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很早就亮了,我早早地起床,而后盤腿坐在床上,雙手平攤,掌心朝上,大拇指掐著中指開始靜坐修氣。
相門中人,相氣是最基礎的東西,就好比那些玄幻仙俠小說的主人公修煉一樣,不過這是中華上下五千年留下的修氣法門,是真實存在的東西。
就跟經(jīng)常聽說的氣功那些修煉法子一樣,不過氣功只是最最基礎的一種氣的表現(xiàn)。
大約莫過了半個小時,我長出一口氣,而后起身活動了下筋骨,便出了房門。
“胖子,胖子。”我在出租屋里喊道。
可是卻沒人應答,我眉頭微皺,連忙跑到隔壁屋內(nèi),就看到胖子一副死樣子的躺在床上,裹了三條被子還在打著冷顫。
“胖子!”我跑過去,往里一看,胖子滿頭的冷汗,渾身在打冷顫,口中呢喃的說不清楚。
“冷……冷……”胖子迷迷糊糊的,口齒不清。
我一摸他的額頭,冷的跟冰塊似得,再看他的疾厄?qū)m,也就是兩眼之間的“山根”部位,那里青氣轉(zhuǎn)為黑氣,陰沉的厲害,但是并沒有影響那雙眉的保壽官,說明還不至于短命。
胖子只是染了鬼風寒,應該是昨晚被干尸吹了一口陰氣,加上捏了相訣打了干尸,染了惡靈氣息,才生了病。
我趕忙的打了120,叫了輛救護車,陪著胖子去了醫(yī)院,掛了號,打了點滴,將他安頓了下來。
到了醫(yī)院,人家醫(yī)生見我背著個古怪的黑布長條物件,身上也邋遢的樣子,就跟幾天沒洗臉似得,當我是怪人,拉著我的手要我去精神科看看。
我把胖子安頓好,手機就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大師,又有人打你電話啦……”
我按了接聽鍵問道:“喂,哪位?”
“哎呀,唐神相,總算聯(lián)系上你了,是我,楚天國,你在哪呢?我這就過去,親自去拜謝你。”電話那頭,楚天國嗓門很清晰,滿口的笑意。
“我在醫(yī)院呢。”我回了句,眉頭微皺。
“醫(yī)院?怎么了,唐神相?哪家醫(yī)院?”楚天國話中一急,詢問了我地址,說是馬上過來。
我掛了電話,站在病房里,看了眼酣睡如豬的胖子,心頭卻多有疑慮。
胖子都中了鬼風寒,這楚天國竟然跟什么事都沒有似得,昨晚看了相,明明是大病之相,今天竟然生龍活虎的要來親自道謝。
還有,當初這幾人拼命要販賣的干尸,為何突然不賣了,而是轉(zhuǎn)藏到楚天國的老宅里。看來這個狡猾的楚天國還有事情瞞著我啊。
我就算再怎么算,也不能憑空算出他在瞞我什么,那樣就不是相師,而是神了。
大約過了十多分鐘,楚天國帶著保鏢直接到了病房里。
“哎呀呀,我的唐神相,總算見到你了,還以為找不到你了呢。”楚天國今天穿的很亮,梳了大辮子,帶著金鏈子,進了病房就不把當自己人,上來就是擁抱我。
我也不好推開,就禮貌性的接受了。
“唐神相,這胡老弟是怎么了?還沒我身體結實啊,一夜就躺病房了啊。”楚天國打著趣,做樣子看了眼胖子。
“一點小事,休息幾天就沒事了。”我回了句。
而后楚天國也不客氣,示意著保鏢遞來了一張銀行卡。
“唐神相,不要嫌少,里面六十萬,算是我的一點心意,還多虧了唐神相幫我解決了麻煩。”楚天國拉著我的手,要我接下。
我理所應當?shù)氖障铝耍瑢⒖ㄊ杖攵道?,而后看了眼楚天國,他的印堂位置紅光锃亮,是大吉之相,不光如此,就連他的疾厄?qū)m那里也是也是圓滑光亮,沒有一絲皺紋,代表了他身體健康。
這就怪了,一夜而已,他的面相就發(fā)生了如此驚人的變化。
這還不是重點,他的兄弟宮,也就是雙眉位置,竟然有了堅挺之色,雖然還是長短不一,表示兄弟不和,但是隱約有和睦之勢。
我越看心里越驚,而楚天國發(fā)現(xiàn)我在看他,急忙問道:“唐神相,是不是我臉上又看出什么來了?”
“恩,如果我沒猜錯,楚老板應該是遇到貴人了,你的印堂雖然紅光锃亮,但是那股命氣卻不是你自己的,而是別人贈與你的,換句話說,有人幫你解決了一樁麻煩事,而你也因此獲得了不少名利,甚至連你那同父異母的兄弟都對你有所態(tài)度轉(zhuǎn)變。”我沒有隱瞞,因為楚天國的面相確實很怪異。
“唐神相,楚某人真的很佩服你啊,我這才剛來,話還沒說上幾句,你就全算出來了,厲害,厲害啊!”楚天國笑哈哈的豎起大拇指,那肥油的肚子跟著晃動。
“我看楚老板今天過來不光是送錢來這么簡單吧?”我瞥了一眼楚天國,他那點花花腸子我早就看穿了。
“哎,唐神相這說的哪里的話,楚某人真的是來謝謝唐神相的。”楚天國揚起了手,想拍我的肩膀。我看了一眼,他識趣得悻悻收回,揉著自己的肚子干笑。
“有話直說。”我冷冷的說道。
“哈哈,那我就直說啦。楚某人還想勞請?zhí)粕裣喔胰ヒ粋€地方。”楚天國湊上來,貼在我的耳邊小聲說道。
“什么地方?”我反問道。
“這個……楚某人不能說,只是唐神相到了,自然就知道了。”楚天國笑瞇瞇的看著我。
我一愣,眉頭一皺,瞪著楚天國冷聲說道:“楚天國,你是不是太過自信了!我?guī)湍阒皇且驗槲倚值艿脑颍覄衲阕詈貌灰哉`,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楚天國一怔,顯然沒猜到我如此反應,立時慌了,急忙解釋道:“哎,唐神相,你別急,是楚某欠考慮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消消氣消消氣,這胡老弟的醫(yī)院費我來出,給他安排最高級的護房,畢竟他也是我楚某人的老弟。”
“說。”我沒好氣的說了一個字。
楚天國見形勢微妙,也不好再隱瞞,而是從懷里掏出一封黃色的信封,遞給我。
“唐神相,這是那位大人讓我?guī)Ыo你的,他說你如果不愿意去,就把這個交給你。”楚天國將信遞給我,我伸手接過來,看了一眼。
“相氣?”我一愣,眉頭緊皺,這信封之上沒有任何的字跡,而且還有一股雜亂的相氣繚繞,這是出自相師之手。
楚天國見我眉頭一皺,大約就明白了一些,但是卻不敢多話。
我走到床邊,拿起柜子上的打火機,打著了火,準備燒掉信封。
“唐神相……”楚天國一驚,撲過來想要制止我,結果被我一瞪,愣在原地。
我將信封點著,拿在手里,而后左右一揮,那信封燃著后,卻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燃著藍色火焰,十分詭異。
“這是……”楚天國被嚇到了,不自覺的退了幾步,眼里印著藍色燃燒的火苗。
而那封信在燃燒之后,忽的化成藍色火團飄入半空,而后亂舞形成三個字:九山礦。
藍色火焰散去,一絲灰塵都沒有。
“九山礦?”我目露疑色,捏著下巴,看了一眼楚天國,他的印堂那里忽的一道命氣閃沒,原來是這么回事。
“唐神相,剛才那是……”楚天國還未從震驚中驚醒,愣愣的說道。
“相火。”我回了句而后問道:“九山礦是什么地方?是誰讓你來找我的?”
楚天國遲疑了一會,說道:“九山礦是這里的一座煤礦,廢棄了十幾年了,可以說是廢礦,這事說來話長,那座廢礦曾經(jīng)發(fā)生了一場礦難,死了不少人,后來就被人喊成死人礦,久而久之的,政府沒人管理,就荒廢了。”楚天國沒有隱瞞,把他知道的都說了。
“死人礦?”我心中暗想,暗中的人既然引導我去九山礦,說明那里定有怪異的事情發(fā)生,說不定還牽扯到楚天國所說的那場十幾年前的礦難。
聊了一會,楚天國見沒話可以說了,便早早的離開了。而我也是呆了片刻,便跟醒來的胖子打了招呼,先回去了。
畢竟醫(yī)院陰氣重,沒事就別待在那了。
出了醫(yī)院,天已經(jīng)黑了,由于醫(yī)院建的位置有些荒,所以出門的街道沒多少行人,我找了個小飯館吃了一點,便準備打車回去。
可是我走在長長的空曠的街道上,兩邊得到街燈不是很亮,有些還一閃一滅的,整個氣氛陰沉沉的。
我走了沒幾步,忽的感覺到背后有什么動靜,猛地一回頭什么也看不見,皺著眉頭,我掐了幾指,沒算出什么來,便不再關注。
可是沒走幾步,我又感覺到身后涼颼颼的,一股子的陰風吹在脖子里,兩邊的街燈又是昏暗的那種,氣氛一下子就很詭異。
我再邁了一步,忽的感覺到肩頭一陣冰涼,我扭頭一看,肩頭一只青色烏青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指甲都有兩寸長,漆黑如墨。
我再扭頭一看,那只青色的手不見了,仿佛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
我一愣,身上冒著涼氣,我知道這是撞鬼了,而且這鬼的等級還不低,是典型的攝青鬼。
陽間的孤魂野鬼按照陰氣可以大致分為白袍鬼,黑影鬼,攝青鬼,紅厲鬼,再上就是惡靈了。
可我的監(jiān)察官與采聽官絲毫沒有開啟的跡象,我試了下相術手訣,竟然感應不到身上的相氣,我心中暗驚壞了,我遭到鬼遮眼了。
鬼遮眼,顧名思義,便是厲害的鬼用自己的手段去遮住陽間人的神識五官六感,也就是讓他陷入幻境中而不自覺。嚴重的就會發(fā)生鬼打墻,鬼上身,鬼壓人等靈異現(xiàn)象。
我忽的想起這么一則事,是我以前跟著師傅處理案子時遇到的。
那是在河南的一座山村里,一個山民家里,有個兒子,因為外出上山打獵,所以回來的晚了些。
那個兒子在山上打獵的時候,已經(jīng)是到了晚上了,林子里陰森森的,有不少老墳頭,還有晦氣的烏鴉一直嘎嘎的亂叫,怪嚇人的。
他蹲了一天好不容易蹲到了一只獵物,他就一直追那只獵物,可是夜里林子里暗,而且樹木叢生的,追了半天他也沒追上。
到后面,他一個人在林子里迷了路,任憑他怎么找也沒找到回去的路,一直在林子里繞啊繞。
而山下的家里人,一直等他,找他找了三天,最后在山上半腰的一棵樹上,發(fā)現(xiàn)他吊死在那里,尸體都被蟲蛇給咬了,死狀慘烈,雙目暴突,七竅流血。
沒人知道怎么回事,只有村里的老人家都說是撞鬼了,鬼遮了眼,讓他自己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