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偉和盈盈萬萬沒想到我就如此順著盈盈的話說了,他們面色一滯,可話都說出去,又怎么能收回來。
本來還不高興的郭寰,面色瞬間恢復,臉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也跟著說道:“難得和安郡主如此大量,為了兩國友好做出榜樣,寰寰真是敬佩。有和安郡主,莘國和晉國一定更加友好走下去。”
郭寰的話讓任偉跟盈盈更是沒話說,只能吃憋著。
“深明大義”的盈盈也只好按著套路走下去,“永樂郡主客氣了。”
好好一個賽馬,就在這場意外的“鬧劇”中不按照結果結束,太醫(yī)來給盈盈看了,只是皮肉輕傷,無妨。
回到閣樓中用晚膳期間,百里玹胤說了盈盈有傷,接風洗塵宴延到后天。
晚膳結束,百里玹胤讓人送盈盈和任偉回去,郭寰本還不愿意走,但是看百里玹胤冷著臉,也只好先離開。
我也準備離開,百里玹胤緩緩開口,“玉華公子可想到如何解決了?”
“皇上認為,兩國交好,在什么情況下,才可以名正言順的轟走使臣,不答應交好?”我笑問。
“朕不知。”百里玹胤說道。
“玉華已經有計,必須要皇上點頭答應。”
“何計?”
“美人計。”
秦牧和百里玨不約而同看向我,百里玹胤眉頭一挑,“美人計?”
“任偉好女色。”
百里玹胤眸色驟然冷銳,“你如何得知。”
“皇上,玉華說過,要幫皇上更快的拿下九州,玉華自然是每個國家都去了解一番。”我笑道。
百里玹胤許久,眸中冷銳才褪去一些,“接著說。”
“不可能讓任偉調戲后妃,亦不能讓百里玹胤調戲未出閣的官家千金,找個宮女讓他調戲,也不足以將他轟走。”
我的意思很明白,百里玹胤理解了,“你的意思,由你來了。”
“沒錯,可以接著接風洗塵宴,玉華獻上一舞。玉華身份只是謀士,不是官家小姐。任偉膽兒也會大一些,但是調戲晉國皇上欽點的謀士,皇上震怒也有理。”
百里玹胤黑眸微瞇,似是在考慮我說的。
秦牧首先贊同,“倒是可行。”
百里玨皺眉,搖搖頭,“任偉不是不妥當的人,既然能派來當使臣,應當穩(wěn)重。再好女色,也會克制住自己。”
秦牧又說道,“八王說的對,計可行,但任偉未必會上當。”
“自然不能等他上當,要主動把他帶入,手段雖是卑鄙齷蹉些,但是是最好最有效的。”我說道。
“說來聽聽。”百里玹胤說道。
我把計劃跟他們一說,百里玹胤打量我許久,冷冷道:“你確定不會有任何意外,如果讓他發(fā)現了什么端倪,朕不會留你。”
“玉華確定。”我篤定道。
百里玹胤看向秦牧和百里玨,他們點了點頭,百里玹胤說道:“好,朕就信你,朕會安排好人配合你,計劃失敗,你知道你的下場。”
“玉華不會失敗。”
散去時,百里玹胤從我身邊經過,“朕是否該感謝玉華公子如此犧牲,為了幫朕,要穿上女裝,以色事他人。”
“玉華只是什么人,表現什么面。皇上乃是明君,玉華以色也無法吸引皇上。”我笑應道。
“玉華公子如此善用香料,朕倒是意外。”
“這香料只能對心神不堅定的人有用,皇上心思堅定,自然不為所動。”
百里玹胤撇了我的一眼,負手離去。
慈寧宮。
我把百里玹胤同意計劃跟司情和司無說了,司情和司無問我確定是要這么做,我很堅定的告訴他們,我不會改變注意。
更何況,我也想看看百里玹胤對我這張臉女裝的模樣有何反應。
我依稀記得,這張臉很美。
三位師父,他們是按照他們夢中神女的模樣給我改變的容貌。
只是我時常男兒裝,多了幾分英氣。
“司無,把我那盒子拿來。”我說道。
司無轉身去給我取來盒子,我打開盒子,從最底下拿了一個白瓷瓶和一個青花小瓶,鎖上盒子,我把白瓷瓶遞給司情,“把這個交給安兮,就說是皇上需要的,她會明白的。”
司情拿著瓷瓶出門,交給安兮。
我把青花小瓶交給司無,“把里邊的香粉跟熏衣香丸一起熏烤熏衣。”
“主上要熏哪件?”司無接過瓶子。
“絳色那件。”我應道。
司無把熏籠準備好,扣在熏爐上,衣裙攤開在熏籠上受香,熏籠散發(fā)出來的香味濃郁而不膩味。
在接風洗塵宴前,百里玹胤再也沒找過我。
我得閑就在屋內練舞,當初三師父讓我學舞,我很排斥,想不到終是用上了。
到了宴會這天,我泡了香薰澡,以香露梳發(fā)。
換上熏好的衣裙,司無和司情一人給我上妝,一人給我梳發(fā)。
一切結束,淡淡的香味縈繞在身邊。
那被遮蓋的銅鏡掀開,我睜眼,心中情緒在微微起伏著。
鏡中人,膚白如凝脂,蛾眉螓首,檀口粉腮,五官精致如上天費心雕琢出來的珍寶,清靈透徹如琉璃般的雙眸煙波流轉間盡是絕代風華,傾城容顏似蘭優(yōu)雅,猶似天人謫凡塵,透著與眾不同的清魅高貴,蕩漾著勾人心引人魂的美。
身著絳色花紗寬袖外衣,橙紅色花瓣狀訶子,配以大紅團花曳地長裙,披繞輕軟加泥金彩繪的畫帛,手臂帶著金條脫,袒胸露臂,將姣好身段凸顯。
眉心艷色花鈿與清冷的眸子相互映襯,讓人失神移不開目光。
指甲丹紅,宛如艷麗桃花瓣瓣,舉手投足間媚態(tài)盡顯。
驚鵠髻上插著飛鳳金步搖,翡翠,珠玉,珊瑚與鳳鳥結合,鳳鳥的眼睛用紅色寶石點綴,在光下折射出光線,鳳鳥的雙翅和尾打著小孔,綴垂下的金流蘇,金流蘇上懸著翠玉珠子和圓形葉片,稍微一動,翠玉珠子和圓形葉片搖曳著,撞擊著,金光晃晃。
這一身,將高貴的氣質展露無遺。
我望著鏡中的自己,有些失神,我從不知道原來,三位師父給我的新面孔可以如此美的奪心。
我自嘲一笑,我多久沒有照鏡子了,早知如此,美人計是否好用一些?
如今我的臉,已絲毫找不出一點朝陽的模樣痕跡。
我都快忘記,我曾經的長相。
“主上。”司無在耳畔喚著。
我這才回過神看著他,他見我看他,臉一紅。
我笑道:“臉紅個什么勁,你們又不是第一次瞧見我的樣子。”
“主上這樣好美。”司無有些結巴。
“美嗎?”我苦澀一笑,“樣貌不過皮囊。”
司情取來香串給我戴上,“主上,小心些。”
“無需擔心,我能應付。”
我說著,示意司情把東西給我,司情望了外邊一眼,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瓷盒子,打開盒子,里邊淡淡的香氣撲面,我拿起桌上未帶上的金色鏤空珠紅珊瑚耳環(huán),用指甲勾了一些小瓷盒里的香粉放到金色的鏤空珠子中。
司情將小瓷盒子收起,司無幫我?guī)隙h(huán)。
言罷,我拿起梳妝臺上的香扇,將紅紗掛上,遮住面。
司無把準備好的香屧包好,讓我拎著。
“你們安心在這等我。”
我出到門口,安兮和福兮見到我,都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安兮說道:“玉華公子請。”
我問道:“我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都準備好在轎子里了。”
見我未穿鞋,光著腳,手里拎著鞋,安兮和福兮雖覺得奇怪,卻也沒說什么。
宮門外,轎子已經候著。
上了轎子,我拿起安兮準備好的濕絹,擦拭了腳。
這一次倒是沒有繞我,但也走了不少拐彎。
我坐在轎中,心緒有些難以平定,我今兒個的計劃不僅是任偉,還有百里玹胤。
我摸了摸右邊耳環(huán),這是有著機關的耳環(huán)。
演戲場所設在明珠水榭,轎子到明珠水榭外,已經聽到里邊絲竹樂聲。
安兮的聲音在外邊想起,“玉華公子,咱們到了。”
“我知道了。”我將司無給我包好的香屧拿出來穿上。
香屧乃是高底鞋,把鞋跟和底面做出鏤空蘭花紋,在中空的鞋跟內裝滿香粉,踩著香屧一路走過,香粉會從鏤空的花紋中點點泄落,在地面上出現蘭花花紋。
蓮步生香,也是如此典故。
安兮和福兮扶著我下轎子,見我腳下香屧,她們都明白了我為何之前不穿鞋,為的就是不消耗這香屧中太多香粉。
我沒有到宴席上落座,而是徑直到了看臺后。
周圍宮中樂師和舞師瞧見,都在竊竊私語,猜測著我是何人。
安兮離開,她要去告訴百里玹胤,我來了。
雖是在看臺后,前邊的熱鬧和歡笑聊天聲,還是聽得清楚。
過了一會,只聽見樂聲落下。
百里玹胤滿是威嚴的聲音,“莘國使者和和安郡主遠道而來,朕也沒有安排什么節(jié)目,正好朕新招的謀士玉華公子說愿意為莘國使者和和安郡主獻上一舞。朕本是不答應,可一想,既是貴客,玉華公子獻舞也應該。”
任偉的聲音響起,“謝皇上,也多謝玉華公子,她有心了。”
他的舌頭已經有些打結,我給的藥起了作用了,接下來只要聞到我身上的熏香,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