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的時候面對面談判?
我腦子里闖出李雪梅拿著塑料袋追我的場景,直接嚇的恨不得把頭搖斷了,那種被追殺的恐懼我再也不想經(jīng)歷第二次了。
“你搖頭也沒用,除非你再也不睡覺了,不然只要睡覺肯定是要夢見李雪梅的。”
老頭隨意的把我逃避的念頭掐死,把熄滅的黑香寶貝的收起來,端著那小半碗血土沖我說道:“走著吧,先回醫(yī)院,我教你今晚做夢的時候怎么把剩下那兩個的命也給救下來。”
我抗拒的嘖了一聲。那兩個畜生本來就是罪有應(yīng)得的,死了活該。再說我自己在夢里還被追的跳樓自身難保,我吃撐了再去保兩個拖油瓶?
老頭看我一眼沒好氣的道:“你能不能動點腦子?李雪梅現(xiàn)在是一門心思想把你們都弄死,但她對另外那兩個的仇恨肯定比對你深,只要他們兩還活著,李雪梅就不會專心對付你了!”
道理我都懂,可一想到要保惡人的命,我怎么就這么不舒服呢?
沒辦法,我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開車載著老頭和李雪梅她媽往醫(yī)院趕。
這死要錢的大媽本來不想來的,可當(dāng)老頭告訴她,活下來的那兩個畜生很可能因為昨晚的異常自殺行為被鑒定為精神病后,她就很干脆的跟著上車了。
精神病殺人可不犯法,她跟著我們?nèi)サ脑?,難說那兩人的家屬還能感激的多賠點錢。
匆匆趕到醫(yī)院的時候才晚上八點多,白天那些個親屬大半都走了,只剩下兩個男的坐在長椅上唉聲嘆氣,我今早遇見的那個帶金鏈子的男人也在其中。
見我們來了,胖警察把那兩個執(zhí)勤的小警察打發(fā)走了,拉著我們低聲問今晚有什么行動。
老頭沒直接回答他,反而沖長椅上那兩個豎著耳朵的男人說道:“你們是里面那兩個的親屬吧?過來聽著,有事兒讓你們做呢。”
那兩人大喜,顛顛的跑過來,帶金鏈子的中年男人殷勤的湊到老頭面前說道:“您叫我小何,叫他小張就行。趙哥都跟我們說了,您今晚是來驅(qū)鬼的吧?具體要怎么配合您直說,我們肯定都給您辦到了!”
老頭干脆的說道:“一會兒你們?nèi)ソo我弄七只純銀的油燈過來,最好能放很多油的那種。再加上一大捆紅線和一只黑狗,狗要活的,別自作主張的殺了放血??!”
“晚上12點之后,這一層樓只能有她一個女的,趙警官這個你幫著安排一下。”老頭指了指李雪梅她媽,把清場這事兒丟給了一臉頭疼的胖警察。
老頭提完要求,那兩個當(dāng)?shù)募贝掖页鋈?zhǔn)備東西,胖警察也去醫(yī)院總臺和院方交涉。
胖警察出馬倒是很快搞定了醫(yī)院,就在我們擔(dān)心這大晚上的買不到銀制油燈時,他們兩個一人抱盒子一人抱狗,滿頭大汗的回來了。
“大師你來看看,這油燈能用吧。”帶金鏈子那個姓何的一臉得意的打開一個長盒,里面一字排開放著七只做工精美的蓮花燈,聞著隱約有股子檀香混著香油的味道。
“好東西??!開過光的佛教蓮花燈,不錯不錯。”老頭贊嘆一聲后,馬上把蓮花燈按北斗七星的位置在病房里排好,燈與燈之間用紅線連接,剩下的紅線全捆病床上那兩人身上。
黑狗從進(jìn)病房起就非常的躁動不安,鼻子里一直在噴氣,嗓子里低低的吼著,把我弄的一陣心煩。剛想出去避避,老頭就牽過黑狗,把狗繩栓在我手腕上。
“你別一臉不耐煩,這黑狗辟邪,你在夢里還得靠它給你指路呢!”
老頭剛說一句,李雪梅她媽就忍不住一臉不安的插話,問她今晚到底要做些什么。
“一會兒我寫個紙條給你,你今晚就照著紙條念就行。”
一句話打發(fā)了李雪梅她媽,老頭扭頭認(rèn)真的看向我嚴(yán)肅道:“今晚你是重中之重,切忌不能像昨晚一樣袖手旁觀,李雪梅對他們兩動手之前,你就必須帶著他們兩跑!”
我被他說的有點緊張,手在褲子上擦了擦虛汗,問他具體該怎么做。我心里是真沒底,要不昨晚也不會被逼的直接跳樓了。
“這七星燈是為了給他們兩個保命的,每盞燈都能阻攔陰魂一次,所以你在夢里帶上他們兩一起跑,就能扛住李雪梅七次。”
“你要做的也簡單,入夢之后就帶著他們兩跑,和李雪梅拉開距離,一定不能被近身。你還好點,他們兩要是沒了七星燈的保護(hù),被她近身很容易就會被控制住,重復(fù)昨晚的自殺內(nèi)容。”
“那要跑多久?”我聽的越來越覺得沒譜,這夢里的時間感本來就弱,我總不能一直沒休止的逃跑吧?
“沒轍,在夢里就算李雪梅奈何不了你們,你也奈何不了她。所以只能跑到她自認(rèn)沒希望抓到你們的時候,你才有和她談條件的資格。”
我一口氣上不來,只能在老頭的催促下躺在加塞的病床上,開始強(qiáng)迫自己入睡。
我這心浮氣躁的本來以為會失眠,誰知時間剛過11點,我就被濃烈的睡意纏上,毫無抵抗之力的睡了過去。
當(dāng)我意識回籠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空蕩蕩的酒店走廊里,一個人都沒有。
恍惚了一下,我徹底清醒了過來。從昨晚的夢境來看,這時候的李雪梅還應(yīng)該在來酒店的路上,我得在這之前趕緊把他們兩找到好跑!
想到這里,我連忙順著走廊一間一間的踹門查看。沒有,沒有,還是沒有!連找了七八間屋子都沒人,我越來越著急,心里憋的好想大吼幾聲!
就在我跟沒頭蒼蠅一樣在各個房間里亂轉(zhuǎn)的時候,我突然在走廊的地毯上發(fā)現(xiàn)了一根紅線,是那老頭在兩人身上纏的紅線!心頭涌起一陣狂喜,我順著紅線來到房間外,推門一看,那兩個人木愣的坐在床上,身上纏著紅線,腳邊放著一只枕頭。
我上前一腳踢開枕頭,把他們兩身上的紅線在手里繞了幾圈,試探著拉著紅線往外走。
那兩人像提線木偶一樣,竟然真的主動跟在我后面。我快跑了幾步,發(fā)現(xiàn)他們都能跟上之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對今晚的逃跑有了一點點信心。
我牽著他們兩來到酒店電梯門口剛想按鈕,就看見電梯顯示在往上走。這個夢里不會有不相干的人,也就是說,坐電梯上來的人,是李雪梅。
看著電梯數(shù)字跳動,我后背發(fā)麻,馬上掉頭牽著他們兩往安全通道狂奔,等我從安全通道沖到酒店外時,我若有所感的抬頭看了一眼,李雪梅趴在房間窗口,居高臨下冷冷的看著我。
然后,她翻窗跳出來了。
我眼睜睜的看著她迅速下降,直接跳到那兩人面前,伸出布滿血痕的手就撓向其中一個的頭。我被嚇的反應(yīng)慢了一拍,沒來得及把人拉開。就在我心都提到嗓子眼時,一道溫潤的光幕擋在了我們和李雪梅之間。
李雪梅手拍到光幕上“刺啦”作響,像遇到滾油一樣。她慘叫一聲縮手倒退了好幾步,我趁機(jī)扯著紅線帶著兩人奪路狂奔。
她沒打算放過我們,被光幕擊退后竟然像瘋了一樣速度暴漲,一下子就追了上來,嘴里發(fā)出刺耳的尖叫,一雙尖銳的爪子狠辣的接連往他們身上招呼。
每一次擊中就會出現(xiàn)一次光幕,可她竟然一雙手臂被光幕燙的焦黑也不讓我拉開距離!
等光幕第六次出現(xiàn)的時候,我慌不擇路跑進(jìn)了一個死胡同里,李雪梅咯咯笑著舔了舔焦黑的手,好像知道我跑不掉了一樣,頂著那張青白的臉慢慢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