rèn)識她倆的人都知道,這“冰火姐妹花”哪里有她們的身影哪里就有吵鬧打斗,四處對著干,大家都習(xí)慣了也為每天枯燥的訓(xùn)練帶來了一點刺激……就在前天,天驕的隊長之位被天香奪了去,她更是懷恨在心……
之后天驕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抓走了,所有人都在唾棄她,說她知人知面不知心,原來表面的囂張跋扈,里面也是陰險狠毒,毒死了自己的姐姐不說,還栽贓給別人…真是個迷惑人的毒妖精…
苕華確定那盒胭脂不是自己的,可更沒想到是天驕的,都說江湖險惡,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相信她。
海棠嘆氣道,“哎,那天就看出來她不喜歡那個天香了,沒想到居然就將她毒死了,還差點害你背了黑鍋!”
“人心叵測,各自為安吧!”閣沐也嘆息道,他隨意叼了根綠植在嘴里細(xì)細(xì)咀嚼著。
苕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說道,“不行,我得去看看天驕!”
“誒,你去看那個惡毒的女人干嘛!”海棠追問道。
苕華什么也沒說,直接走了。
玄武營向來和睦、團結(jié)、上進,從未出現(xiàn)過有人突然暴斃的情況,這次天香的死亡,無疑帶給了玄武營不小的影響;大將軍受大司馬之托,他不在期間一定要看好玄武營,不得出半點差錯,可是越擔(dān)心的事情越會發(fā)生……
天驕嫌疑被抓,菁英堂很多人都想去看看,可是被大將軍制止了,盡管玄武營今天出了事,可是各部隊的訓(xùn)練還是照常繼續(xù)。
苕華來到天驕被關(guān)押的地方,她正在受審,由于東西是從苕華房里搜出來的,她也有一定關(guān)聯(lián),所以也讓苕華一同聽審。
原來是今天早上剛好天香的胭脂用完了,就找天驕借了一點,天驕因為心情不好就沒有用,她根本就沒有心思打扮……
后來再見到天香時發(fā)現(xiàn)天香已經(jīng)“暈倒”在了大場地,等人撥開她的臉時,早就面目全非,死了……
如果不是天香找天驕借胭脂用,或許死的那個人就是她,但是天驕想不明白姐姐用了胭脂后并未及時歸還于她,而是出現(xiàn)在了聽雪筑?這有點難以解釋。
天驕只覺得頭腦脹痛,還沒從姐姐死去的噩耗中恢復(fù)過來,自己卻成了害死她的嫌疑人,天驕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她的眼里全是沒有溫度的幽深,冷聲說道,“大將軍,該說的我都說完了,我希望不要浪費太多時間在我身上,讓真正害死我姐姐的人逍遙法外!”
大將軍也是相信天驕的為人,但是他又不得不在找到真正兇手之前先給大伙兒一個交代,他猶豫了一會兒,磨砂著才長出來的一點點胡渣,神色復(fù)雜的說道,“今日之事,就先委屈你了,菁英堂人心為重……天驕,你真的就沒有什么話要說的了?”
“沒有了,大將軍,你一定要快點抓到兇手啊,還我姐一個公道!”
這是天驕內(nèi)心真正所想的,可苕華覺得有些人并不這么想……
“公道自在人心!”大將軍也無法定奪,真希望日后不會再出什么岔子了。
苕華也很贊同天驕說的話,她也有種預(yù)感,真正的兇手此時正在笑著看著他們呢,若是不快點找到,可能日后還會出什么問題。
苕華插道,“大將軍,或許能中毒藥中得到什么線索。”
大將軍望著苕華哼聲道,“此事我早已安排人下去分析毒樣了,待會兒就知道是什么毒了。”要不是大司馬護著你,第一個抓的人就是你。
“大將軍……”剛才的那個太醫(yī)進來了,他手里拿著的正是那個黑色胭脂盒。
想必已經(jīng)驗出毒樣了吧,苕華顯得有些急切,她上前問道,“如何了?”
太醫(yī)摸著胡子緩緩道來,“這胭脂粉里參雜了砒石……”
“砒石?”苕華問道。
“對,這砒石升華成精制品后呈白色粉末,色香,外表與普通胭脂無一二,易溶于水……小的猜想,或許是天香姑娘在場地活動后,臉上出了汗液,砒石才入的毒,若是不小心吃進了胃里,也會潰爛而死,這種毒遠(yuǎn)比砒霜劇烈好幾倍!”
太醫(yī)師玄武營里的老軍醫(yī)了,他說完也是一身冷汗,直抹額頭沁出的汗水。
天驕聽完也蒙了,她歇斯道,“誰會下這種毒,讓我天驕女逮到一定要他不得好死!”
苕華則是松了一口氣,還好沒聽到什么巫毒的詞眼,應(yīng)該不會是都靈教的人搗的鬼吧,苕華心中還是很不安,她想等到白琳墨回來時再問問清楚。
大將軍向天驕嚴(yán)聲問道,“這砒石從何而來?”
天驕撇嘴笑道,“不是我下的毒,我不知道!”
太醫(yī)則說話了,“依老臣多年跟著軍隊走南闖北的經(jīng)驗,這砒石在北辰算是稀罕之物,卻多處于圣雪國境內(nèi)的高山之巔……”
“圣雪國是個什么地方?”苕華第一次聽說有這么一個國家,她不由得問了出來。
大將軍說道,“圣雪國是西部大漠里的異族國家……”
西部大漠?對了,之前在巖洞時苕潤之說的都靈教也是來自那個什么西部大漠城的地方,苕華又問道,“那大漠城是什么地方?”
“圣雪國四周沙漠環(huán)繞,大漠城是那里最繁盛的一座郡城。”
原來如此,怪不得這些毒都這么毒辣,害人性命不止,還死相凄慘。
苕華和大將軍一行人剛剛出了地牢,就撞見了白琳墨,白琳墨一身銀色打獵行頭,白皙的臉上潮紅冒著晶瑩的汗珠,背后的衣衫也全部浸濕來了,看樣子應(yīng)該是去打獵去了。
他一見到大將軍就問道,“莫翟,抓到的是誰?”
莫翟回道,“天驕。”
白琳墨淺淺一笑,似乎在意料之中,他又道,“三日后照常舉行行軍大宴。”
今天就是玄武營招攬新兵的截至日期,三日后,按照習(xí)俗,則是玄武營為了團結(jié)一致,振奮士氣的全體酒宴。
苕華覺得白琳墨這話鋒轉(zhuǎn)得也太快了吧!天驕被抓和舉行酒宴有什么聯(lián)系?
此時剛好是菁英堂訓(xùn)練的休息時間,除了天香之死一案,又有白琳墨在這里,隊里的人都往這邊圍了過來。
八鴿是沖的最快的,苕華一看他頭頂就是有朵烏云,面呈灰暗陰沉之色,他的喜怒哀樂全都表現(xiàn)在了臉上,應(yīng)該是為了天驕一事而傷透了神吧。
天驕最后還是被關(guān)在了玄武營的地牢里,因為幾乎所有人都不相信她,除了八鴿。
……
訓(xùn)練場地邊上的綠蔭下,有一對倩影在緩步走著……
苕華慢慢走著,似乎是在散心,其實心中早就有千千結(jié),她張口問道,“琳墨,你怎么感覺一點都不意外今天發(fā)生的事情,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線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