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玹胤手握劍,手起劍落,干脆不留一絲余地,劍劍致命。
黑衣人將我和司無他們逼到了百里玨身邊,包圍圈漸漸縮小,將我們困在其中。
百里玹胤見狀,讓冷血來幫忙。
他迎上了楊沐涼。
冷血過來,打破了黑衣人形成的包圍圈,黑衣人又變換了陣法,他們圍攻百里玹胤,楊沐涼朝我們而來。
他們在打包圍戰(zhàn),在耗我們的體力。
見百里玹胤被黑衣人圍困,我讓司無去幫他,百里玹胤不能死,現(xiàn)在還不能。
司無知道大局當(dāng)前,他也不拖泥帶水,直往百里玹胤那。
司無和百里玹胤被困住,冷血又回去解圍,楊沐涼到了司情跟前,她掃了我一眼,應(yīng)該是在想我是誰。
很快黑衣人倒下一大片,百里玹胤到了我們這邊,那頭司無和冷血與其他黑衣人糾纏在一起。
楊沐涼看到黑衣人還在倒下,她眉頭一皺,瞥了一眼百里玹胤,然后又瞥了一眼百里玨,最后視線落在百里玨身上。
在忙于對付黑衣人的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楊沐涼這些細(xì)微神情,我暗叫不好,楊沐涼目標(biāo)是百里玨,她要?dú)倮铽k。
不等我說話,黑衣人變換了陣型,一瞬間把火風(fēng)和無心跟百里玨隔開,唯獨(dú)留百里玹胤最靠近百里玨。
此時(shí),楊沐涼從腰間黑色袋子掏出幾枚銀針,趁著亂戰(zhàn)縫隙,她對沒有留心她的百里玨發(fā)出銀針。
銀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百里玨而去,百里玹胤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他一劍擋開了黑衣人的大刀,眼看著銀針飛過,他劍被另一黑衣人擋開,要用劍去擋開已經(jīng)來不及。
而無心和火風(fēng)還有司情都無法顧及到這里,只見百里玹胤眉頭一皺,他準(zhǔn)備用身體阻擋銀針。
百里玨意識到百里玹胤的意圖,他叫道:“哥。”
楊沐涼看百里玹胤去擋住銀針,她嘴角勾起陰毒的笑容。
我心一驚,那銀針一定有劇毒,不行!百里玹胤不能死,他現(xiàn)在還不能死!而我的體質(zhì),劇毒殺不了我,最多讓我痛苦一段時(shí)間。
這一瞬間,我無暇顧及更多,一把推開百里玹胤,抬手扇子擋開了三枚銀針,而其中一枚不偏不倚打中我的手腕,我手腕頓時(shí)一麻。
楊沐涼萬萬沒料想到我會為百里玹胤擋下銀針,她臉色一變,隨即露出陰狠的殺意。
百里玹胤也在瞬間頓住一下,很快黑衣人將他隔開。
我毀了楊沐涼的計(jì)劃,楊沐涼明白百里玨對百里玹胤的重要性,所以只要對百里玨出手,百里玹胤一定會阻擋。百里玹胤對百里玨的情誼,比我所想象的要深,深到他身為帝王可以為他擋下銀針。
手臂上刺癢的痛蔓延開,我踉蹌著后退幾步,百里玨有些擔(dān)心的聲音,“玉華公子,你……”
不等他說完,楊沐涼幾枚飛鏢朝我而來,我不能讓他們知道我會武功,我只能佯作亂擋,一手用扇子擋開幾枚,一手抬起去擋住飛鏢,以免打中要害。
兩枚飛鏢打入我的手臂,疼痛讓我差點(diǎn)沒站穩(wěn),血飛濺起,我咬了咬牙。
“主上!”司情擔(dān)心的喊道。
“玉華公子。”百里玨也擔(dān)心叫道。
我受傷,司無和司情殺紅了眼。
而遠(yuǎn)處馬蹄聲傳來,楊沐涼看了一眼那些在漸漸倒下的黑衣人,她咬了咬牙,示意撤退。
很快,他們撤退。
冷血要去追,百里玹胤攔下他,他現(xiàn)在放佛是地獄而來的惡靈,渾身散發(fā)著讓人畏懼的陰冷。
司情扶住我,“主上。”
我搖搖頭,“我沒事。”
鐵騎趕到,將領(lǐng)下馬,“末將讓皇上受驚了,罪該萬死!”
百里玹胤寒如冰的語氣,“追,格殺勿論。”
鐵騎上馬,追著楊沐涼的方向。
百里玹胤轉(zhuǎn)身,閃爍著殺意的冷焰,直掃著我。
他把沾染滿血的劍給冷血,到了我跟前,一手掐住我的脖子,力道之大讓我無法喘過氣。
殺,他想殺了我。
司情要動手,無心的劍架在他的脖子上,火風(fēng)的劍架在了司無的脖子上。我給了司無和司情一個(gè)眼神,讓他們不要動。
百里玹胤兩眼充血,他掐著我脖子的手在漸漸收緊,無一不在昭示著他滿腔的怒火。
楊沐涼差點(diǎn)殺了百里玨,他很憤怒。
一旁百里玨不忍的聲音,“哥。”
百里玹胤此刻猶如走火入魔的嗜血修羅,他的憤怒和恨要將我徹底灼燒,他平和的沒有一絲起伏的聲音,像是刀子在對我凌遲,“你以為,假裝救了玨和朕,朕就會相信你嗎?你差點(diǎn)就殺了玨!朕可以告訴你,如果玨有什么事,朕一定將你碎尸萬段!”
這不是威脅,也不是警告,而是誓言!我相信,如果百里玨剛剛出事了,百里玹胤一定會將我殺了。
他以為這些都是我在演戲,我為了博得他們的信任的演戲。
我低估了百里玹胤和百里玨,可我不會死在這里。我救百里玹胤,也僅僅是因?yàn)椋荒苡晌矣H手殺死!沒有我的同意,誰人都不能殺他!誰殺他,我殺誰!更何況,老天讓我劇毒不侵,為的不就是在這種關(guān)頭,起到作用。所以,他百里玹胤的命注定是我的!
我感到腦袋有些窒息,他的手還在收緊,我受傷的手緊握成拳,任由血順著肌膚蔓延而下。
心中恨意燃燒的炙熱旺盛,來吧,對我越狠,我將來才能狠狠的還回去。
百里玨說道:“哥,放開她,她沒有必要拿命來賭這個(gè)。”
百里玹胤冷嗤,“鐘家的畜生,什么做不出來!”
說著,他手上力度又加大了一些,我的身子也被凌空托起了一些,腳尖墊著地。
我的眼睛泛出了眼淚,我猶如失去了水的魚,無法呼吸。
而手臂上的傷口和毒也在折磨著我,我痛苦不堪。
看到我眼淚落下,百里玹胤眼底掠過一抹異色,殺意少了一些,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掐著我脖子的手也松了一些。
“不管是不是她做的,至少我們現(xiàn)在都沒事。”
百里玨的話,讓百里玹胤漸漸松手,然后將我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他如看螻蟻,“你有什么想說的。”
手臂上痛楚煎熬,讓我身上冒著冷汗,我緩了口氣,“皇上,玉華要取得你們信任,有千萬種辦法,為何要選擇最不明智的一種?還是最能惹怒皇上的一種。若是一失手,王爺出了什么事,皇上一定會將玉華碎尸萬段。”
百里玹胤冷眸盯著我,我知道他對我的話懷疑,但也不全懷疑,如果我真的要?dú)倮铽k,對我并沒有好處。
我咬了咬牙,忍下毒發(fā)的痛苦,繼續(xù)說道:“再說了,他們的目標(biāo)不是王爺,而是皇上你。他們對皇上你很了解,知道你會不顧自己皇上的身份,為王爺擋下一切。所以他們只要?dú)⒘四悖缓笤贇⒘送鯛?,這樣晉國兩個(gè)帝王就死在這里,鐘家可以再次掌權(quán)。玉華救皇上,只是為了協(xié)議,既然是同一條船上的人,玉華不能任由皇上落水。”我如果猜的沒錯(cuò),百里玹胤能為百里玨擋銀針,應(yīng)該已經(jīng)留下了遺詔,讓百里玨登基為帝。
百里玨雖然命不久矣,但也好過大權(quán)旁落。
“這銀針上有毒,你可知你會死。”
我搖頭,慘淡一笑,“玉華體質(zhì)非常,劇毒殺不了玉華。”墜崖那半年,我終日與毒藥和草藥作伴,以毒攻毒,以藥治毒,才讓我面容改變,身體恢復(fù)。三師父說了,我已經(jīng)是藥材容器,天下劇毒對我來說只是痛苦和折磨,只要解藥就沒事了,不會要了我的命,天下唯一能殺了我的毒藥就是“水孔雀”。
百里玹胤聽了我的話,黑眸微瞇,眸中冷焰褪去不少,“五毒人?你是魏國人?”
五毒人是魏國皇室為了訓(xùn)練出強(qiáng)悍的侍衛(wèi),以毒喂養(yǎng)煉制的孩子,長大后百毒不侵。
“不,不是……”灼心刺骨的痛楚讓我再也無法繼續(xù)說話,我的身子在微微顫抖著,身上一會冷一會熱,刺癢的感覺在心頭撓著。
百里玨插話道:“哥,玉華公子好像不對勁。”
百里玹胤看著毒發(fā)的我,無動于衷。
此刻的我對他來說,不過是可以隨意捏死的一只螞蟻,要讓我活著,還是殺了我,全憑他意??晌乙泊_定,他不會讓我死。他可是想要借著我的手,把鐘家挫骨揚(yáng)灰的。再者,毒不能殺我,他對我的身份又多了一重懷疑,又多了一個(gè)他不殺我的把握。
司無和司情見我如此,已經(jīng)隱忍不住,就要動手。
百里玹胤擺了擺手,示意無心和火風(fēng)收起劍。
無心和火風(fēng)收起劍,司無和司情沖過來將我扶起,“主上。”
“我沒事……”我站起身,朝他們笑笑。
剛說完,身子卻在漸漸失去知覺,冷熱交替的煎熬也更猛烈,感到喉嚨一熱,我猛地吐了一口血,眼前也一黑,身子癱軟下去。
只聽見司情和司無擔(dān)心的叫喊,還有百里玨擔(dān)心的聲音。
百里玹胤冷冷的語氣,“抬她上馬車,立即往前邊客棧。”
我心中冷笑著:百里玹胤,從你不殺我開始,你就已經(jīng)輸了。
你今天對我做的,來日我一定會原封不動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