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了頓,看著唐奕晟跨坐上車朝我看過來對話電話說:“明天中午一點(diǎn),你們學(xué)校對面的咖啡廳……”
“你要干嘛?!”我話還沒說完,她就叫了起來,口氣不是很好,帶著質(zhì)問。
“我能干嘛?送錢來給你啊。”我淡淡的說。
“你直接打我卡上。”
“呵……”這要錢還能這么大爺,也只有她黃靜雅了,“明天中午一點(diǎn),我等你半個小時,要不要你自己決定!”
“草!不就他媽五千嗎?!我哥那時候是怎么對你的!你……”
我沒給她罵完的機(jī)會,直接把電話掛了。
此時的唐奕晟將自行車騎到我旁邊停下看著我,“黃靜雅?”
我低頭,將手機(jī)塞會包里,輕嗯了聲,然后拉起包。
“又跟你要錢來了?”
我拉包鏈的手微頓了下,擰眉掀起眼看他,“我說,你怎么知道得那么多?”
他輕扯了一下唇,“整個盛皇都知道。”
“……”
“先上車。”
我步下門口的臺階,從自行車后面繞到左側(cè),然后側(cè)身跳上,伸手圈住他的腰。
“摟緊點(diǎn),哥這速度,你不知道???”
“……”我轉(zhuǎn)頭,看向他的后腦勺,手心又癢了。
不過我忍了下來,挪了挪身子,虛虛圈住他腰的手收緊了些。
他踩下腳踏板蹬起車,然后叫我,“何璐白。”
“嗯?”
“到底你家還是我家?”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黃靜雅的關(guān)系,我竟找不到剛才那種愉快輕松的心情,頓了兩秒后說:“我家。”
他沒吭聲,只是騎著車往來時的方向走,起碼過了一分鐘才輕嗯了一聲。
我也不知道他這是不是算回答我,但我也沒再說話,只是深吸了口氣,側(cè)頭靠著他的后背。
快十點(diǎn)了,路上車輛沒有少的感覺,但路人卻比來時少了很多,長長的路道,顯得幽靜,耳邊偶爾閃過汽車疾馳而過的聲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緩了速度,捏了剎車。
我蹙眉,有些疑惑的抬起,剛想開口問他怎么了,就見他往前微微弓的腰背直起,一手掏出煙。
他身子朝著左邊傾斜,用左腳支撐著地面,抽出一支煙咬在嘴里點(diǎn)燃后深深吸了口吐出,轉(zhuǎn)頭看我,“抽煙么?”
“我有。”我說著,低頭伸手去拉包。
“你心煩些什么?”他問我。
我剛拿出煙的手頓了頓,然后深吸一口氣一邊打開煙盒抽出一支,一邊說:“哪只眼睛看到我心煩了?”
“兩只都看到了。”他拿下咬在嘴里的煙夾在左手指尖,重新扶正車頭,然后蹬下腳踏板,速度頗慢。
我沒吭聲,低頭用包掩住風(fēng)點(diǎn)燃煙后也深深吸了口。
對于黃靜雅,我是真的心煩,因為我不知道應(yīng)該拿她怎么辦?
黃家現(xiàn)在就只剩下她一個了,我希望她好,不僅僅只是現(xiàn)在,還有以后。
可是人最后總是要靠自己的,不管靠誰都不可能一輩子。
就如當(dāng)初黃燦對我說的,萬一我哪天不見了你怎么辦?一語成讖。
然而四年過去了,除了衣食無憂,我從未真正走進(jìn)過她,從未改變過她,只能眼睜睜看著的感覺讓我煩躁,焦心,甚至覺得累。
“何璐白。”他又叫我。
“嗯?”我淡淡的應(yīng)了聲,抽了口煙,側(cè)頭靠著他的背脊緩緩?fù)鲁觥?/p>
“他們說,你以前在盛皇做公主。”
“嗯。”
“然后認(rèn)識了黃靜雅的哥哥。”
“……”
“再后來黃家出了事,你就一直照顧著黃靜雅了。”
“……”我抬起頭看他,“然后呢?你想說什么?”
他似乎感覺到了我的視線,轉(zhuǎn)頭看了我一眼,目光交錯,不過一秒他轉(zhuǎn)回頭,抽了口煙吐出,“他們還說,你人傻錢多身材好,人也漂亮,重點(diǎn)是夠帶勁,草起來肯定很爽……”
我嘴角微抽,冷笑了聲,“你爽嗎?”
“嘿嘿……”他笑得猥瑣,轉(zhuǎn)頭看了我一眼,目光更猥瑣,“他們還說,要是能把你拐了,不僅可以夜夜笙歌,而且全家無憂有保障,比買保險還保險。”
“?。?rdquo;我努力讓自己淡定,抬起手上的煙抽了口,“嗯,評價不錯,都趕上保險公司了。”
“何璐白。”
“……”不理。
“你想做黃燦,可惜你不是。你想改變黃靜雅,可惜黃靜雅不是何璐白。”
我心臟猛的縮了下,轉(zhuǎn)頭怔怔的看著他。
“每個人都有他自己要走的路,到底會走什么路,那是他自己的選擇,你盡力了就好,何必給自己那么多壓力呢?”他說著,抬起手抽了口煙,“你只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
他說到這頓住,然后轉(zhuǎn)頭看我,“人傻錢多的女人。”
“……我可以抽你么?”
“可以啊,去我家抽吧,我脫光了給你抽。”
“滾!”
“不想去我家的話,去你家也行。”
我懶得再理他,但整個人都不無法平靜,甚至覺得累,很累,從未有過的疲憊感洶涌決堤,令人無法抵御。
沒錯!我想做黃燦,不僅僅只是照顧,而是改變!果然當(dāng)年沒有遇上他,我不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會是什么樣子。
曾經(jīng),我也有個不錯的家庭,可是變故只是一瞬間,讓人措手不及,那時候的我和黃靜雅很像……很像……
回憶忽然就那么涌了上來,我吸了口煙,將煙丟了,“去你家。”
他身子一僵,忽的捏了剎車轉(zhuǎn)頭看我,“你剛才說啥?”
我看向他,淡淡的說:“去你家。”
“真的?”
“……假的。”
這回他不吭聲了,一轉(zhuǎn)頭蹬起車,轉(zhuǎn)了個方向,速度就飛了起來。
風(fēng)有些刮臉,我瞇起眼,將臉躲在他背后,“家里面有酒嗎?”
“旁邊有超市。”
“嗯。”
20分鐘后,我走進(jìn)他的家,一間三十平左右的單身公寓。
門口的地方放著鞋柜,臥室和客廳是一起的,進(jìn)門入眼就是靠著窗邊放的床,床頭邊緊挨著沙發(fā),沙發(fā)前是茶色方形的木質(zhì)茶幾,不大,上面擺著一臺筆記本。
茶幾和電視柜之間的距離不過半米寬,剛好夠一個人走過,墻上懸著液晶電視,門口左邊是玄關(guān),里面是衛(wèi)生間。
地方小是小,但五臟俱全,布置看起來有些溫馨,都是暖色調(diào),而且收拾的很整潔干凈,沒有亂丟亂放的現(xiàn)象,也沒有那種死氣沉沉的灰塵感,和我那完全不一樣。
我站在門口看,他已經(jīng)走進(jìn)去,然后打開鞋柜從里面取出一雙拖鞋放在我腳邊,“你先坐著,我下去給你買酒。”
我低頭看了看腳邊那雙米色帶白色條紋的棉麻地板鞋,蹙了蹙眉抬頭看他,“你這經(jīng)常有女人來么?”
剛準(zhǔn)備越過我往外走的他頓下腳步,轉(zhuǎn)頭看我,“你是第一個。”
“那你這鞋……”
我話還沒說完,他弓腰拎起一只,“看到吊牌沒有,還沒減呢。”
“……”
“早知道你會來,專門給你準(zhǔn)備的。”
“……”我忽然有種已經(jīng)掉坑里爬不出來的感覺。
“呵。”他輕笑了聲,弓腰將鞋放回地上,然后又直起,目光對上我的,手一伸摟住我的腰往前一步將我抵在身后的鞋柜上,“何璐白,記得我說過什么嗎?”
我怔怔的看他,看著他變得深沉的眸色,莫名的覺得他很危險。
說真的,我不知道這種危險的感覺來自哪里,明明最大不就是一個睡字,還能怎么樣?可是我就是覺得他很危險!
“我說過,先睡,再灌醉,然后繼續(xù)睡。”
“……”
他笑,唇角微微勾著,低頭在我唇上輕啄了下,“想喝什么酒?”
他聲音黯啞,我只覺骨骼一陣發(fā)酥,肌膚上瞬的就冒出了一層細(xì)細(xì)的雞皮疙瘩。
“嗯?”
“……隨意了。”我垂眸,避開他的視線,然后去撥他的手臂,想走出這樣的禁錮。
可是他的手臂一動不動,依舊緊緊摟著我的腰,我蹙了下眉說:“還給不給人換鞋了?”
他定定的看我,胸口緩緩的起伏,我聽到他深深吸氣的聲音。
唇舌,喉嚨,都不自覺的干澀起來,我剛想再伸手撥他手臂的時候,他長長的吐了口氣,熱熱的呼吸濺在我的額頭上,他松了手。
“無聊自己開電視看,我五分鐘就回來。”他說著,轉(zhuǎn)身開門。
又是五分鐘……
我弓腰換鞋,“電腦能動嗎?”
“并不能。”
“……”我手一頓,轉(zhuǎn)頭看他,就見他立在門邊看我笑,“我偏要動呢?”
他沒回答我,只是笑得意味深長,然后帶上門。
咬了咬下唇,“小樣!老子偏要動!”
我換了鞋,走到沙發(fā)前坐下,然后伸手就去拿那筆記本,結(jié)果我發(fā)現(xiàn)很重,我一只手差點(diǎn)沒拎起來。
“什么破玩意,那么重!”我說著,兩手并用,抱起筆記本放在膝蓋上。
筆記本是純黑色的,看起來很新,沒什么款式,在下方有一個像外星人腦袋的標(biāo)志,看起來很有立體感。
我對這些科技產(chǎn)品不熟,也不知道這是什么牌子,唯一的感覺留是觸感和質(zhì)感都很好,可惜太重了,應(yīng)該也不是什么好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