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這不也是剛回來嗎?是和三皇子聊得太投機(jī)?忘了時辰?”我正視著慕霏兒,臉上已經(jīng)沒有了以前見她的那般笑容。
“不知姐姐是哪里得罪了妹妹,妹妹最近好像很針對姐姐呢。”慕霏兒圍著我轉(zhuǎn)了一圈,那不屑的眼神在我身上上下打量。
“這里就只有妹妹和我,妹妹不如直說,也好讓姐姐心里有數(shù)。”見我不答,慕霏兒就來不及要我攤牌了。
“姐姐,以你的心智,還看不出我的態(tài)度嗎?”我原地不動,連正眼都沒看她,若是可以,我真想一刀砍了她。
不過,我還是理智的,就這么輕易的把她殺了,難解我心頭之恨。
“是為了五皇子?”慕霏兒挑眉詢問,揚(yáng)起了頭像是明白了什么:“妹妹,五皇子的事情本就是皇上做主的,當(dāng)年惠妃還在世的時候,曾與父親玩笑,說是要五皇子娶我們將軍府的嫡女,但眼下,將軍府的嫡女可不止我一個。”
慕霏兒在諷刺我爬上了嫡女之位,卻恰到好處的幫她擋了一劫。
“姐姐說完了?”我冷冷的睨了慕霏兒一眼,覺得和她多說一句都是對自己的殘忍。但我沒有將情緒表現(xiàn)在臉上,只是面無表情的走進(jìn)了芷柔閣,懶得與之糾纏。
一進(jìn)門,我就看到了我母親唉聲嘆氣的坐在正堂,見我回來,張了張口:“穎兒,你回來了?”
“恩!”我淡淡的點了個頭,扶著母親坐在了位置上。
“五皇子今日來下聘了。”
“恩!”
我知道母親在試探我的反應(yīng),但對于此事,我并不想深入探討。
我看了看屋外的天色,已經(jīng)漸漸變黑,要是我沒有記錯,就在龍錦楓給我下聘的當(dāng)晚,我們將軍府還發(fā)生過一件大事。
母親一直在屋里替我惋惜,說一些讓我嫁給五皇子真是委屈了之類的話。
母親本是想安慰下我的,可到了最后,卻是我在安慰她。
送走了母親之后,我一直沒表現(xiàn)出異常,直到天完全黑透,這才讓小花穿上了夜行衣。
夜,涼風(fēng)習(xí)習(xí),我?guī)е』ㄍ低祦淼搅撕笤撼靥痢?/p>
我是將軍府的嫡女,自然是從小習(xí)武的,前世,我在16歲的時候還只是班門弄斧而已,武功和小花旗鼓相當(dāng),但因為我前世是個久經(jīng)沙場的女將軍,所以,我現(xiàn)在的身手已經(jīng)好很多了。
在我已經(jīng)幾下跳到了后院池塘的大樹上時,小花還在后面一路小跑的追著。
“呀,二小姐,你的輕功怎么一下子突飛猛進(jìn)了那么多?”
我對小花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讓她不要說話,趕緊到樹上來。
“小姐,你那么晚了干嘛非要來這?”小花應(yīng)該是記起了二叔的死狀,對這邊的環(huán)境還有所忌憚,緊緊的拽著我的手臂,渾身都不自在了。
我沒有回答小花,只是一本正經(jīng)的盯著池塘看。
我有些吃不準(zhǔn)今天的事情會不會發(fā)生,畢竟我爹現(xiàn)在還活著。
等了良久,在我有些松懈的時候,突然噗通一聲,池塘里出現(xiàn)了重物落水的聲音。
我連忙朝那個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了一個人影慌忙跑遠(yuǎn)。
“是被害!”
我一下子從樹上跳了下去,幾個縱身來到了剛才重物落水的地方。
“快去追剛才的人影!”眼看著水面上的氣泡越來越少,我來不及脫衣服,朝著小花喊了一聲就直接跳進(jìn)了水里。
我潛入池底,可由于天色太晚,池塘底下渾濁,我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潛水摸索。
不過一會,我摸到了一條短小的手臂,連忙拉起,就把小天給拉上了水面。
小天是四姨娘王氏的兒子,也是我的二弟,我們將軍府人丁興旺,可男兒卻只有我大哥慕子鴻和慕小天兩個,在前世,小天是在思念父親,半夜游離在此不小心溺亡的。
可如今我才知道,小天原來是被害身亡的。
我實在想不通小天不過8歲罷了,不可能和別人結(jié)下深仇大恨,怎會引來殺身之禍?
在我好不容易將他抱回岸邊時,小天已經(jīng)沒有了呼吸,縱使我捶胸送氣,他也毫無反應(yīng)。
“小天,小天……”
我一邊捶打著小天的胸口,一邊反復(fù)叫著他的名字,可最終,我的二弟還是沒有醒來。
“小天,你不能死,四姨娘就你一個兒子,姐姐就你一個弟弟……”
看著小天蒼白而毫無血色的小臉,我想起了他還在三歲時剛剛懵懂的樣子。
那時,他很粘我,經(jīng)常把四姨娘給他做的桂花糕偷偷留起來送到我芷柔閣,他稚嫩的嗓音總是一踏進(jìn)芷柔閣的大門就一路喊著:“二姐,二姐,小天給你送糕糕來了。”
“小天!”
我緊緊的拽著小天的衣領(lǐng),這感覺就像我的軒兒再次死在了我懷里一樣,那種錐心的疼痛鋪天蓋地,使我的喊聲都被喉嚨梗咽。
我狠狠的一拳打在了地上,卻已經(jīng)忘記了疼痛。
“小姐!”小花回來了,見到了眼前一幕,震驚的說不出話來:“怎么,怎么會是二少爺……”
許是見到了我手指上的血漬,小花連忙捧住了我的手:“小姐,你別這樣!”
“我剛才就應(yīng)該站在湖邊!”
我咬牙切齒的自責(zé),想著我剛才若不是等在樹上,那兇手就一定不會得逞。
事實上,我在來之前,就已經(jīng)想到了小天可能是被害的,我之所以不靠近池塘是想看到殺害小天的兇手。
是我太過大意也太過自信,以為以我現(xiàn)在的本事是絕對可以在抓住兇手之時救下小天的。
可什么都晚了,我的懊悔的連腸子都青了。
“二,二姐,嘔!”
就在我滿心自責(zé),疼痛的快要窒息時,一股熱流從我肩膀直沖我的背心。
我渾身一怔,扶起了小天。
小天哇的一下大哭了起來,伸出了雙手抱了過來:“二姐,哇,二姐,我怕,嘔!”
他一邊吐著水,一邊哭,聲音極其微弱,著實是被嚇壞了。
“小天,你沒事了,太好了,你快嚇?biāo)蓝懔恕?rdquo;
我撫著他的背心喜極而泣,小天緊緊的拽著我不肯撒手,這感覺,更是讓我想起了軒兒死的那天。
我的心,一陣一陣的在撕裂,可我卻難得在這個時候恢復(fù)了理智。
在小花慶幸小天死而復(fù)生的同時,我觀察起了身邊的動靜。
“小花,你沒抓到人?”
小花怔了一下,搖了搖頭:“我追過去的時候人已經(jīng)不見了,也到處找了一番,可就是沒看到人。”
“那人發(fā)現(xiàn)我們了?”我問。
“不知道!”
我想,那人是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有人到來了,所以才會跑的這么快。
但我和小花都穿著夜行衣,那人既然殺了人,定是不敢再回來的。
也就是說,他也不一定看到了我們。
“我們先離開!”
我抱起了小天讓他不要哭,帶著小花三步并作兩步走,匆忙的回到了芷柔閣。
在燭光的映照下,我發(fā)現(xiàn)了小天的額頭上有個流血的傷口,不僅浮腫還已經(jīng)結(jié)痂了。
看來,傷口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
我讓小花連夜出去找了大夫,并叮囑她一定不能讓人看到,必須從后院的側(cè)門進(jìn)出。
在大夫診斷開藥后,說小天的傷勢并未傷及肺腑,只要休養(yǎng)一段時間便會好,我才吁了一口氣,算是安心了不少。
我問過小天他有沒有看到兇手的樣子,但小天搖頭告訴我,說是他中午的時候正要去先生那上課,是被人用麻袋從身后套住,然后爆打了一頓,只是在昏迷之前看到了一個蒙面的人,所以他也不知道是誰襲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