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海市,上午十點,正是一天中工作最為繁忙的時候。
京海市人民醫(yī)院此刻氣氛緊張不已,醫(yī)生和護士不斷穿梭,腳步匆匆。
會議室內(nèi),氣氛嚴(yán)肅,眾人正激烈的討論如何應(yīng)對一個特殊病患,每個人臉上都寫著凝重。
“啊!散會了嗎?”
突然,一個聲音響徹了會議室。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聲音的發(fā)源處,站著的蕭林迷茫的看著眾人,嘴角還殘留著剛睡著時流口水的痕跡。
那些幸災(zāi)樂禍的目光讓蕭林知道自己捅婁子了。
可是也不能怪他啊,他睡得正香,突然被人踢了一腳,他本能的以為這無聊的會議終于散場了。
誰TM在背后算計他!
蕭林側(cè)過頭看了看左右兩邊的人,一個是高冷的院花蘇清,一個是平常就和他關(guān)系不大好的部門同事廖文瀚。
這種缺德事肯定只有廖文瀚才能做的出來。
蕭林狠狠的瞪了廖文瀚一眼,還來不及報復(fù)幾句,坐在首位的主任徐長健不悅的目光掃向蕭林。
“蕭林,你來醫(yī)院也已經(jīng)三年了,這次王秀的手術(shù)就由你來主刀吧。”徐長健臉色難看,語氣卻十分平靜,似乎松了一口氣。
“蕭醫(yī)生來主刀是極好的,我贊同!”
“我也同意,蕭醫(yī)生這三年沒有出任何差錯,讓他來主刀實在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
“……”
蕭林聽著這一句一句的夸贊,心里卻如同吃了黃連一般。
三年來沒有出差錯,那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出差錯的機會,他從來沒有主刀過。
蕭林才不認(rèn)為這些人突然良心發(fā)現(xiàn)愿意給他一個機會,剛才會議上他是睡著了,可一聽王秀這名字他就明白了。
王秀這名字簡單,人可不簡單。
已經(jīng)被診斷腦血管瘤,壓迫腦神經(jīng),手術(shù)的難度簡直就是七星,也就是治愈的機會只有萬分之一。
“主任,我認(rèn)為不妥,蕭林沒有單獨做過手術(shù),更何況這次病情復(fù)雜。”
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蕭林感激的看著一旁的蘇清。
眾人都將他往火坑推,這大美女今天竟然給他說話,難道是因為他帥?
雖然不愿承認(rèn)自己醫(yī)術(shù)水平有限,但是此刻他依舊是拼命的點頭。
徐長健眉頭微蹙,冷著臉說道,“蘇醫(yī)生,我們也要給他一個機會嘛,不能埋沒了人才是不是。我認(rèn)為這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嘛。”
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
更痛苦的是,這些道貌岸然的主治醫(yī)生,專家醫(yī)生都忙不迭的點頭。
同意個P!
蕭林算是看透了這些人。
“我和他一起主刀!”蘇清側(cè)過頭對一旁的蕭林說著。
語氣依舊冷清,神情傲慢,但在此刻的蕭林眼里卻那么親切。若不是知道這是一個高冷女神,他肯定撲上去熊抱狂親了。
和蕭林的激動不同,其他人聽到之后都跟看外星人一樣看著蘇清。
那肥頭大耳的主任徐長健更是忍不住嚴(yán)肅的說道,“蘇醫(yī)生,你難道不為自己的前途考慮嗎?”
“主任,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對我說是一個好機會,對蘇醫(yī)生卻說讓她考慮她的前途?這么說你給我挖了個坑,看到蘇醫(yī)生也跳進來就裝好人?”
事到如此,蕭林也絲毫不客氣了。
反正給了他這么一個“大好的機會”,他的未來也是一片黑暗。本來就對徐長健看不順眼,現(xiàn)在反而是絲毫都不忌憚了。
徐長健怒了,他伸出手指著蕭林顫抖的說著,“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主任,難道你的語文差到無法理解這么淺顯的句子?”蕭林反問。
“這就是你的態(tài)度嗎?”徐長健知道自己斗不過蕭林,立馬擺出一副領(lǐng)導(dǎo)的架勢和氣場來。
要是平常還能夠唬得住蕭林,此刻卻一點效果都沒有。
“主任,我要回去研究患者的情況了,不打擾你們開會了,再見!”
話一說完,也不等徐長健答應(yīng),蕭林已經(jīng)大搖大擺的走出辦公室。
如果是平時蕭林也不會有這樣的舉動,但是今天他的心情不爽。
不爽到了極點!
昨天他不過炒菜多放了點鹽,他女朋友李梅就和他鬧。
女人,寵慣了,養(yǎng)叼了!
他一個大男人會炒菜就不錯了好嗎?她竟然還敢吵,不給點顏色看看是不行了。
蕭林想也沒想摔門而出,打電話給哥們?nèi)ゴ笈艡n叫了一箱酒。
大半夜回到租房,原本以為李梅肯定找他找瘋了,看他回來必定是熊抱著他哭哭啼啼的認(rèn)錯。
但是他想錯了,李梅不見了。
不僅人不見了,就連行李都不見了。
當(dāng)然,她也留了一些東西給蕭林。
比如手里那封分手信。
信上只有簡單的幾個字,甚至連一個分手的理由都沒有。
蕭林手里拿著那封信落寞的走出醫(yī)院。
現(xiàn)在,他只有一個想法,回去睡一覺,或許一切都只是做夢呢?
手拿著那封分手信搖晃著往前走,腦子里都是和李梅在一起的事情。
心口很痛!
蕭林拳頭緊握,因為用力過度指關(guān)節(jié)發(fā)白。
大學(xué)四年,出來工作三年,他以為他們是最為了解對方的,遲早有一天會步入婚姻的殿堂。
卻不曾想上帝開了個小差,她走了。
揮一揮衣袖除了她的東西不帶走一片云彩。
還真他媽的瀟灑??!
蕭林手一松,想要伸手去兜里掏手機,剛還被死死拽在手里的分手信飄落在空中。
風(fēng)一吹,往前飄去。
蕭林二話不說往前追去,無論如何這可是李梅留給他最后的東西。
他還要拿著它去質(zhì)問李梅理由。
分手信在前面飄著,蕭林在后面跑著追著。
吱……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蕭林幡然醒悟,看到的是迎面而來的車子。
他的腦子一片空白,手腳似乎如同有千斤之重,讓他沒辦法挪動半步。
砰!
在旁人的驚呼聲中,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飄起來了,隨后全身如同被碾壓一般的痛,再然后便沒有知覺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林這才緩緩睜開眼睛。
刺眼的光讓他覺得有些不適應(yīng),頭有些暈,眼睛也因為久睡的關(guān)系而有些模糊。
“醒了?”護士冷漠如機械般的聲音傳來。
“就說這孫子是裝的,他媽的全身檢查都做了,沒一點問題怎么可能昏迷,這是碰瓷,想訛我錢。”
還未等蕭林反應(yīng)過來就聽到這樣憤慨的聲音,抬頭看著眼前的男人。
穿著名牌西裝,板寸頭,渾身上下滿是江湖味。
蕭林微微蹙眉,他可不記得自己認(rèn)識這么個人。
“看什么看,老子今天一定是出門沒看黃歷,碰到你這么個找死的!”他不依不饒的說著。
這時,穿著制服的警察過來,蕭林這才想起,他出車禍了。
眼前這人叫楊江,也就是撞他的人。
草!
現(xiàn)在撞人的都這么囂張了嗎?
本就心情不好的蕭林對著楊江咬著牙吼著,“你怎么說話的,幾個意思,撞了我還有理了是不是?要不是看我沒事絕壁跟你沒完。”
楊江冷笑了一下,“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跟我沒完,你現(xiàn)在沒事了是吧,老子有事!”
說著,楊江轉(zhuǎn)而對著一旁的警察說道,“警察同志,我可是良好市民,你也看到了,這人就一專業(yè)碰瓷的,我車現(xiàn)在可是被撞壞了,他得賠!”
蕭林覺得真正沒看黃歷出門的是他!
本來打算就這樣算了,聽到這話脾氣一下就上來了,“我看不僅你車壞了,你腦子也壞了,撞了人還想要維修費,你他媽這才是碰瓷吧。”
楊江冷眼看著他,昂著頭,一副囂張的樣子。
絲毫不在乎警察在場,指著蕭林的鼻子,“你再說一句試試,信不信我廢了你,也不打聽我楊江是誰。”
“夠了,信不信將你們兩都帶走。”警察一聲厲喝打斷兩人的爭吵。
這下兩人才都安靜下來。
楊江看了看警察,咬著牙,指著蕭林扔下一句,“給我等著。”
“等著呢,怕你是孫子。”蕭林沖著楊江的背影不死心的吼著。
比嗓門大,誰怕誰啊,大話誰不會說。
“蕭醫(yī)生,你有沒有什么不舒服?”護士冷淡的詢問著。
蕭林眉頭微蹙,這不應(yīng)該啊,他雖然沒有主過刀,但是這人緣關(guān)系還是挺好的。
他仔細(xì)的檢查了一下,動了動手腳,“除了有些頭暈之外沒有其他的不對勁。”
“沒有不對勁就趕緊去幫蘇醫(yī)生吧,蘇醫(yī)生都要被你害死了!”小護士嘟囔著。
蘇清!手術(shù)!
蕭林立馬看了一眼手表,看到上面的時間時也顧不上穿鞋,問了小護士手術(shù)的地點,頭也不回快速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