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回家之后,看到大紅棉被還好好的在床底下,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哥,你快點背上,我們把它扔回山上。”
哥哥一聽這話,立馬不樂意了,揚著腦袋沖我吼:“不!爺爺說了,媳婦兒,現(xiàn)在成親。”
我威脅他,道:“你再胡說!小心我再也不和你玩了,也不給你好吃的了。”
從小到大,哥哥只要不聽話,我就有兩種辦法對付他,一是哄,二是嚇,絕對是屢試不爽。
可這一次,哥哥竟然沒被我唬住,他氣沖沖地推開我,從床下將大紅棉被和女尸一起抱到床上。
“洞房!”
他喊了一句,把被子展開,把我拽到床邊,用力把我推向女尸。我一下子撲到了女尸的胸口上,當時就好像被踩到了尾巴的小貓,驚叫一聲,全身汗毛豎起,直接跳了起來。
哥哥卻趁機跑了出去,把門從外面反鎖了。
“哥,你干什么?開門??!”
我氣壞了,一邊砸門一邊喊。好話壞話都說了不少,可他就是不給我開門,一直讓我洞房。最后,我喊的嗓子快冒煙了,才倒了杯水灌下,坐到椅子上休息。
哥哥他雖然傻,可對認準的事情十分執(zhí)拗,看來今天晚上是不會放我出去了,我也不想白費力氣了。女尸也只能明天早上再想辦法扔出去,幸好今天晚上下大雪,明天早上村民應(yīng)該不會很早起床。
和一具陌生的尸體在一間房里,我心里忍不住想她會忽然坐起來,眼睛就不由自主的向女尸看去,越看越心驚,心里發(fā)毛,趕緊從床下找出來一根棍子,挑著被子角,又把尸體重新遮蓋起來了。
本來我還想把她拖到地上,可怕招晦氣,不愿意碰,索性就讓她在床上。
因為這幾天一直忙著爺爺?shù)膯适?,沒有好好休息,坐了沒一會兒眼皮就開始打架,背靠著椅子,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家里的大公雞叫醒。
首先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尸,沒有什么異常,然后就喊我哥,讓他給我開門,可是喊了好半天,都沒有人回應(yīng)。
沒一會兒,堂叔來了,在門口就喊我和哥哥的名字。
當時嚇得我心跳加速、手腳發(fā)抖,顧不上晦不晦氣,趕緊用棉被將女尸卷起來,抱到床底下,然后裝作剛剛睡醒的樣子。
堂叔從外面打開門,好奇地問道:“二林,這門怎么反鎖了?”
“反鎖了?不知道啊,昨晚我有點不舒服,早睡了,可能是我哥不小心給我鎖上了吧。”
堂叔倒沒有懷疑,看到我臉色難看,以為我是悲痛過度了,勸慰了我兩句,然后讓我們一起去他家吃飯。
“你嬸兒做好飯了,讓我喊你和大林過去吃飯,昨晚下了一夜雪,這大冷天的你們哥倆先去我家吃點熱乎的。”
爺爺在的時候,家里還燒著一個煤爐,這幾天我也沒管過,家里確實挺冷。
“嗯,行,謝謝叔了。”我也沒客套,答應(yīng)一聲,跟著堂叔出了門,問道:“叔,你看到我哥沒?今早上我還沒見過他呢。”
堂叔搖頭,回道:“大林?我沒見過啊,來的時候你家大門開著,是不是跑出去玩了。”
“那我先去找找他,叔你先回去,一會兒我和我哥一起過去。”
堂叔走了,我才松了口氣,女尸的秘密暫時保住了。
大門口只有堂叔的一排腳印,其他地方全都是厚厚的積雪,并沒有哥哥走過的痕跡。
難道哥哥昨天晚上就出去了?
昨天晚上下了一夜大雪,要是他在外面睡著了,那還不凍死?
我又急又氣,害怕別人發(fā)現(xiàn)家里的女尸,就鎖上大門,然后跑出去找。找遍了他以前常去玩的地方,也沒有找到;又找了整個村子,還是沒有找到,村里人也都沒有見過他。
村頭老李叔無意中說了一句話,讓我心中一驚。
“二林,你說你哥是不是想你爺爺,跑他墳頭上去了,要不你上后山看看吧。”
昨天晚上哥哥從后山背回來一具女尸,這事就邪乎兒,現(xiàn)在他又不見了,確實可能又上了后山。
我怕女尸的事情暴露,也不敢叫人,一個人偷偷摸摸的上了山。
路上積雪很厚,我摔了好幾個跟頭,費了好大勁才到爺爺?shù)膲烆^。
爺爺墳頭四周沒人,也沒有任何痕跡。
我忍不住哭了起來:“爺爺,我對不起你,你剛走我就把我哥弄丟了,嗚嗚嗚!”正哭著呢,就聽到有人喊我,往山下一看,堂叔正沖我招手。
“有大林的消息了,快點回來!”
聽到有我哥的消息,我趕緊擦干凈眼淚,跑下了山。
回到家門口,看到堂叔正和一個陌生人說話,那人我以前沒見過,穿著也不像是我們這里的人。
“叔,找到我哥了?”
堂叔看到我,立馬指著那人,說道:“這個人說昨天晚上看到大林了,還說來找你要他侄女兒的尸體。”
侄女兒的尸體?我立馬想到了家里的女尸,全身冒冷汗,生怕他發(fā)現(xiàn)了會訛上我。
“你是李二林?”那人看著我問道。
我盡可能的保持自然,回道:“對,我是,你昨天晚上見過我哥?他現(xiàn)在在哪里?”
“我是三水鎮(zhèn)上的,叫蔣榮國,昨天夜里凌晨兩點鐘左右,有個傻子去我哥家,說他知道我侄女兒的尸體在哪里?還說他弟弟已經(jīng)和我侄女兒結(jié)婚了。我們問了好長時間,才問出了你們家的地址,今天早上天沒亮我就從家里過來了。”
三水鎮(zhèn)我是知道的,離我們這里有三四十里,我都不知道怎么去,何況從沒有出過村的傻子哥哥,而且還是昨天晚上大雪夜,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從他的描述來看,并不像假話。
“五天前我侄女兒突發(fā)心臟病過世了,剛下葬第二天,墳頭就被你們挖了,尸體也被你們偷來了。今天我來不僅是要接我侄女兒的尸體,還要討個說法。我告訴你們,我們蔣家在三水鎮(zhèn)也是有名的,一會兒我大哥大嫂也會來,你們別想?;ㄕ?。”
這明顯是要敲詐我們,我裝出生氣的樣子,回道:“我和你侄女兒的尸體結(jié)婚?你沒開玩笑吧?”接著沖他不耐煩地問:“你就說我哥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
蔣榮國說他不知道,昨天晚上他們沒攔住我哥,讓他跑了。
我和他的爭吵引來了周圍鄰居,我不想把事情鬧大,趕緊把他請進了家里。
家里剛辦了喪事,還有很多東西沒收拾,蔣榮國看到之后,立刻大喊:“你們家剛辦了喪事?那肯定是你們偷了我侄女兒的尸體來配陰親,我告訴你們,你們這是犯法,如果不給個說法,咱們就警察局說理去。”
堂叔馬上不樂意了,這就是在侮辱爺爺。
“過世的是我大伯,八九十歲的老人了,還配陰親?你們別誣陷人,說理就說理,我們家又沒見你侄女兒的尸體,怕你啊。”
“好,我現(xiàn)在就去報警。”
我忙拉住蔣榮國,讓他先別急,坐下休息一下。然后把堂叔拉到旁邊,把整件事情告訴他。
堂叔也嚇壞了,對我說道:“二林,這事可邪乎啊。”
“我也覺得奇怪,昨天晚上哥哥一直說是爺爺讓他背回來的,不會真的是爺爺?shù)墓碓谧鞴职桑?rdquo;
堂叔也說不清楚,恐怕只有找到哥哥,才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二林,不管怎么說,那女孩的尸體我們不能再藏著了,實話告訴他吧,看他的樣子,不像是會報警,可能是想要點錢,我們大不了給他點錢,也好盡快把大林找回來。”
我按照堂叔所說的,對蔣榮國說明了真相。
他到里屋看到床上的尸體,一下子就撲了上去,開始垂首痛喊:“侄女兒啊,你的命真苦啊,死了還不安生,被人從墳地里刨出來,偷來給死老頭做陰媳婦兒。”
一聽這話,我和堂叔都怒了。
“你說話小心點,我爺爺清白的很,我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蔣榮國抬起頭,眼中沒有淚水,但是聲音不小,喊道:“清白?我侄女兒被你們藏在家里,給她換上喜服了,還說不是結(jié)陰親,難道真是你這小子有怪癖,要和我死去的侄女兒結(jié)婚?。?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