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容初在臨走之前得知南宮苑懷孕,喜不自勝。與孟昊神采飛揚的跨上了馬,前往邊境。
在孟容初和孟昊離開的第二天早上,我正在喝粥。突然闖進來兩個家丁,后面進來的是老丁。
“老丁,這是何事?”我依舊喝著粥,鶯歌在一旁已經(jīng)嚇得不輕。這陣勢,我自然知道對我不利。
“三少奶奶,奴才得罪了,我也是聽夫人的意思,想請你去地牢坐坐。”
我就知道,那件事露出馬腳,姜子芝一定會借題發(fā)揮。她為了平息南宮苑和賀蘭之間的矛盾,也必然要拉出個人來給他們一個說法。尹靈月好歹有個阿嫵,那就只有我了,我這種軟柿子最好捏。
“三少奶奶,奴婢這就去找三少爺。”鶯歌見狀趕緊要跑出去,可惜了她想到了出路,卻愚蠢的把出路說了出來。
果不其然,她還沒跑出去幾步,就被那兩個家丁攔住。只聽老丁說道“丫鬟鶯歌包庇三少奶奶,與三少奶奶同罪,一并帶到地牢。”
我被帶到地牢,估計只是受點皮肉之苦,但鶯歌被帶到地牢,不曉得會不會經(jīng)不住折磨,而把這些日子我交代她的事情一股腦的都說出來。
但我此時已經(jīng)無計可施,只能任由老丁把我和鶯歌帶到了地牢。出門的時候,少不得看了一眼那間屋子,不曉得能不能像以前一樣救我。
到了地牢,少不得受一番皮肉之苦。
我早已被打的皮開肉綻,第幾次被人用冷水潑醒已經(jīng)記不得了。我看到對面的鶯歌已經(jīng)奄奄一息,不知道還能撐到什么時候。
“鶯歌,鶯歌……”我喚她的名字,只覺得此時如若真的撐不下去,倒不如早早的死了吧。
“三,三少奶奶。”鶯歌抬起頭,凌亂的頭發(fā)披散在前面,讓我看不清她的臉,只聽到她氣息微弱的喊我。
“鶯歌,倒是我害了你。”我說了句實情,倒沒有太多的內(nèi)疚之意。世人欠我那么多,我又欠世人什么內(nèi)疚?
“三少奶奶,你,你不要這么說。三,三少爺,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會來嗎?孟譽還能像前幾次一樣救我于危難嗎?他是個人,不是個神,總有他救不到的時候吧?
地牢的門被打開,姜子芝由一個丫鬟攙著,慢慢的走了下來,一直走到了我的跟前,譏誚道“打了這么久,還沒死,看不出來,皮糙肉厚的命挺大。”
我道“婆婆,瑾兒不明白,為什么要把瑾兒帶到這里來。”
“蘇瑾,你就別裝了,你干了什么事,你當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確實不知道姜子芝發(fā)現(xiàn)了什么,只得迷茫的問“還請婆婆明示,瑾兒真的不知道?;蛟S,這里面有些誤會。”
“誤會?”姜子芝冷笑一聲“你勾引我的大兒子,那也算誤會?你害的孟昊和賀蘭夫妻不和,那也算誤會?果然天生一張狐媚臉。才來我們孟家?guī)滋?,就已?jīng)攪得家里不得安寧。我要是不收拾你,你還不得把將軍府攪得天翻地覆。”
我勾引孟雋?這事孟雋竟然和姜子芝說了,難道那天酒樓里的事情姜子芝都知道了?
姜子芝見我不說話,許是當我默認了,說道“你沒什么好說的了吧?早知道你怎么會甘愿嫁給老三,我就好奇了,你怎么沒死在老三的院子里?”
“婆婆,我沒有勾引大哥,至于二哥和二嫂他們之間的矛盾,瑾兒更是一無所知。”
“呦呦呦……你就是裝出這樣一副無辜的樣子才讓孟雋對你動了心吧?好在我的兒子知道懸崖勒馬,就算你在酒樓勾引他,他也沒有同意。不過那個怪物竟然私自跑了出來,還亂咬人,害的孟雋受了傷,你們夫妻倆真是罪該萬死了。”
我在酒樓勾引孟雋?呵,孟雋怕是自己的事情敗露,所以干脆顛倒是非黑白,竟然變成我把他勾引到了酒樓。
我必須要說一下,哪怕是知道她不會信我,我也應該說一下。
“婆婆,是孟雋他……”可我的話還沒說完,姜子芝已經(jīng)一巴掌甩了過來,我眼冒金星,只看到那殷紅的丹蔻。
“還要狡辯是不是?你到底是誰?如果是陸云樓的弟子,不可能一點醫(yī)術都不會。”
果然,我那天的稍稍遲疑,還是被姜子芝看在眼里。在孟家,她是個更厲害的角色。
“瑾兒跟著師父沒多少日子,還沒有得到師父的真?zhèn)鳌?rdquo;我辯解道。
“你不要妄圖欺騙我。”姜子芝用手抬起我的下巴“說,你到底來孟家有什么目的?你難道是誰派來的?”
我眼淚汪汪,很是委屈“婆婆誤會瑾兒了,瑾兒不是誰派來的。”
“還在嘴硬?”姜子芝又甩過來一巴掌,我的血沿著嘴角流了出來。
“你以為我會相信老三會把你直接拖到床上?老爺寵他,給他娶了六個了,他會要你這個來歷不明的丫頭?是不是你用了什么狐媚子的手法騙了孟譽?你恐怕來之前,已經(jīng)都把將軍府里的情況都摸清楚了吧?”
“我沒有,瑾兒真的是被三少爺欺負了才這樣的。這些事你們都是知道的,而且三少爺也承認了。”我雖然眼角含淚,卻不達眼底。姜子芝到底還是懷疑我的,怪不得在孟府處處看我不慣。
“夠了,我看你還能嘴硬到什么時候?這里面的刑具你都一一試過了嗎?”
我只能求饒“婆婆,還請饒了瑾兒。請婆婆看在三少爺?shù)姆萆?,饒了瑾兒這一回。瑾兒保證以后安分守己,再也不去招惹大少爺,也不會去惹大少奶奶和三少奶奶不開心。”
生的像一只螻蟻,我在將軍府時常會像長公主他們屈服求饒,不然也不能保我自己和我娘的安全。
姜子芝卻沒那么好糊弄,她冷笑著“哼,你倒是識時務??赡孢@張狐媚子臉,卻是讓人信不得。罷了,不管是誰派來的,都無所謂了。孟家已經(jīng)死了六位三少奶奶了,不差第七位。你們知道怎么做了?”姜子芝退后幾步,用手絹擦了擦自己的手。
在孟家,隨隨便便死一個人,根本沒人發(fā)現(xiàn)。就連是三少奶奶,不也是這樣過去了嗎?
姜子芝離開地牢,我知道新一輪的痛苦就要來臨了。
夜幕已經(jīng)降臨,在我和鶯歌已經(jīng)無力再痛苦撕喊的時候,那兩個人也終于累了,決定休息一會兒。
我全身已經(jīng)沒有一處好的地方,鶯歌在我對面問我“三少奶奶,你怎么樣了?”
我苦澀的一笑“我還不會死。”
我突然聽到什么動靜,就看從旁邊的一間牢房里突然冒出來一個人。那人自然不會是憑空出現(xiàn)的,我立刻明白那間牢房里定然是有一條地道的。那個從地牢里走出來的人不是別人,就是秦衛(wèi)。
難道是孟譽讓他來的?還是他自己來的?
秦衛(wèi)上前,把我身上的鎖鏈解開,語氣很急“三少奶奶,你趕緊離開。”
我問“鶯歌呢?”
我需要知道秦衛(wèi)的計劃,不能就這么走了,讓先前所有的累積都付諸東流。
“還請三少奶奶快點離開,我們這邊有安排。”
“我們?”秦衛(wèi)有多少事瞞著我。
“已經(jīng)來不及解釋那么多。三少奶奶,時間不多,一切等你安全脫險之后再說。”
我心想此時的確性命第一,而且看秦衛(wèi)似乎胸有成竹的樣子,我應該信他一回。
“好。”
我走到牢房里的時候,回頭看了看鶯歌道“照顧好她。”
“一定。三少奶奶沿著地道一直往前,我不方便送你下去。”
“好。”
我沿著地道往前走,低下潮濕陰暗,而我又身負重傷,舉步維艱。我實在太累,倒在地道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醒過來。
外面已經(jīng)有亮光照射進來,我想估計已經(jīng)到了第二天天亮。我趴在地道里,讓自己慢慢恢復力氣。我還不能死在這里,我曾經(jīng)經(jīng)歷了那么多不會死,又怎么會死在這里呢?
我握緊了拳頭,努力弓起了腰,扶著壁沿,爬了出去。
我置身荒郊,也不知道這是哪里。我坐在地上喘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身邊有一個行囊。我打開看,里面有一套衣服,還有些銀兩,應該是秦衛(wèi)提前準備好的。
我將衣服換下,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血肉已經(jīng)和衣物緊貼在一起,當我脫下來的時候,連著皮肉也被撕下,撕心裂肺的疼。
那是一套男裝,穿在身上竟然剛剛合適。我到了小溪邊,將臉上血污洗干凈。
我看著水中的倒影,一時間有些迷茫。我不知道去哪里,也不知道將來的日子怎么過。秦衛(wèi)的計劃到底是什么,他背后站的到底是誰?這一切,我都無從知曉。
這一帶我不熟悉,但也只能往前走走看看。坐以待斃,不知道等來的會是什么。如果姜子芝發(fā)現(xiàn)了我的逃離,一定會派人出來找我。我用一些土抹在了臉上,又在原地稍作休息,這才上路。我一個人孤身前往,又身形單薄,不知道會不會遇上什么山賊。
怕什么,來什么,我的擔心還沒過幾個時辰,我就遇到了一場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