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和血嬰……
這兩玩意怎么就扯到一起去了?
我驚疑不定間,黑衣人本來在看著那石門,忽然轉(zhuǎn)過頭,往我身后的陰影處大喝了一聲,“既然來了,還躲躲藏藏有什么意思?”
目光陰冷,滿臉兇煞!
我看著心里一抖,急忙抓著大伯讓他轉(zhuǎn)個頭。但轉(zhuǎn)過頭后,并沒有看見任何人,也沒聽見任何響動!可是看黑衣人和大伯警惕的模樣,我也不敢放松警惕。
僵持了近半分鐘,黑衣人有點忍不住,將手中的符箓一拿出,“朋友,既然你不想露面,那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
說完,就要把符箓點燃。
這時候,陰影里傳來了一道語氣淡漠的聲音,“是我!”
只有兩個字,黑衣人就把符箓給收了起來,我也覺得很是耳熟!黑衣人有點不滿的皺起眉頭,“你怎么來這么晚?”
“不急!”說話間,她從陰影中緩緩走了出來,走到了黑衣人點亮的火把光暈里。借著這光亮,我總算看清了她的眉眼,她的輪廓……腦袋里“轟”的響了下,有一瞬的迷茫,失神的喊了出來,“大伯母……”
她看了我一眼,表情僵硬。之前不知道做了什么,身上弄得很臟,手肘上還破了皮,一直有血順著傷口滲出來。脖子上的青筋也全都鼓出在皮膚表面上,看起來滿臉猙獰,很是可怖!
她走出來時,手上拎著個東西,用黑色的布包著,我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但是黑衣人卻好像看到了寶一樣,欣喜異常的連忙走了上來,想要把黑布拿過來,但大伯母縮了縮手,冷然的盯著他。“解蠱!”
黑衣人這才訕訕的笑了下,“好說……”,然后從身上拿出了一張紫色的小符片,印在了大伯母的額頭上!隨著他咬破手指,往上面滴了滴血后,大伯母的身體里好像有什么東西在蠕動,從她的肚子上開始往上爬!
這玩意還挺大,至少有個小拳頭大??!
一會兒時間,竟然出現(xiàn)了十幾個這種玩意,都在順著大伯母鼓出在外面的血管,一點點挪到了脖子上,臉上,太陽穴,往額頭爬去!一聲清脆的“啵”聲,一種像是血蛭的蟲子爬了出來,順著紫色小符片爬到了黑衣人的身上,又在他身上鉆了個血窟窿,爬了進去!
短短幾分鐘,爬出了十幾只這樣的蟲子!
我惡心的差點吐出來,大伯及時扛著我走到了一邊。我還以為他開竅了,沒想到他是看見那蟲子,有點忌憚!
那邊大伯母也不好受,等這些玩意全部從她身上爬出去后,她仿佛瞬間老了幾十歲般,昔日姣好的容顏上,爬上了皺紋!讓這蟲子爬出來,黑衣人似乎也付出了不少代價,滿臉疲憊,朝著大伯母伸手,大伯母便把那黑布包著的東西拿給了他!
他也沒解開看,而是有點興奮的舔了舔嘴唇,“你放心,只要我得到我想要的東西,我就一定會兌現(xiàn)承諾,把你肚子里的東西取出來!現(xiàn)在我們趕緊趕路吧,易老二已經(jīng)比我們早了一個小時了……”
說著,就一馬當(dāng)先的往前走了,而大伯母和大伯都在后面跟著。我還沉浸在他那句話里沒反應(yīng)過來……
他說……大伯母……
肚子里的東西?
我下意識的瞅了眼大伯母的肚子,可是并看不出什么異常。大伯母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目光,伸手撩動了下衣服,將肚子上露出了一角……在她露出來的肚皮上,除了一點抓傷外,還有一個……
用手術(shù)線縫紉好的傷疤……
縫的位置,正是在肚臍往下……跟我肚子上縫紉的地方,一模一樣!
我忍不住腦袋有點發(fā)蒙,“你怎么也會有這個……”
我只能看見大伯母的嘴唇在蠕動,聲音小的可憐,我努力伸長了脖子,才隱約聽到一點。半猜半聽,她在說,“我知道你身上也有,但你知道,這里面是什么?”
我腦袋空白的搖頭,她僵硬的臉上露出了絲絲苦澀,將衣服撩的更開了點,將整個疤痕全部露了出來!我看著上面那工整的縫合針線,只覺得頭皮陣陣發(fā)麻,慌的雙手發(fā)顫。
這是二伯的手法……
錯不了!
她伸手,在自己的傷疤上面,狠狠一按,如同要崩裂這縫合線一般!直到肉按進去兩指深時,在那縫合線的邊緣,開始出現(xiàn)了一個凸起的東西!她如法炮制般,沿著那凸起的周圍,一一按了遍,竟然按出了一個圓形的硬物出來!不算很大,但也有個網(wǎng)球大小,圓形,很硬像石頭。
我驚駭欲絕的看著她,她指著這玩意緩緩開口,“這里,就是他豢養(yǎng)在我體內(nèi)的血嬰……”
我呆滯的看著她,她又繼續(xù)說,“你那里也有,你要是不信,可以摸摸看,要用力。”
我木然的伸手放在自己肚皮上,然后往下一按!可是一碰到,就疼的要命,這種疼是能讓我骨頭都跟著一酥,沒有力氣的麻!她見我按不了,就伸手放在大伯的肩膀上,因為我是被大伯扛著的,所以只能沿著大伯的肩膀,然后朝我肚子上伸過來,摸了半天,期間一直用力在按!
那痛感……
差點讓我暈過去!沒想到,她剛才按的時候,竟然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最后,我牙都要咬碎了,她才終于摸到了那玩意的位置所在。我都不用低頭去看,都能感覺到,我身體里也有那玩意!就因為能感覺到,我才更加絕望!
我一直以為,他那天是在幫我祛黑斑!可哪里能料到,祛黑斑只是個借口,他在我身體里種這個血嬰才是真事!
可是黑衣人剛才不是說……山鬼就是血嬰嗎?那我肚子里怎么也會冒出個血嬰來?
她表情很冷靜,只看了我一眼,就仿佛能懂我在想什么。“之前那個血嬰,你爺爺并沒有抹殺掉,而是把它放在了山鬼的體內(nèi),用了一種秘法,以血嬰的特性,去救了垂危的山鬼一命。易世杰抓走山鬼,就是為了把它肚子剖開,將血嬰拿出來而已!”
“他養(yǎng)血嬰是到底是為了什么?”我震驚的問。
“十年前,易世杰進到了那里面,在里面撿到了一張羊皮手札。其上有記載血嬰的煉制方法,也有拿到那‘東西’的方法!其中就有寫到,‘以血嬰?yún)柹?,可御龍氣,取之奇物?rsquo;為了拿到那東西,易世杰自然要開始養(yǎng)血嬰。血嬰怎么煉制,我不清楚,但是跟八字命格有關(guān)。你跟我,剛好符合飼養(yǎng)血嬰的命格。”
“那我身上的黑斑,也是二伯弄的?”
她搖頭,掃了眼走在最前面的黑衣人。嘴唇蠕動,再次無聲的說了起來。“要破開龍氣,不止需要血嬰的力量,還需要厲煞之物!易世杰找了很久,都沒找到厲煞之物怎么煉制,才遲遲進不去。而他……只會煉制厲煞,卻不知血嬰如何豢養(yǎng)……”
厲煞之物……黑斑……
我飛快的看了眼大伯被閹割的地方,“厲煞……是用這個練的?”
她點頭,“南疆蠻夷有一法,擇人體,放入‘啖精氣鬼’,之后那個人會變得好.色,重欲。待成熟之日,把‘啖精氣鬼’同至邪之物,可煉制成‘厲煞’……”
我看著她,頭皮陣陣發(fā)麻。之前一直困惑的點,現(xiàn)在終于慢慢變得清晰了。
黑斑,不是我二伯所說的尸氣!而是……“啖精氣鬼”。
而大伯之前總站在我床前說的成熟,只怕就是我被放在身體里的“啖精氣鬼”開始吸精氣了!難怪那時候,我總會容易沖動,在山林中更是被江兮兮親住后,就完全不受控制了!原來一切,都是因為我身體里被種了一個鬼……一個吸精氣的鬼!
而二伯發(fā)現(xiàn)后,因為不知道厲煞是這么煉制的,然后誤打誤撞給我把“啖精氣鬼”去掉了。而他考慮到我的八字命盤后,便“順手”在我身體里種了下血嬰?!
我嘴里直苦澀!難怪上次山鬼在林子里出現(xiàn),會使勁的抓我肚子,會指著我肚子“呲呲”的叫,原來它要找的,不是什么……而是嗅到了“血嬰”的氣味?
之后三番四次救我,估計跟我爺爺之前救它,脫不了干系!
而二伯和黑衣人做了這么多,又是養(yǎng)血嬰,又是放“啖精氣鬼”,煉制厲煞之物,目的都只是為了……
‘以血嬰?yún)柹罚捎垰?,取之奇物?rsquo;,這里面所提到的“奇物”!
可是想通這點后,我又有了個更大的疑問!
我猛地的抬頭看向大伯母,面無血色。“你為什么……會知道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