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天,老村長頂不住村民們的壓力,就召集了十幾個人,帶著家伙咋咋呼呼地就去找那婦女算賬。
當時莉莉他爸由于自己堂哥出事,更是揚言要弄死這婦女,我爸跟阿財他爸跟莉莉他爸稱兄道弟的,當然是一個鼻孔出氣,在十幾人里頭屬于帶頭的存在。
進了屋之后,那婦女仿佛早就料到這一切遲早要來似的,屋里頭什么都在,據(jù)我爸回來跟我媽說,是很邪門,作法的東西倒是沒看到,但是那幾個死了的人生前的衣服鞋子零零散散的,就在那里,我爸這群人就叱問這婦女,那婦女跟啞巴的,一句話都不吭,本來村長是想找派出所處理,畢竟你沒看到什么作法的東西,沒證據(jù)不是。
可莉莉他爸死了堂哥,不知怎么地火氣就上來了,就動手狠狠地打了這女的,據(jù)說打得很狠,就剩半口氣了。
打完出氣之后,老村長怕把人打死了還得吃官司,就招呼莉莉她爸這群來興師問罪的人回去了,說是回頭到牛角山那頭找瞎老頭過來,要真是這女人使了邪術害人,到時候自然是討回公道。
他們走的時候,只聽到那女人凄凄慘慘一笑,緊跟著院子里也不知從哪里躥出來十幾只野貓,見人就撲,好在這十幾人帶著木棍啥的,沒幾下功夫,這些貓全部被打死,血濺的整個院子都是。
當晚,整個村子都能聽到凄厲的哭聲,可村里人都知道是誰在哭,但老老小小都認定了這婦人是罪魁禍首,而且明天就有人來收拾她了,就都沒去理會......
隔天牛角山的瞎老頭被請來了,瞎老頭去柳婆家的時候,好多人都來看熱鬧,詭奇的是,瞎老頭到了柳婆家門口,也沒進去,就在外頭吹了聲口哨,抓了把沙子一揚,只說是進去處理后事吧,之后這瞎老頭就來開了。
老村長等人納悶了,搞不清楚瞎老頭這是啥意思,可瞎老頭是遠近出名的有道行的高人,他們也不敢多說什么,就沖了進去。
講到這,我媽就停住不說了,眸子凝重,也不知道是在想著什么。
我問我媽:“媽,那女人死了?”
我到了這時候才明白為何我表叔會是那種表情,原來牛二的死法讓他想到了十幾年前的事情,難怪他會說什么是那人回來報復……
可那些人十幾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這個女人就算是化為厲鬼,也沒道理找上牛二啊。
“回頭你問你爸吧,媽也只是聽你爸說的……”我媽看了我一眼,說完這話就走了,留下滿肚子疑問的我。
我媽說了這件陳年往事,是解開了我之前的一些困惑,可想著想著,我有點找不到路子。
那婦女出現(xiàn)之后,小老太(柳婆)去哪了?那個瞎老頭是牛角山那邊的高人,我媽提到這人來到小老太家時,人都沒進去,只在外頭吹聲口哨,就讓老村長他們進去收尸,有這么神奇?
口哨……
驀地,我腦子一轟,杜雪也是牛角山的,也會吹口哨,難道說她跟這瞎老頭之間有關系?也就是說,我舅舅也認識此人?
再一想到杜雪所講的二流子的事情,雖然她沒有明說,但我之前猜想的,那二流子走到岔口,進入了野窟子,所看到的那個人影肯定就是小老太,可現(xiàn)在回頭一想,說不好是那個婦女的鬼魂也不一定。
我媽只講到了老村長等人沖進院子這里就戛然而止,后面的事情我無法預料,看來我要想知道后面的事情,只能問我爸了。
撥通了我爸的電話,打了好幾個都沒人聽,我就放棄了,他是個木工,到縣城找活做,肯定也是在木場子,鋸木的聲音根本就不停的,吵得很,我心想算了,這事總算有點眉目了,只要熬過了今晚,等幾天我爸回來,估計事情就能弄清楚了。
看了看時間,離那老道說的十點鐘還早,我尋思了會,決意打個電話給莉莉。
她是信基督教的,膽子又大,我跟她那高個子老弟處的也不錯,心想著不如……
打完她的電話后,我收拾了下碗筷,抹了抹嘴,鎖上門后我便趕到村里頭的診所,她爸就是開診所的。
見到她之后,我上下打量了一眼,這小妞好像又媚了一點,就是好看的意思。
“劉宇,怎么,你鋼鐵般的意志終于垮了?”她咯咯一笑,有點調侃我的意思。
她打小就愛跟我灌輸關于基督教的東西,說白了,就是把自己當牧師的角色,要給我布道。
可我一直以來都是不信鬼神的,所以一直對她的“孜孜不倦”不冷不熱的,看在小學是同桌的面子上,也沒多少什么,但關系一直停留在小學同桌的那個層面,現(xiàn)在突然給她打這么個電話,估計她是想多了。
我也懶得多廢話,就老老實實說出我的打算,我的想法是希望她幫我一次,就是去小老太家看看情況,因為我一直很好奇那屋里究竟都有些什么,怎么無論是我舅舅、杜雪還有那老道,一個個都忌憚的不行。
如果真是有陣法的存在,會不會只對心頭有執(zhí)念的人有用,就跟杜雪所說的,我之所以看到小老太,是因為我心頭有執(zhí)念,所以陣法才起了作用,以至于我看到了綠色的氣息還有小老太那恐怖的長滿鱗片的紅手。
“無緣無故的,你去柳婆家干嗎?那不是兇宅嗎?”莉莉蹙了下眉頭,有點不樂意。
我說:“莉莉,你陪我一下,我也跟著去,但我就不進去了,找把亮一點的手電筒,你只需要去屋里看個大概,然后跟我說說就行,要是你也害怕,那叫上你弟弟也成,人多力量大。”
跟她說話的同時,我看到她家走出來人,見是她爸,我打了聲招呼,她爸看到是我,笑了笑,還招呼我進屋坐,我禮貌地推了,他也沒再多說什么,估計還有病患等著他,便進屋了。
換以前,我不會覺得什么,可當我聽到我媽講的事情后,心頭總有些疙瘩,猜想著,莉莉一家會不會是因為那件事之后才改信的基督教。
這種事情在鄉(xiāng)下也不是罕見,有的人“鬧兇”了,怎么尋醫(yī)問藥都不見好,請神問仙也沒什么效果,到后來信了基督教,還真有了起色,當然我不知道是不是有用,這事也說不清楚。
莉莉想了想就說那行吧,緊跟著她說她跟她爸媽說一聲,然后換身衣服再出來。
進屋之前,還嘻嘻笑著,不忘損我一句,膽小鬼。
唉,其實我就喜歡跟她這樣的女孩子打交道,沒那么多心思,也不會問那么多,要不然真問起來,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難不成我要說不去查清楚的話,我可能要被尖木給穿了肚子,可我自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跟她說出來,估計只會被她當做瘋子……
等她的時候,我還想著自己會不會有點自私了,可一想到我自己也是到了門口了,只是不進去罷了,人嘛,糊弄一下自己是最簡單不過了。
沒多會,莉莉便出來了,只不過她一臉的落寞,我一看,心里涼了一截,意識到事情肯定沒那么順利了。
果然,她跟我說她爸不同意,說沒事往那鬼地方去干嗎?
“劉宇,我爸平時不會對我發(fā)火的,也不知今天怎么了……”
我聽到她這話,意識到了什么,為了讓她開心一點,我就騙她說沒事,那就不去了,過幾天有空了,我陪你去教堂看看。
我這么一說,她臉上的不開心一掃而光,眼眸子一亮,大聲喊了下,真的???!
我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她家的方向,好巧不巧,她爸像是在監(jiān)視我一樣,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在門口,那眼神跟我對到了一起,讓我心頭怔了一下。
那眼神有點帶著警惕,明顯跟平時看到的不同。
我擠出勉強的笑意,笑了笑,隨即跟莉莉告別,轉身就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著莉莉她爸的眼神,再想到我媽說的關于那件事,總覺得這里頭肯定有貓膩。
然后我又想到棺材里那具枯骨,實在是想不到這枯骨的正主事誰,也許是那老道隨便找的,至于目的什么的,我也猜不上來,反正差不離是為了跟我舅舅斗法,但他卻是不知道我舅舅已經(jīng)知道了這事……
一路尋思,走到離表叔家沒多遠的時候,突然從路旁閃出一個人影。
這人影朝我走來,當我看清她的臉時,全身的毛根子全都炸了起來。
杜雪!
想不到她會在這里堵我……
她朝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可她哪里知道我此時除了恐懼還是恐懼,想喊,但是喉嚨像是卡著東西,愣是沒法喊出聲,身子也是直哆嗦,能站著都已經(jīng)是很勉強了。
“劉宇,你記得我說的每個字,待會你進去之后,我會在外頭守著,一旦聽到我的口哨聲,你就咬破舌尖,將血噴在更叔給你的玉子上,到時候你將這玉扔進棺材里,那道人的法力就消失了,到時我進去救你,今晚你就沒事了。”
未了,她說:“如果你偏信那道人,到時候你嬸子就會變成二流子。”
我瞪大眼睛,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