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人都驚住了,呆呆的看著我。
胖子直接站起來,破口飚著臟話喊道:“操你媽的!胖爺我以后絕對不會為你掉一滴眼淚!奶奶的,老子的眼淚比金子都要貴!”
白鷺坐在地上,小手揉搓著眼睛,抹去淚痕,露出大哭之后的笑容,看著我。
而場上唯一露出懼怕之色的鬼帥,則是一臉恐慌的看著我,看著我身后威武高大的三個虛影。
他們身上的氣勢太強了,那青、赤、白三色火焰,熊熊燃燒著,炙熱的氣浪將周圍的屋舍都給震塌了。
“主公,有何吩咐。”
劉關(guān)張三人齊聲問道,聲勢浩大,振聾發(fā)聵,這要是一般的小鬼,定然被那吼聲給震碎,直接被滅。
我渾身滂湃的氣息,同樣令我頭發(fā)倒卷,衣服瑟瑟。我面容冷峻的看著那驚慌失措的鬼帥。
“你……你不是相師!”鬼帥驚吼道,憤怒咆哮。
“我從未說過我是相師。”我慢慢地抬眉,嘴角掛著一絲玩味的笑容。
“靈相師!你是靈相師!”鬼帥驚呼癲狂,露出懼色,腳步虛浮,縱身想要逃竄。
我鼻哼一聲,手中天啟一掄指著那潰逃的鬼帥冷聲道:“斬滅!”
“爾等卑微惡鬼,納命來!”張飛首當(dāng)其沖,肩頭丈八蛇矛舉在頭頂掄起圓弧,縱身躍斬而出。
“三弟,莫急!”關(guān)羽,左手一撫長須,右手青龍偃月刀劈出月弧,跨步奔去。
而唯獨白色火焰燒身的劉備,手持雌雄雙股劍立身在我身后。
“七凡賢弟,今日十殿閻王念叨你召喚英靈太過頻繁,讓我托付一言。”劉玄德雙目睿光看向那邊混斗的張飛、關(guān)羽與鬼帥。
“那幾個家伙坐不住了嗎?”我眉頭一簇,冷笑道。
“陰陽兩界的虛無裂縫,越來越大,陰魂惡鬼盤踞的數(shù)量也越來越多,那里誕生的鬼王以上實力的東西也越來越多。地府陰司近日甚是繁忙,加上你最近使用靈令召喚我們過于頻繁,他們決定……”劉玄德婉婉道來,最后聲音壓低。
“說。”我眉頭一簇,心中有所感覺。
“三個月內(nèi),封住你通往陰司地府的靈令。”劉玄德低聲道出。
我一個冷顫,舉眉看向劉玄德,而后冷笑一聲,目光平時那已被張飛與關(guān)羽壓制住的鬼帥,說道:“三個月……很好。就按他們商量的辦,你回去給我托信,我,唐七凡,可以不依靠英靈,但是必須把他給我找回來,我需要他。”
劉玄德沉默片刻,而后手中雌雄雙股劍立時一拋,“轟轟”兩聲,將那地上掙扎咆哮的鬼帥雙手釘在地上,燃燒的白色火焰不斷的灼燒鬼帥的陰氣。
“好,玄德定當(dāng)盡力。”
劉玄德一步從我頭頂跨出,腳下“轟隆隆”的邁步走向那鬼帥。
鬼帥被制服了,身上的陰氣驟然消散,露出他的真面容,而劉關(guān)張三道英靈也消散天地間。
我踱步走向那露出真身的鬼帥,是個骷髏,套在鎧甲中,眼窩中的綠色鬼火已經(jīng)暗淡了不少。
胖子和白鷺跑過來,站在我的身后,深喘了幾口氣,看著地上畏畏縮縮的那具骷髏,它像個過街老鼠一樣,沒了先前的脾氣,膽小的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七凡,這就是那鬼帥?白骨精真實版上演了?”胖子躲在我身后,手中鐵鏟鐵錘舉著,嘀嘀咕咕的疑聲說道。
我低眉看著那副骷髏,語氣冰冷問道:“給我一個不滅你陰壽的理由。”
套在鎧甲中的骷髏架子,忽的抬頭對著我們咬合著上下顎,“嘎嘣嘎嘣”的說著鬼話。
胖子和白鷺聽不懂,我聽得懂,他說他是孟良將軍的副將,千年前負(fù)責(zé)鎮(zhèn)守此地,也兼顧照顧孟良將軍在此地的后人。
而后,一次山賊襲擊村落的時候,他身受重傷死了,被葬在此地。
卻因為此地風(fēng)水極惡,陰氣侵蝕了他的鬼魂,令他無法輪回。即使變成了陰鬼,他也執(zhí)行著將軍生前的軍令,一直看護(hù)著村子。
可是時間久了,他寂寞了,他迷惘了,他被陰氣侵蝕了鬼魂,他成了孤魂野鬼,而后慢慢的成長起來,他要宣泄……
故事到了這,一切都結(jié)束了,我沒有留情,將他打滅,因為他罪孽深重,已經(jīng)無法再入輪回。
封門村鬼帥一案終于告一段落。
而后,在慧心的帶領(lǐng)下,我們也找到了失蹤的王德春,他跪在村頭,在樹下了挖出了五具枯骨。
原來當(dāng)年的那位道門宗師,就是他的爺爺,他要將他爺爺?shù)氖菐Щ厝?,魂歸故里。
他手上捏著一件道家銅錢寶物,說是先前在樹下感應(yīng)到了什么。他為了不連累我們,才連夜跑出來。
我們一行六人,除了趙宗良重傷昏迷,其他人就是驚嚇過度,站在封門村口,看著那棵五百年輪的古樹,被先前的大火給燒的只剩下焦黑的樹干與枝丫。
“哎,真是人世悲涼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這……肯定能賣不少錢啊。”胖子望著那棵焦黑的古樹,默默的流淚,在他眼里,那就是搖錢樹,可惜一場大火過后,都化為灰燼了。
我沒好氣得到瞪了一眼胖子,而后撇頭的時候發(fā)現(xiàn)白鷺小妞竟然在看我,我一撇頭,她十分窘迫害羞的轉(zhuǎn)過頭去。
我笑瞇瞇的看著她說道:“怎么?剛才的話忘了?我可還記著呢。”
“你……你在說什么?”白鷺忸怩的樣子很可愛,背過身欲勢要走。
胖子機靈,揚聲捏著嗓子喊道:“我答應(yīng)你,加入你的隊伍,你回來。”
“混蛋!”白鷺轉(zhuǎn)頭對著胖子罵道,就差動手打過來。
那邊王德春搭著枯枝,準(zhǔn)備就地火化幾位師叔的枯骨,而后將他們帶回去。
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孩子很孝順,說道:“不要擔(dān)心,我先前已經(jīng)送他們?nèi)肓送?rdquo;
“真的?”王德春眼睛賊亮,看著我。
我默默的點點頭,他擼袖子擦了一把臉上的淚痕,開心的哭著笑道:“謝謝你。”
我們這邊火化了幾位道門道長的枯骨,搭了一個簡易的擔(dān)架,將趙宗良放上去,而后胖子與王德春一前一后的準(zhǔn)備抬著趙宗良。
我將他們臉上的面相都看了一遍,并無大礙,鬼帥被滅,此地的陰氣已經(jīng)潰散了七八成,剩下的只是因為地理位置與風(fēng)水久積而成的陰氣。
只需要通知華北靈異局的人,將這里的三座廟改下格局就可以了。
站著的四人中,不連帶我,只有慧心從剛才一直憂心忡忡的看著我,我瞥了他一眼,撫摸他光潔的腦袋,笑著說道:“沒事的,別擔(dān)心。”
“可是,你讓我過來,就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準(zhǔn)備,而且我感應(yīng)不到你身上的生氣……”慧心仰頭蹙眉,十分擔(dān)憂的看著我。
“什么?什么生氣,你們在說什么?”胖子這時候在前頭回過來,聽我們的話聽了一半。
“沒什么,走吧,快些回去美美的睡一覺。”我笑著說道。
“我說七凡,你背后的那東西怎么還會自己消失啊,跟孫大圣的金箍魯棒差不多。”胖子掃了我一眼身后背著的天啟,它此刻慢慢的黯淡下去,而后真的消失了。
我不答話,欲勢要走。
可是,剛走幾步,我忽的感覺心臟一陣猛跳,眼前一黑,耳暈?zāi)垦?,筆直的栽倒在地。
我只聽到我自己的呼吸聲,迷離的眼中只看到白鷺,胖子和慧心焦急緊張的面孔,他們不斷的張口大喊,搖晃著我的身體,可是我聽不見……
“七凡!七凡!”白鷺拼命的搖晃我,眼角淚水再次飚出,她十分的害怕。
胖子直接丟下了趙宗良,跑過來,將我拽起來,我雙眼上翻,無神的看著天空,天空在打轉(zhuǎn)。
“快回相門,唐七哥哥的天魂魂力在流逝!我暫時用佛力封住他。”慧心二話不說,擱下背后小金佛,口中快速的念著佛經(jīng)。
而后,我閉上了眼睛,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胖子二話不說,將他的背包扔掉,立馬背起了我,一路下山狂奔,不斷的呼喊我的名字……
在他們下山后,封門村廢墟內(nèi),走出兩道身影,寬松的袍子遮蔽著。
“怎么樣?”蒼老沙啞的聲音。
“還差一點火候,閣主需要的是完美的……”聲音消失,人影消散,一切似乎都沒出現(xiàn)過。
下山的路上。
“操你媽的!盡他媽瞎逞能!胖爺我這就帶你回相門,你他媽給我撐??!”胖子一路狂奔,口中一路飆臟話。
半個小時,他們就到了山下,白鷺從車內(nèi)拿出手機,有了信號,快速的撥通的電話,焦急等著那頭接通。
“喂,喂喂,局長……”
而那邊慧心也撥通了電話。
十五分鐘后,天空飛來一架直升機,“呼呼呼”的,將周圍的樹梢都吹低,壓下四周。
山路上胖子高舉著手臂呼喊,懸梯放下,胖子用繩子將我緊緊的綁在他的背后,我靠在他的肩頭一直是昏死狀態(tài)。
“娘的,胖爺我第一次背男人,你得賠償我的損失,聽到?jīng)]有!”胖子嘰里咕嚕的,抓住懸梯往上爬。
而后是慧心登記。
白鷺也想跟著,不過胖子斷然拒絕了,相門從不接待外客。
白鷺說胖子也不是相門中人,怎么能認(rèn)得。胖子只是淡笑而后與慧心乘坐直升機飛遠(yuǎn)了。
白鷺站在山路口,望著天邊飛遠(yuǎn)的影子,眼淚不爭氣的掉下來:“一定要回來,我還等著加入你的隊伍……”
半個小時后,山路上幾兩黑色越野車,急速的駛向白鷺們所處的地方。
而與此同時,胖子和慧心已經(jīng)到達(dá)了太行山山腳下一處隱蔽的歇腳處。
這里只有一座破舊的老式木樓,木樓前站著一個中年人,臉色焦急的看著從青石板路盡頭狂奔而來的胖子與一個小和尚。
“什么情況?”中年人焦急的沖上去,看了幾眼胖子背上的我,替我診了脈象,臉色驚詫,嘴唇立時發(fā)白,“怎么會這樣?”
“別墨跡了,三師叔,救人要緊??!”胖子嚷道,沖出去就要上山,那里是綿長的石階,隱沒在山林里。
“你不能進(jìn)!”被稱為三師叔得到中年人一把拉住胖子喊道。
“什么不能進(jìn)!救人!”胖子終于忍不住了,急躁的嚷道。
慧心在一旁也焦急的雙手合十,看著那中年人,取出自己身上的一塊玉佛,遞給那個中年人。
中年人搖頭嘆氣道:“慧心,你師父與相門有約,我們不會攔你。可是他早已經(jīng)脫離了相門,他不能進(jìn)。”
“媽的!老子雖然雖然不是相門中人,但是以前好歹待過,三師叔你不要逼我!七凡快死了?。?!”胖子嘶吼道,臉上汗水一滴滴掉下來,眼中怒氣橫生,眼眶濕潤著。
“七凡,七凡他三年前也脫離了相門,現(xiàn)在相門是楊宇昊掌管。”三師叔不甘心的說道。
“什么?!那個龜孫子!”胖子大聲叫道,有些詫異,撇頭看了一眼那斑斑駁駁的石階梯,已經(jīng)有幾百年的痕跡了。
胖子二話不說,幾步踩出,冷笑道:“今日,我胡義說,在此立誓,唐七凡與我同生共死!就算是爬,我也要爬上去!”
說完,胖子直接跪在了第一層石階上,而后一個響頭磕下去,接著他再上三層石階,再跪下去,一個響頭又磕下去,額頭已經(jīng)紅腫。
相門有一規(guī)矩:凡是入相門而無疾而終者,再入相門,三跪九叩。
胖子背著我,三跪九叩,闖相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