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樓頂,田寒渝興奮得差點叫出來,這地方估計她從來都沒上來過,而我之所以知道,因為我是美術(shù)生,我們的畫室就在辦公樓里,平時畫一張素描都得四節(jié)課,所以無聊了就喜歡來回亂轉(zhuǎn),不知怎么著就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了。
久而久之,這里淪為了搞對象圣地,以及學校首屈一指的‘約pao’天堂。
我故意拉著田寒渝的手躲到了樓頂一個角落里,免得被主樓里的人看到我們。
田寒渝又問我:“現(xiàn)在你總可以親我了吧?”
“我……這……”
一陣猶豫,見田寒渝的神情又沒落了下來,我也不敢多想別的了,索性把心一橫,一把就攬住了她的腰,湊了上去。
當時我問她,田寒渝,你到底喜歡我什么?她光是害羞的搖著頭,也不說話。
我又問她,那你以前談過幾個男朋友?
她還是搖頭,告訴我一個都沒有。
我苦苦一笑,心中那種作孽的感覺,很揪心。其實只有我自己心里知道,我心里完全對她沒有任何的感覺,可從她對我的一舉一動,乃至于給我買最好的煙、答應我所有的要求就可以看出,她對我卻是死心塌地的……
一個吻,田寒渝就甜甜的笑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而這只是一個單純的輕輕的波一下,無他。
之后田寒渝害羞地問我:“我看電視里接吻,不都是要那種,那種很神情的互相咬,然后交換唾沫什么的嗎?”
我敷衍說:“怎么,你喜歡有喜歡吃唾沫的癖好?那我吐給你點兒……”
“呸,我才不要呢!”
田寒渝嘿嘿傻笑了起來。
笑了一會兒,她又緊緊拉著我的手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你聽不聽?”
我點了下頭,沒說話,而腦子里一直在琢磨一會兒如何全身而退的辦法。
就聽見田寒渝又說:“其實我從第一天到校就對你有好感了,你知道嗎?當時我看到你正在學校大門口掃地,掃得特別干凈,看我們送行李的車到了,你還主動走過來給我們開門,替我拎行李,你是我到這個學校以來遇到過的第一位學長……”
聽她說完我仔細一回想,好像還真有這么一回事,于是慚愧一笑。
我告訴她,其實她并不知道,那天我是躲在大廁所抽煙被抓了,結(jié)果被政教處主人罰去打掃校園,也是倒霉催的。
后來看新生車來了,我趕緊主動迎了過去,其實是為了找機會歇會兒,不干活兒……
再后來一直監(jiān)督我的政教處主任看我對新生這么熱情幫助,很滿意地走了,他一走我也趕緊跑了。
這時田寒渝又說:“除了那次之外還有一次,我坐公交車去縣城買東西,你也在車上,當時你還給一個老人讓座來著,我一眼就看出你是個好人……”
“這事兒我還真記得……”
我嘿嘿一笑,又接著說:“當時坐在我旁邊的是高三的頭號?;ㄉ虮斨拿嫖耶斎坏煤煤帽憩F(xiàn)一下,不過那回我也挺倒霉的,后來到了站一看,媽的錢包丟了,估計給老太太讓座時,讓人給‘順’了,后來跟我們班主任唐小娟借了二百塊錢生活費,我才算熬過去……”
聽我說完田寒渝一陣尷尬,想了一會兒似乎又要繼續(xù)夸我,我趕緊搖了搖頭,打斷她說:“行了你也別夸了,我就沒做過什么好事兒,你要是現(xiàn)在跟我分手還來得及……”
田寒渝卻笑了:“沒關系,你不是好人,那我就想辦法把你變成一個好人……”
話沒等說完,田寒渝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她趕緊接通電話‘喂’了一聲,電話里隨即傳來孫萌萌的聲音……
“小田,你在哪兒呢?”
田寒渝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沒說出地名,只是敷衍孫萌萌了一句‘我這就回去’,就匆匆掛斷了電話,又朝我甜甜一笑,似乎是還沒有卿卿我我夠呢,這讓我有些為難。
不過慶幸的是,田寒渝掛斷電話沒多久,我的電話鈴聲也突然傳來——
‘爺爺,您孫子給您來電話了……爺爺,您孫子給您來電話了……’
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把我嚇了一跳,可又一想,不對呀,我電話不是欠費停機了嗎?難道還有人主動幫我交電話費?
我趕緊掏出電話來一看,打過來的竟然是燕青。
他的電話我可不敢不接,于是趕緊按下接聽鍵,沒等說話呢,就聽燕青現(xiàn)在電話里罵了起來——
“你個王八犢子跑哪兒去了?回頭記得還我五塊錢電話費錢!”
還真是這小子幫我教了話費。
這時燕青又在電話里說:“我去你們班找你你沒在,去宿舍找你你沒在,去你們班主任辦公室找你你還沒在?你他媽上天了是不是?我都找了你一節(jié)課了,你趕緊給我滾過來,我有急事!”
“你急扯白臉個毛?。康降资裁词聝??”我不耐煩的問。
燕青又說:“是這樣的,我這里有個活兒缺幾個人,去一天一百五十塊,你干不干?”
“有這種好事你能想到我?”我狐疑地問。
燕青不耐煩地說:“你以為是什么好事嗎?是去校外掏人,但凡能找到別人,我他媽也不找你了……”
掏人?
我一下就來了興趣,趕緊問他去哪兒掏人,燕青二話沒說回了一句‘二中’。
二中?孫萌萌前男友易寧上學的那個二中?
我心里一驚,趕緊又說:“燕青,你這也太年少氣盛了吧?你不是剛從醫(yī)院回來,就想去二中掏人?”
“我也不想去,但這次是臨危受命沒辦法,要去掏二中的教務處主任,敢不敢去你記得給我回個話。”
燕青沒再說下去,說完這話直接就掛斷了電話,而我心里更是一陣翻江倒海,半天沒緩過神來。
這小子難不成是瘋了嗎?去掏教務處主任?這不是找死嗎?
沒等我從慌張中緩過神來,電話卻又響了,打過來的還是燕青。
我一接通,就聽燕青又說:“這件事本來不能說出去的,不過咱是哥們兒,我就跟你直說了吧,是陳雄的事。”
陳雄是我初中同學,準確的說,是我初中時的上屆,跟我哥一個班。當時陳雄、我哥、還有一個現(xiàn)在在我們學校上高三的一小子并稱為“鎮(zhèn)中三巨頭”,很是囂張,為從小就是刺頭的我也平過不少事兒。
不過我以前有事兒向來都是我哥出面找他們,我跟他也不熟?。?/p>
一聽說是陳雄有事,我趕緊問他為什么要找我。
哪兒知道燕青說:“人家陳雄眼里可沒你,找你干嘛?是陳雄現(xiàn)在遇到難處找到了寶來,寶來這不是被勸退了正在家里閉門思過呢,于是就給我打電話求助,我在醫(yī)院這幾天聽說你在學校拽得不得了,這才想起你來了,你不是也想混一下,不如我?guī)阍趺礃樱?rdquo;
寶來是我們學校高三(3)班的風云人物,地位相當于體特的牲口,同時也是我剛剛所說的‘鎮(zhèn)中三巨頭’中的老三,更是我們學校‘頭號大美女’沈冰的同班同學,以及男朋友。
之前寶來在學校里也算是呼風喚雨的一號人物,可前段時間出了事,我們高二這一屆有個不長眼的書呆子,竟然偷偷給沈冰寫情書表白,寶來當時就火了,沖進那小子班里就打,結(jié)果把那小子右眼眼眶打裂了……
后來寶來就被政教處勸退了,雖然他家里也托了不少關系,不過直到現(xiàn)在仍然處于半退學狀態(tài),聽說最近正在家里閉門思過,每天跟著他爸去菜市場里賣菜……
燕青我倆是老熟人,他都開口了,這面子我當然不能不給,畢竟我倆太熟了,有時候我在學校沒錢吃飯,都會去他們宿舍,蹭他吃剩下的蔥花餅,而他沒錢吃飯也會跑到我們宿舍里來蹭飯,為了不被他蹭,我就往飯盆里吐唾沫,氣得他就罵街……
而寶來雖然跟我沒那么熟,但面子我自然也不能不給。
當初他跟我哥還有陳雄可是全校知名的鐵三角,更幫我出了不少頭。
于是我問燕青:“燕青,那這事兒危險嗎?有危險我可不去。”
燕青說:“這你放心就行了,今天中午就出發(fā),出不了事的,何況我也會跟你一起去,就算坑你,我也不能坑自己呀?打完了一人賺一百五回來,何樂而不為?”
我一想也是,尤其不光能賺錢,更能到二中去挫挫那個易寧的銳氣,幫孫萌萌出口氣,也是件好事。
索性我也沒含糊,直接就應了下來,并且告訴燕青,我去可以,但是條件是那五塊錢電話費我不還了。
顯然燕青挺著急的,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下來,這完全不符合他的作風。
這小子,平時買根冰棍掉地上,都得撿起來舔舔接著吃……
隨后燕青要我馬上去他宿舍找他,好把詳細情況跟我介紹一遍。
掛斷電話后,我終于找到了個離開的好借口,回頭朝著田寒渝嘿嘿一笑說——
“小田,你有三十塊錢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