縫隙太窄了,我能看到的有限!
不知道門外是誰,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可是在這間鎖了的老房子里面,突然有個人無聲無息的站在門外,這種感覺……還是非常令人毛骨悚然的!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敵是友,索性就在房間里呆著,沒敢動。
他站了好幾分鐘,這期間,我緊張的一直繃著身子,愣是悶出了一身的汗!
周遭的空氣,是死一般的靜寂!
靜的……我仿佛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還有……門外傳來的滴答聲。
滴答……滴答……
就好像是水滴滴落在地上的聲音一樣……
我頭皮發(fā)麻的瞅了眼窗外,沒瞅見外面下雨??!就在我剛剛扭過頭的瞬間,門外忽然傳來一道敲門聲!我嚇得差點沒從地上彈起來,渾身一哆嗦,立馬把筆記本和照片塞到了衣服里,隨手操起手電筒站在了門后面。
敲門聲特別輕,而且不疾不徐、不驕不躁……
每一次輕輕扣在門上,到下一次再扣門,中間至少停頓了五秒!
我無法形容,當時那種詭異的氛圍!敲門聲很輕很慢,滴水聲也很輕很慢,可我就是覺得心悸的厲害!
“扣——!扣——!”
敲門聲,一共九聲!九聲之后,一切歸于寂靜,我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再有什么聲音,就以為他走了,急忙蹲下來去看門縫??晌覄偠紫?,就看見了雙猩紅的眼!
他……
竟然也蹲著,湊在門縫上往里看!
我的目光,跟他剛好對上!他像是笑了下,咯咯的輕聲說,“我們都在找你,原來你躲在這呀……”
這個人……竟然是個女的!而且……聲音,還非常耳熟!
她笑的我渾身發(fā)毛,我怕的連忙往后退了幾步。而她確定我真的在里面后,竟然開始踹門了,她力氣竟然無比強悍!爺爺?shù)姆孔与m然是老宅了,可是堅固程度一直不錯,風吹雨打從沒有過什么毛?。】蛇@個門在她手里,竟然跟玩具一樣,一下,就將鎖廢了三分之一!
我一慌,急忙抱著房梁打算從原路跑出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媽竟然來了,聲音好像是從老宅子后面?zhèn)鱽淼摹?ldquo;風兒?你還在老宅嗎,該回家吃飯了……”
同來的,還有我二伯!“易風他進去多久了?”
我媽在回答他,“有些時間了……”
“老爺子的宅子不是封了嗎?他進去做什么?”
“說是想他爺爺了,來院子里轉(zhuǎn)轉(zhuǎn)……”
我二伯有點生氣,“胡鬧!他還不知道自己的重要性么?這時候還到處亂跑!”
說完,好像就進來了,院子里有腳步聲!一時間,我有點拿不準,這到底是門外那“東西”發(fā)出來的,還是我二伯真的進來了!正在我猶豫不決時,門外那東西竟然像是嚇到般,飛快的從窗邊閃了過去!我當時腦袋一抽,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是單純的知道這人有問題,說不定抓著她,能問出什么。所以一看見她逃走,我就下意識的就跑過來把門打開了!
門鎖本來就壞的七七八八了,被我用力一推,就開了!
爺爺?shù)姆孔?,是老式的宅院,類似于四合院的性質(zhì)……她要跑,就必須從旁邊的走廊上跑,跑到盡頭,那里有個木制的窗戶!沖出來時,她正好站在窗戶那,還沒跳出去。我看著她的穿著和背影時,整個人如遭電擊!
“大……伯母?”
她動作停頓了下,像是往窗戶上塞了個什么東西,然后才跳出去的!她身影一消失,我二伯剛好從前院走到后院來,他目光如炬的看著我,“易風,你怎么在你爺爺房間里?”
我根本來不及解釋,指著窗戶,費盡的說。“大博美(大伯母)……”
他一開始沒聽懂,我急著又說了兩遍,他才恍然,臉色驟變,立馬跑到窗戶,撐著就要跳出去。我一急,連忙追在后面拽住他。“她痕七怪,有危險。(她很奇怪,有危險)。”
可我拽不住他,他甩開我手,就跳了下去,頭也不回的說。“我馬上回來,你就在這等我,別亂跑!”
看樣子,還是想追!
月光中,我看見大伯母的身影,如鬼魅般,跑的飛快,三兩下就躥到了旁邊的巷子里!而二伯速度也不慢,緊跟其后,兩人一前一后,沒一下就看不到人了。
等到二伯也不見后,我才低下頭在窗戶上找!找了一圈,總算找到了大伯母留下的東西。
瞅著,像是個小銅塊,色澤偏暗,還有暗綠銅銹。找是好找,可是拿出來卻不容易!看著她只是輕輕一塞,但實際上……這個銅塊是被她硬懟進窗戶木頭里的,我用手摳不出來,最后只能去前院,跟我媽一塊找了把菜刀,才把這玩意撬出來的。
銅塊沒什么特殊的,特殊的是上面刻著的一句話。“山神司命,五星匯聚。”
從字跡來看,這句話不像是用刀子刻的,因為字跡生澀,不潤滑。
更像是……用手指甲劃的。
而內(nèi)容……我媽疑惑的問我,“風兒,媽有點不太明白,這個‘山神司命,五星匯聚’……是什么意思?”
我……想吐血!想大哭!
為什么這些人總喜歡玩這一套?總要故弄玄虛?!
村尾那槐樹里的怨靈就算了,好歹他們是清末時期的人!我爺爺……也算了,他老人家一生崇尚文化傳承,不愿意學白話,更不愿意寫簡體字,拽點文我也認了!可是……我大伯母怎么算,也只比我大幾歲吧,她好端端的給我拽什么古文??
她剛才分明就是故意要留下這銅塊的?。》置骶褪橇艚o我看的!可是給我看,好好的把意思寫清楚不行?好好的給我說什么“八字真言”?
我簡直要抓狂!
可是想來想去,我也沒想出這話代表什么意思。問我媽,會不會我爺爺生前說過這句話?畢竟……我撞見大伯母,是在爺爺?shù)恼永?,就想著是不是跟我爺爺有關??晌覌屆悦5膿u頭,表示不清楚!
但她囑咐了我句,“風兒,這事別讓你二伯知道。”
我一愣,看著我媽,腦袋里忽然就冒出了剛才在筆記本上看到的故事,腳底一涼。“媽,膩爺槐咦二伯(你也懷疑二伯)?”
她搖頭,似乎有點顧忌,警惕的看了眼四周,確定二伯還沒回來,才輕聲說。“媽也說不上來,但是聽你爸的總歸沒錯。他說二哥他,是血緣至親,但遇事,不可全信。我們留個心眼,還是好些,畢竟你剛才說了,是你大伯母故意留給你的,那想來她是不愿讓你二伯看見的。”
我認可的點頭,且不論“堂弟”跟我說的是真是假,也不論昨晚我是不是“鬼迷心竅”,但至少爺爺說的事,用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這總不能是錯的吧?
要不是看見那段記錄,我根本不敢相信,二伯竟然是這么殘忍暴戾的人!正好現(xiàn)在二伯不在,我就拉著我媽問了下,聽見我提到這事,我媽開始還有點愣,回頭看了眼爺爺?shù)姆块T,有點氣。“你進了老爺子房間?”
我干咳一聲,連忙顧左右而言它。“這鎖是……大伯母弄壞的,不是我。”
怎么說,我也是我媽生的,就我那尿性,我媽知道的一清二楚,根本不聽我說,氣的擰了我一把。“你忘了你爺爺?shù)倪z囑了?這房里的東西,十年內(nèi),誰都不得亂動,更不得進入,你怎么就是不聽呢?”
她氣的擰了我一把,拉著我跪在了爺爺?shù)姆块g外面,老老實實的磕了三個頭,喊我給爺爺?shù)狼?。雖然是事急從權,而且我也不覺得爺爺房間里能有啥,就有點不以為意,用我那口齒不清的舌.頭,胡亂念叨一通。
我媽聽不懂,但是態(tài)度能看出來,氣的又想揍我,這時候二伯回來了。一臉疲憊的從前院走了進來,看見這一幕有點詫異。“怎么了?”
我媽就開口解釋了下,我在那一直沖他擠眉弄眼的,眼都眨酸了,他終于淡淡的掃了我一眼,冷笑的哼了聲,“老爺子是老不省事了,不就一個破屋子,會有什么十年大難?今天我還就是進了,正好看看他說的‘滅頂之災’會不會應驗。”
我本意是想讓他幫我說好話,可事情卻發(fā)展成他各種冷嘲熱諷,說著爺爺是老不省事,我心里又有點不舒服,皺著眉站了起來。二伯是說到做到,話說完就真把門全都推開了,往里面走。
我媽根本拖不??!
我擔心她拖拽間,會撞到,就勸住了她,說我來。
這個時候,二伯忽然喊了我一聲,“小風,這‘正心修身’四字,可是你當年寫的那張?”
我一愣,有點錯愕的望了他一眼,他沒回頭,負手而立,站在爺爺房間的內(nèi)堂中間,抬頭望著上面那篆刻的匾額,神情不明。
我有點捉摸不透他意思,就說了個“嗯”。
“呵!見字如人,難怪他總夸你是大將之材。”他似乎是笑了下,可那笑聲,莫名有點揪心。“易風,你可知道他讓你寫這四字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