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刻,街頭轉角處,駛來一輛小轎車,有些舊色,穩(wěn)當?shù)耐T诹宋颐媲啊?/p>
車門被打開,從里面下來一個男人,體型稍胖,滿面油光粉亮的,頭發(fā)朝天梳的打著一層油,戴著個大黑墨鏡,脖子里掛著金鏈子,有些痞氣。
那人看見了我,趕忙的迎上來,一臉肉笑的看著我,上來就是一個熊抱。
“哎呀,我的親兄弟,好久不見。”胖子抱住我,拍著我的背,好不熱情。
胖子是我打小的兄弟,胡家兄弟胡義說,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不過那會,他家里沒錢供他上學,他就早早的出來闖江湖了,我倆也時常通過電話聯(lián)系,但是見面了,還是格外的親切。
“七爺,你怎么提前來了,說好的明兒我去接你的。”胖子摟著我的肩膀,上看看下看看的,要把我瞧個遍。
“手頭沒事,就早早過來看看。”我笑瞇瞇的說道。
而后,胖子領著我上了車,一路奔馳,向著他的住處駛去。
車上,我看著身旁的胖子,眼里早把他的面相給看了,不是太好,印堂處的命氣有些混亂,恐怕他這幾日觸了霉頭。
所以我尋思旁敲側擊,畢竟胖子這人最煩我的就是給他看相算命,因為他知道我看相的本事,十算十準,所以他不待見我給他看。
用他的話講,“算命看相這種東西,他打小就煩,命是他的命,自然由他做主。”
“胖子,你最近在做些什么?”我問道。
“沒什么,幫人跑跑腿拉拉貨,好的時候一天大幾百,差的時候一天沒貨,不過夠我自己開銷的,倒也舒坦。就是貨多的時候,麻煩些,累些。”胖子一邊開車一邊笑呵呵的說道。
“哦?光拉貨?最近沒有弄些其他的?有沒有發(fā)財?”我看了一眼胖子,當我問的時候,他神色明顯愣了一下,而后假笑掩飾過去。
“哎,七爺,發(fā)財這種事,我沒多大想法,夠自己生活就行了,攢點錢。過幾年回去,在我們太行山那片弄些地來,種些果樹,也夠我后半輩子吃穿娶媳婦了。”胖子興樂樂的念叨,絲毫沒往我說的方向說。
“胖子。”我眉頭一皺,嚴肅的看著胖子喊了一聲。
胖子一愣,回過頭來看了我?guī)酌耄箧移ばδ樀膯柕溃?ldquo;怎么了,七爺,你可別嚇唬我。”
我有些氣色,直直的看著胖子,說道:“你這次用了我給你的【相靈信】,我特意從太行山下山過來幫你,你到現(xiàn)在還是不愿意說出實情,你這樣我沒法幫你。”
胖子聽完,臉色沉下去,眼眉跳動,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我趁機再說道:“你一直不讓我給你看相,可是剛才我已經(jīng)將你的相看了一遍。你的財帛宮,鼻子處有一團黑紅相間的命氣,這是你得了不義之財之相,是邪財!而且那團黑氣已經(jīng)開始侵襲你的保壽官,兩邊眉毛有脫落之兆,這很可能會影響你的壽命!也就是說,你的那份不義之財,會害了你,讓你命喪黃泉!”
我一板一眼,十分嚴肅的將胖子的面相告訴了他。
胖子聽完,腳下一踩,車子頓了一下,而后他沉默了片刻,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過了一會沒氣色笑著說道:“七爺,你別嚇唬我,我從來不信相的。”
“你這是在找死!”我一生氣喝罵了一句。
吱吱吱……
車子一打方向,猛地在路邊停下來,我重重的甩開車門,下了車。
“七爺,七爺。”胖子在后面追過來喊我。
“說,這次特地讓我來,到底是什么事,我不想看著你死,然后還要背著你的尸骨回到太行山下。”我臉色很沉,眼神內(nèi)有些壓迫感,讓胖子一時語塞。
他見躲不過去,咬咬牙說道:“好,七爺,我相信你,我?guī)闳ァ?rdquo;
車子繼續(xù)發(fā)動,這次我們兩個沒有在車上交談什么,彼此間很沉默。
到了目的地,是一處很熱鬧的古典式的飯店,紅木樓,雕花燈籠,門前聽了許許多多的豪車,人來人往,生意很火爆。
“這里是楚云閣,是我這次找你來的幕后雇主。”胖子領著我進了楚云閣,一路暢通無阻,上了頂樓,在一處豪華的包廂內(nèi)坐下。
我四下環(huán)顧,大致的看了一些這楚云閣的布局,這地段選的很好,風水佳位,有很重的財帛氣運,估計這里的老板沒少掙錢。
不過,當我進了楚云閣的頂樓,在包廂內(nèi)坐下的時候,我就察覺到這包廂里有一股的陰寒之氣,有邪物!
“胖子,這包廂是誰的?”我開口問道。
胖子剛剛打完電話,意思就是將他這次請我來的幕后雇主喊來了。
“哦,這包廂是這家楚云閣老板的,只用于他接待客人的時候用,他沒事的時候也會自己在這休息。”胖子沏了杯茶端過來。
我將背后的黑布長條擱在桌面上,摘下身上的披風,抖了抖灰塵,墨鏡掛在脖子領子口。
我輕聲哦了一聲,而后我伸手在桌下,捏了指印,丹田處相氣游走脈絡,集中在我的眼球與耳蝸內(nèi),采聽官與監(jiān)察官立時開啟,頓時我眼前明朗了許多,看的一清二楚,包廂內(nèi)有幾絲薄薄的陰氣。
采聽官是人的耳,相門中人可以運相氣來開啟采聽官,聽到一些常人聽不到的聲音,比如鬼話。
而監(jiān)察官則是人的眼,通過相氣可以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比如人死后形成的魂魄,流落陰冥界的孤魂野鬼等等。
“你在看什么?七爺?”胖子見我不停地掃視包廂,心生疑惑。
我收了相氣,采聽官與監(jiān)察官自行關閉,而后看向胖子說道:“這包廂內(nèi)有一些不尋常的命氣,與你身上的那邪祟命氣同出一源。”
胖子一驚呃,看著我半天說不上話來,剛想張口說話,就被推門而入的幾人打斷了。
“哈哈,胡老弟別來無恙啊。”進門的是個中年男人,聲調很高,面色紅潤,五官豐滿,財帛宮紅氣十足,是典型的發(fā)大財之相。
而且這中年男子印堂處的命氣與這家楚云閣絲絲纏繞,說明了他的財運大多是來自這家楚云閣。
中年男子身后跟著兩個黑西服的保鏢,進門就關上了包廂的正門。
胖子起身迎上去,二人熱情擁抱,相互慰問最近情況,而后入席。
中年男子名叫楚天國,是這家楚云閣的老板,不光這家,楚天國的楚云閣還有很多分店,在整個大同市都是有地位的人物,身價上億。
“楚老板說笑了,我胡義說何德何能和楚老板稱兄道弟啊,你這是折煞小弟啊。”胖子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早早地闖蕩社會,早已積累了很多豐富的打交道的經(jīng)驗。
“哎,胡老弟,這話你可就說錯了,要不是你幫我拉的那批貨,我楚某到現(xiàn)在還沒擺脫那危機呢,所以說啊,胡老弟你就是我楚某的兄弟,有事就找老哥,老哥給你撐腰。”楚天國坐在正主席上,和胖子攀談的不亦樂乎。
“哦,對了,胡老弟,這位是?”楚天國這時候才注意到包廂內(nèi)還有一個人坐在側旁。
“哎呀,差點忘了。楚老板,這位就是我請過來的兄弟,唐七凡,唐七爺,是三門中相門最厲害最年輕的相師,一身看相算命捉鬼的本事可是了得的很。凡是他看過的相,沒有一個不準的,楚老板,這次托你的話,我特地邀他從太行山過來幫你看看,那些事在他眼里就是芝麻大的小事。”胖子起身開口介紹我,將我說的神乎其神。
我點頭微笑,看了一眼那楚天國,他眉頭微皺,但是很好的掩飾過去了,顯然這個楚天國是個心思極重,隱藏很深的人物。
楚天國笑瞇瞇的坐在正位,沒有起身,而是身子往后一靠,手指敲擊桌面,發(fā)出“嗒嗒嗒”的聲響。
根據(jù)心理學角度,這樣的下意識的動作,表示這個人此刻有些不耐煩,不想聽取太多,只想知道最后的結果。
我也沒去看,坐在那里抱著雙臂,等著對方先發(fā)話。
果不然,楚天國假笑著開口說道:“原來是年輕的小相師呀,不知道小相師功力如何,給我算一卦?”
我看著楚天國的那張肥圓的臉,他不相信我,更不相信所謂的相師。
“不好意思,楚老板,我這個人有三不看相。”我笑瞇瞇的回了一句。
“哦?不知道小相師哪三不看?”楚天國興趣了然,身子前傾,似乎對我的三不看相感興趣。
“不信之人不看相,不善之人不看相,不惑之人不看相。”我語氣有些生冷,顯然這楚天國就是第一類人。
“哈哈,這么說我是不信之人嘍。”楚天國哈哈笑了一聲,而后轉頭看向胖子。
“胡老弟啊,我讓你幫我找些有能耐的過來,你請來一個年紀輕輕的算命的,是不是在消遣楚某啊。”楚天國眼角閃過一絲寒意,手指一停,門口站立的兩個黑西服的男子靠了過來。
氣氛有些緊張。
胖子一看場面氣氛不對,起身笑呵呵的說道:“楚老板,你說的哪里話,你別小瞧了七爺?shù)谋臼隆?rdquo;
“那就需要露點真本事啦,胡老弟。”楚天國笑著說道,眼角不露痕跡的看了我一眼。
“你的財帛宮雖然命氣旺盛,大有發(fā)財之兆,可是印堂出卻有一絲外來的命氣,繞著印堂盤桓不散,已經(jīng)開始轉黑,說明你最近發(fā)了不小的橫財,可惜都是不義之財。”我眼看胖子有些無措,便開口說了一句。
那楚天國一愣,眉頭一皺,而后看著我,神色已經(jīng)開始有了微微變化。
“再看你的雙眉不對稱,差異明顯,雙眉是兄弟宮,你這種面相命理上說是有同父異母的兄弟,而且你的眉毛都比較粗短,顯示兄弟不和之相。”
“看你的樣子,約莫四十歲,這個階段的流年運勢看雙眼之上,眉毛之下,略微靠近靠近雙眼眼角的少陰少陽兩處,那里氣色暗沉,有一團黑氣繚繞,而且也是外來命氣,與你印堂處的黑氣同出一轍,說明你這一年運勢不會太好,甚至會有禍事。”
我這邊說的差不多了,至于其他的,我從他面相上看不出來,因為他的面相比較復雜,明明是富貴發(fā)財之相,偏偏有邪財入侵,所以想要更好的斷出來,就需要其它法子了。
而此刻的楚天國早已震驚的無以復加之地,面部肌肉挑動,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看我再看看胖子。
有些事,楚天國可沒跟外人講過,對于他的那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只有他家里人才知道。
而現(xiàn)在我這個外人輕松的就說了出來。
“哎呀,小相師,不,高人,神了,神了,你說的全對,我確實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兄弟,而且最近與他發(fā)生了矛盾……”他剛想起身走過來,我就打斷了他繼續(xù)說下去。
“楚老板,你的事我不想知道太多,這次來我只是幫我兄弟解決一些事,如果你想要看相,那么我們稍后再談。”我抱著雙臂坐在那里,不動聲色的看著楚天國。
胖子在一旁朝我投來崇拜的目光,豎起了大拇指。
“哎,高人,這次就是我拜托胡老弟幫我尋個高人的,因為我最近雖然發(fā)了不小的財,可是也惹了一些詭異的事,所以特地請高人幫我看一看,當然,若是高人幫我解決了,報酬自然不少。”楚天國抬了抬手,一個保鏢拎著黑包擱在桌上,拉開拉鏈,滿滿一包的鈔票,少說幾十萬,還真是財大氣粗啊。
胖子早已看呆了眼,接過黑包,滿口應承答應下來。
“楚老板,你放心,這事交給我們兄弟倆,保證給你解決的漂漂亮亮的。”胖子抱著鼓鼓的黑包,笑呵呵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