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豎耳聆聽著房外的動靜,可是在之后,我再也沒聽到任何聲響了。
我是個十分敏感的人,我絕對相信,我的房外一定有人。
芷柔閣中,除了我和小花之外,我還有兩個二等丫鬟,兩個三等丫鬟和幾個下三等的女仆和奴才,但除了兩個二等丫鬟會守在偏房聽我傳喚外,沒有人會靠近我的房間。
我既然沒有傳喚任何人,那么,屋外若是有人,必定就是寫偷雞摸狗之人。
突然,房門上映出了一個影子,從他圓溜溜的腦袋上可以看出,此人身穿夜行衣,因?yàn)樗麤]有扎發(fā)髻。
我的腦海中飛快的在想著前世的事情,可記憶里,我從來沒在閨房中遇上過什么事情。
看來,世道變了,我不能一味的按著前世的記憶進(jìn)行我的計(jì)劃。
我嗖的一下從床上跳起,以我的膽量,是絕對會出去抓拿房外的小人的。
可就在這時,我房間的屋梁上突然嘎吱了一下,我抬頭看去,只見一抹白色的身影飄然而至。
對方猛的捂住了我的口鼻,將我按回到了床上,但我能感覺到,對方對我并沒有敵意。
“誰?”
“噓,別說話,看看外面的人想干什么?”
房中一片漆黑,縱使這人就壓在我的身上,可他的臉龐太過靠近,我近在咫尺的眼眸完全無法看清他的臉。
不過滿鼻的龍涎香味讓我明白,眼前的人,就是龍錦諾沒錯。
“你為何會在我房梁之上?”
我小聲的問著,十分驚訝與他的存在。
他是什么時候進(jìn)的我房間?
我居然一直沒發(fā)現(xiàn)我房間里還有人!
“噓!”
龍錦諾就這么趴在我的身上,歪著腦袋看著房門上的那個影子。
我瞪著龍錦諾認(rèn)真的模樣,說實(shí)話,就我兩現(xiàn)在的姿勢,真是讓我十分尷尬,可我若是將他現(xiàn)在翻下去,定會引起門外人的注意。
我忍了,只是和他一起,轉(zhuǎn)眸看著屋外那影子的動作。
在我注視之下,我見到了房門上被戳進(jìn)來了一個小孔,影子的腦袋微微下落,應(yīng)該是想用眼睛看看房里的動靜。
龍錦諾飛快的將旁邊的被子蓋在了我們的身上,好讓小賊發(fā)現(xiàn)不了床上是有兩個人的存在。
溫?zé)岬谋窍⒃谖业哪樕蟻砘赜巫?,我轉(zhuǎn)眸看了看我身上的龍錦諾,卻在不經(jīng)意間與他碰到了鼻尖。
沉默,在我們之間劃開了一道縫隙,我雖然看的很開,卻還是有些不太自在。
“本殿下會對你負(fù)責(zé)的。”
我蒙了一會,連聲道:“不用,只不過是權(quán)宜之計(jì),我還不至于讓六殿下負(fù)責(zé)。”
我撇開了臉,故意不去看他的表情,他渾身上下表現(xiàn)出的占有欲,已經(jīng)讓我明白他的想法了。
我特地用手扒開了被子,裝的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房門邊的狀況。
“你的心跳在證明你在說謊。”
“是,我的心跳很厲害,難道六殿下以為,一名女子被一名男子壓著,呼吸會很順溜?”
我知道他還有很多廢話要說,但我沒給他機(jī)會。
“那是什么?”
只見一根短小的竹子從房門上的孔眼處戳了進(jìn)來,屢屢青煙在我的房間彌漫。
“不好,是迷煙。”龍錦諾說。
與此同時,他再次將被子捂了個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防止外面的氣流滲透進(jìn)被子里。
我連忙屏吸凝氣,過了好大一會,也沒感覺被子外有人進(jìn)來。
我覺得我的臉已經(jīng)開始脹紅了,被子里的空氣越來越少,導(dǎo)致龍錦諾臉上的汗?jié)n都一滴一滴的滴在了我的臉上。
“你……”
“別說話!”
我只想說,你要是受不了了,我們殺出去便是,可我話都么說出口,我的雙唇就已經(jīng)被一道柔軟的溫度覆蓋,我能感覺到幾股熱流在我的口腔中橫沖直撞,我驚愕的扭動了下身體,抬手就要給龍錦諾一個耳光。
可在這時,龍錦諾強(qiáng)行拽住了我的手,悶哼著警告我:“別動。”
我知道他這是在為了讓我減弱呼吸以控制迷煙無法入侵我的口鼻,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做著如此曖昧的舉動,我真不敢想象要是被屋外的人看到,會是怎么一副不堪的樣子。
呼吸,就像凝固了一般,使得我和龍錦諾身上的熱度陡然升溫,吱呀一聲,屋外的人終于進(jìn)來了,我一邊被龍錦諾吻著,一邊屏住了呼吸撩開了被子。
屋外的月光將一道黑影拖到了我的床邊,房門方向,此時也出現(xiàn)了一個身材略高的黑影。
“大哥,這可是皇上御賜的豐平縣主,我怕……”
“都到了這里,你還想退縮嗎?”
我還以為夜闖我閨房的人就只有一個,倒是沒想到,在高個子的身影后面,居然還有個矮圓的影子。與高個子截然不同,矮圓男子顯得畏畏縮縮,不停的在觀察著屋外的動靜。
那是心虛的表現(xiàn)。
“蠢貨,趕緊把門關(guān)上。”
“大哥,這可是將軍府……”
“將軍府怎么了?慕世雄那玩意連親弟弟都能殺,我們只是玩玩他女兒,還能比他還不人道嗎?”
高個子男人的聲音越來越萎縮,朝我走過來的模樣都散發(fā)著一股子sao氣。
“嘿嘿,我到現(xiàn)在都還沒享受過千金大小姐的味道,那細(xì)皮嫩肉的模樣,想想都是十分的美妙吧。”
在高個子摩拳擦掌的往我這邊走來時,我明顯感覺到了身上的龍錦諾,已經(jīng)散發(fā)出的一股殺氣。
“大哥,我也沒嘗過小姐的味道,不過我想,慕穎兒一定會比前幾日那個山野村婦的味道好。”
龍錦諾在我的手心中淡淡劃過一個‘上’字,這感覺十分的微妙,就像一百只螞蟻從我身體上爬過,令我有些不太舒服,好在寫完了這個之后,龍錦諾呼的一下跳了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掐住了高個子的黑影,將他抵在了我的床沿邊。
我也毫不示弱,在他跳起之時沖出了被子,擋到了正要開溜的矮圓男人面前。
“怎么?既然來了本縣主的閨房,這么快就打算走了?”我眼疾手快的擋下了矮男人的當(dāng)頭一掌,三兩下功夫就將他給制服在了地上。
“哼,就你們這兩下三腳貓功夫,到底是誰借了你們這么大的膽子,居然敢在我將軍府撒野?”我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矮圓男子嗚嗚的已經(jīng)喘不過起來了。
“胖子,唔!”
高個子男人剛扯開了喉嚨,就被龍錦諾一腳踢跪了下去,他的一只手被龍錦諾反扣著,腦袋被龍錦諾按在了地上。
“你再大呼小叫一聲,本殿下就擰了你的腦袋。”龍錦諾火氣未消,倒也知道分寸。
他之所以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按住我,為的就是引這兩人進(jìn)來,然后抓個現(xiàn)行,好拷問他們前來的目的。
我用眼神示意了下龍錦諾,他很識相的將自己手上黑衣人給先打暈了,然后在我的房間里找到了幾條繩子,將兩個黑衣人都個綁了起來。
我點(diǎn)燃了燭光,扒去了兩人的面罩,一開始的時候我真沒看出來他們是誰,只是覺得他們兩個有些眼熟,想了老半天,我才想起來,原來這兩人居然是我爹兵營中的伍長。
呵,想我慕穎兒的名氣可真是如日中天了,名滿京城的左衛(wèi)右慕他們沒興趣,倒是半夜偷溜進(jìn)我的房間了。
不過在之前他們的對話中,我明顯聽出了他們說,慕世雄殺了他親弟弟。
我二叔慕世永在我爹房間被我所殺是事實(shí),但后來我將他整成了自殺的模樣掛在了后院池塘邊,我將軍府的人都沒懷疑到我爹的頭上,這兩個遠(yuǎn)在營地的家伙怎么會知道我二叔的死和我父親有關(guān)?
“說吧,是誰派你們來的?”我拿過了我慣用的鞭子,一下一下的打在矮男人的身上。
我看得出這家伙十分膽小,倒也沒料到,這家伙嘴巴更硬,我問了半天,他都一直拐著彎的帶我溜圈子,死活不肯把幕后的指使人交代出來。
“看來,是二小姐氣力微薄,這鞭子打在這肥豬身上只不過在撓癢癢罷了。”
龍錦諾從腰間抽出了一把軟劍,我前世曾領(lǐng)教過他使用這把劍,所以一點(diǎn)也不感到奇怪。
看著龍錦諾用軟劍啪嗒啪嗒的甩在矮男人的背上,我還有點(diǎn)想笑他這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印?/p>
“本殿下覺得,用這把軟劍從這肥豬身上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把肉割完,一定很痛快。”
龍錦諾的眸子深入海底,臉上蕩漾著玩味的笑意,彈了彈自己的軟劍:“就是不知道這剛得的軟劍鋒不鋒利,能不能割下肉來。”
我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只覺得龍錦諾這么嚴(yán)肅的人說出這么幼稚的話很是好笑。
不過我也知道,他是故意的,趕緊繃住了自己的臉色,走到了他的身邊:“殿下,鋒不鋒利你試試不就知道了嗎?反正不鋒利的話,也不會疼在你身上。”
“啊,啊……六殿下饒命,豐平縣主饒命,小的怕疼,小的不敢說啊。”
龍錦諾的計(jì)策果然奏效了,這軟劍還沒挨到矮男人的臉上,他就已經(jīng)嚇得語無倫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