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在原地,周圍陰黑黑的,只有街道兩邊的路燈亮著昏黃的燈,還有一股子的陰風吹在后脖子里,從領子口灌進身體里。
我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冷顫,渾身透著一股陰冷涼氣,腳上如同灌了鐵鉛,根本挪不動半步,渾身就像被人捆住了一樣,根本動不了。
“呼呼”
呼呼的陰風這時候吹過來,卷起路邊散落的一些殘枝敗葉,而后我的肩頭那里再次出現(xiàn)了一只烏青的手,冒著陰氣,攝青鬼!
我眼角一擰,本能的想挪動脖子與身體,可是根本動不了。
以我的相氣段位,竟然著了一個攝青鬼的道,事出必有怪!
而后一張烏青黒木的臉,陰慘慘的出現(xiàn)在我的耳邊,它就下巴擱在我的肩頭,滿臉的青色,眼珠子如同死魚眼一般,鼻子就像被人打了一拳塌陷的,一口的尖牙,口中還吐出了一口陰氣,發(fā)出“嗚嗚”的鬼叫。
忽的我的雙腳離地,那攝青鬼雙手一拎,將我拎了起來,口中的陰氣不斷的吹在我的后腦,令我渾身打著冷顫。
我暗叫不好,這樣下去我會被它玩死的!
“嗚嗚”
攝青鬼雙手一把掐住我的脖子,那手上力氣之大,足以把一頭牛給掐死,而且我脖子那里接觸的地方,冰寒一片,跟冰塊似得。
我根本喘不過氣來,額頭青筋都爆了出來,脖子那里快被掐斷了,血脈上沖,我張開口拼命的叫,叫不出聲,也喘不過氣來。
而此時,這條街道根本沒有人,四下就我一個,從另外的視角看,我自己懸浮在半空,不斷的喘氣發(fā)出低吼。
而那攝青鬼發(fā)出低沉的陰笑,“咯咯咯”的磨人的耳膜,令人渾身一冷。
“死!”攝青鬼吐出一個陰冷的字,透著陰氣。
我在生死徘徊間,手指稍微可以掙脫捆縛,而后食指與中指在半空劃了一個圈,雙指一勾,我背后的那黑布長條嚴嚴實實包裹的東西忽的蠢蠢欲動,不斷的發(fā)出“嗡嗡”的聲音。
那攝青鬼猛地一看,一道金光猛地打在攝青鬼胸膛,直接將它打飛了出去。
而我也于那一刻擺脫了攝青鬼的束縛,墜落在地,翻滾了一圈,我立即爬起來,手掐相訣,我左右手分別伸出三根手指,然后右手掌心對著地,左手掌心對著天。
兩根中指相對,然后兩根食指對兩根無名指。
接著我體內(nèi)的相氣就在這六根手指間碰撞,同時我大聲道了一句:“撼坤六訣!”
我施展的撼坤六訣,其實相門中對應八卦相氣的一種。
而其他的基本七卦都有相應的相訣法門,就拿三火精卦,便可施展梵天三火。
我施展“撼坤六訣”是一種請氣上身的口訣。
八卦中,每一卦都有自己的特殊含義,地地坤卦,是借用地之靈氣,來將人體內(nèi)的濁氣排出體外,地為母,擁有不可測的靈氣。無論是用地靈氣來占卜算卦還是降鬼鎮(zhèn)尸,都要比尋常相師用自己修煉的相氣要厲害多了。
地也為重,有力,打在鬼身上,如同千斤之力。
但是這類的八卦相訣,對相師的考究也大,不是厲害的相師,那么施展出來,必定經(jīng)脈受損,搞不好還會影像相氣修行。
甚至一生不能再入相門了,這樣的創(chuàng)傷是永久性的,不可恢復的。
八卦相訣是按照相師的相氣等級來劃分的,相門一脈,相師分六相:相士,相師,大相師,活相,神相,后者為天相,窺探天機而不遭劫。
而靈相士是另類的存在,不在六相之列,可以說在相術上是超脫六界之外的存在,因為我們也可稱為鬼相。
見我施展神通,那攝青鬼就想著逃跑,因為它感受到了我身上那股地靈之氣的不同尋常,發(fā)出凄厲的嗚咽聲,化成青影就想跑。
我冷笑一聲:“既然敢來對我出手,就應該做好被打滅的準備!”
我?guī)撞竭B踩,手里撼坤六訣已然打出,一個箭步,手訣猛地打在那攝青鬼的背部。
“呲呲”
一陣青氣繚起,那攝青鬼吃痛慘叫嗚咽一聲,被我打飛出去,身上的鬼氣頓時弱了幾分,青氣也變淡了,這還是我手下留情的緣故。
我緊跟著一步踏出,踩向那攝青鬼的背部龍骨七寸位置,那里是陽間人的脊椎骨,也稱龍骨,主人一生運勢與名氣。而對于死后變成鬼的家伙來說,那也是鬼命龍骨,主鬼的陰間鬼命。
那攝青鬼被我一腳踩住鬼命骨,頓時在地上趴著,掙扎嗚咽發(fā)出“嗚嗚”聲,渾身的陰氣混亂不堪。
我低眉看著那攝青鬼冷“哼”一聲說道:“小小攝青鬼也敢來奪我的命,說,是誰讓你來的!”
那攝青鬼被我的氣勢震住,趴在地面開始作揖求饒,“靈師饒命,靈師饒命,小鬼不敢了,不敢了。”
我抬腳,抱著手臂冷眼看著那從地上爬起來不斷對我磕頭作揖的攝青鬼,不耐煩的說道:“我只問你一次,如果不如實回答我,你知道自己的下場,本相讓你連鬼都做不成!”
那攝青鬼渾身一顫,匍匐的跪在地上,一身的陰氣都在抖擻,“嗚嗚”的說道:“靈師饒命,小鬼也是迫不得,要知道是靈師您的話,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來啊。”
“聒噪!”我眉眼一瞪,那攝青鬼立時縮了縮身子。
“是……是……”那攝青鬼剛要開口。
噗!
忽的,暗中射出一道紫色符箓,燃起熊熊陽火,直接將地上顫巍巍的攝青鬼給包圍,那攝青鬼凄慘鬼叫的被一團陽火給燒著,而后剎那被打散,那攝青鬼連一句話都沒說出,就被打了個形神俱滅。
我猛地一震,豁的轉(zhuǎn)身看向那紫色符箓射來的地方,暗中一道快速閃過的黑影,瞬間翻過墻頭不見了。
“誰!”我一聲厲喝,幾步追出去,但是一個人影也沒見著。
當我再回到剛才的地方時,地上就剩下一團燒成灰的符箓,那只攝青鬼徹底的從陰陽兩界除名了。
我眉頭深鎖,看著地上的那團白灰,忽的一種不妙的感覺涌上心頭。
這大同市還真是臥虎藏龍,來了不少不速之客啊,我好像莫名的被卷到了一場陰謀中。
我趕忙的掐著指節(jié)細算,可是越算越遭,越算越亂,是一副困相,澤水困相,我被人算計了。
象曰:澤無水,困之。本卦上卦為兌,兌為澤;下卦為坎,坎為水,水滲澤底,澤中干涸,是困卦的卦象。君子觀此卦象,以處境艱難自勵,窮且益堅,舍身捐命,以行其夙志。
而對于我來說,困:代表我現(xiàn)在被很大的困難被困住了,主大兇象,四大難卦第四卦。四處無援,最困難之時。
而對于此卦,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靜待時機,是此時最好的選擇。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想到我剛到這大同市,幫人解決了一樁干尸案子,就遭遇如此困境。
“那楚天國幕后的家伙,看來實力不簡單啊,能夠干擾我的相術,還能借人命氣,甚至幫人改了命氣,著實不簡單??磥砟歉墒湍莻€人有一定關系,明天得去敲打敲打那楚天國了。”我嘀嘀咕咕的說了幾句,而后拍了拍了衣服,一股子的霉臭味,是有些日子沒洗澡了,徒步到這大同市,還真是只有我想的出來。
然后,我一個人回到了胖子的出租屋,好好了洗漱了一番,就連我下巴的亂胡子也給刮了,看著鏡子中膚色麥黃的自己,年輕了不少,我不禁慨嘆,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不錯,這才幾日沒見,又帥了。”我對著鏡子中的自己夸了幾句,不是我臭美,而是,人生嘛,自己開心就好了,何必糾結(jié)在意別人無端的看法。
洗完了,我隨便拿了幾件胖子的衣服,就是大了幾號,到也沒關系,反正身上還有一張卡,明天出去購置一番。師傅他老人家可是常說,人出門在外,要注意行頭,尤其是我們相門中人,別人信不信沒關系,自己信就好了,這打扮上當然要先唬得住人。
我開了桶泡面,窩在出租屋享受自己的愜意生活,可是手機卻不合時宜的響了。
一看號碼我就眉頭一皺,國外打來的。
“喂,什么事?”我吸了一口面“刺溜”的說道。
那邊先是愣了一會,而后輕咳了一聲才說道:“不會吧,堂堂天門圣教的教皇,竟然在吃泡面……”
“泡面怎么了,我為它代言,說吧,深更半夜的有什么事?”我沒好氣的把手機一扔,開了免提,繼續(xù)吃我的泡面。
“最近十二圣教都有活動跡象,我們查到,波塞圣教的海神教皇,派了一名主教和三名神父到了東方。”電話那頭的男聲確認的說道。
“恩?他們來干嘛?”我擱下桶面問道。
“具體情況不清楚,我們還沒查到,不過雅典娜教皇倒是在你不在的時候,親自來拜訪了一次,說是海神教皇要針對你。”電話那頭露出擔憂語氣,顯然在擔心我的安危。
“呵呵,波塞冬那個白癡,當真以為中華沒人嗎?我早就提醒過他,這里可不是他們想的那么簡單,簡直就是愚蠢。”我沒好氣的數(shù)落了一番。
西方有十二圣教,圣教內(nèi)有十二教皇,以西方十二神宮殿的神命名,都是實力強悍的家伙。
如果用東方相術等級水平劃分的話,十二教皇都是神相級別的人物,只有第一教皇,宙斯那個老家伙聽說達到了天相通天的境地。
我先前在西方混了五年,以自己本事建立了一只屬于我的圣教,很不客氣的說,我就是天門圣教的教皇,在西方靈界鬧出了不小的動靜,可是那十二個家伙也不敢把我怎么樣,論實力,我不輸給他們?nèi)魏稳恕?/p>
“咳咳,大人,就算你不把他們放在眼里,但是他們好歹也是十二教皇啊,你這樣……”電話那頭聽我這么數(shù)落,顯然是擔心我做出什么過激的行為。
“好了,有消息就通知我,要是那幾個不開眼的家伙在這里惹出什么事,我會親自去一趟波塞圣教找找海神談談人生的。”說完,我就掛斷了電話,腦子里過了一下目前的訊息。
還真是風起云涌,山雨欲來風滿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