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
簡直是把“居心叵測”這四個字發(fā)揮的淋漓盡致啊!
事情到這一步,基本已經(jīng)明朗了。
這八具尸體,為什么會被閹了,以及他們?yōu)槭裁磿唤壴跇渖?,又是誰干的,大家也都知道了。
可是……卻沒人知道司公道士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是因為跟我們誰有仇有怨?又是因為別的什么?問到我二伯,我二伯只是凝重的搖頭,“我只知道他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并不知道他為何所為。”
村長頓時慌了,“那易大師……你既然知道這個陣叫什么,那你是不是……也可以破了這個陣?。?rdquo;
我二伯沒吭聲,村長不由更慌了。“我們不是把這碎骨都找出來了嗎?怎么還破不了陣呢?”
“如果沒有凝聚出煞靈,或許還有可以解決的辦法……但是現(xiàn)在……”
有些小孩子聽不懂我們在說什么,但是看見大人這么慌張,自然也知道害怕。有的便哇啦的哭了出來,這一哭,把整個夜,渲染的更加凄涼又恐怖。好多大人都慌了神,有些老人跪了下面,一直哭著磕頭。“大師……你好人有好報,救救我們村里的人吧。我們這些個老頭子出不去沒關(guān)系,可是孩子還這么小……不能讓他們跟著我們一塊死??!”
氣氛無比壓抑,我站在旁邊都覺得胸悶氣短,連忙遠離了這里。不遠處,我媽和江兮兮在一邊的石板上坐著,夜風吹亂了她們的頭發(fā),顯得背影是那么單薄。我鼻尖一酸,把自己的外套脫了,走過去搭在她肩頭。
她推搡了好幾次,都拗不過我,只能無奈接下。我瞅了眼靠在她肩頭睡著的江兮兮,又看我媽疲倦的面容,忍不住有點心疼,“要不你靠著我睡會兒吧,你都兩三天沒休息了。”
我媽莞爾一笑,“媽沒事,反倒是你,這段時間快累壞了吧……”
可不是嗎,從大伯下葬以來,我就沒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每一晚都在擔驚受怕中度過。十多天來,就沒一天放松過神經(jīng)。我沒說話,我媽就摸著我的頭,她問我現(xiàn)在的情況,我也是撿好的給她說。
說完,靠在她的肩膀上。她很輕的嘆了口氣,“這夜……就算再漫長,也總會過去的。等這事了了,你陪媽去你爸的墳前轉(zhuǎn)轉(zhuǎn)。”
我眼眶忽然一酸,很輕的說,“好……”
我媽得了這個應(yīng)諾后,便心滿意足的慢慢睡著了。我生怕驚醒了她,也不敢動,僵著脖子坐在那,眼睛只能盯著山下村子的方向,但沒啥光線,也看不清楚。
可隨著時間推移,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后,出現(xiàn)在我眼前的景象,把我震住了!
從我這個位置看去,正好是對著村尾那顆大槐樹!當初為了把尸體從上面弄下來,除了樹冠,下面的樹枝基本被鋸掉了,如今只剩下一根繩子孤零零的掛在樹枝上,偶爾隨風擺動。
因為綁著繩結(jié),搖晃的時候弧度有點詭異。
遠遠看去,竟像蛇一樣。而槐樹的背后,是荒涼的黃土,再之后便是果園。由于隔得遠,從我這看……果園就好像是綠草地一樣。
看著看著,心底忽然就生出了一股熟悉感!
這感覺莫名其妙,卻又異常強烈!
就好像……我曾經(jīng)也蹲在什么地方,看著這一幕,看了很多很多年!我胸口狠狠一蕩,腦袋里有什么東西閃了一下,可我就是捉不住。我一急,就有點心煩氣躁。這個時候,忽然就瞥見了后面有個人影,我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誰,結(jié)果回頭才看見是二伯。
他伸手壓住我肩膀,“保持這姿勢,別動!”
我一愣,有點納悶,這個變故,也把我媽驚醒了。“哥,怎么了?”
二伯像是沒聽見,跟鬼上身一樣,一直在那嘀咕。“萬物講究負陰而抱陽,故九背后不可無屏障以蔽之,如人肩背后最畏賊風,則易于成疾,坐穴亦然……蓋穴有三吉,葬直六兇,其中……陰陽差錯為一兇,歲時之乖為二兇。力小圖大為三兇。憑福恃勢為四兇。僭上帶下為五兇。變應(yīng)怪見為六兇。陰陽差錯……僭上帶下……變應(yīng)怪見……犯了其三……”
他嘀咕的話,每個字我都聽得懂,可是湊到一塊,我就有點懵逼。
想問他到底怎么了,可是喊了好幾句,他才回過神。而回神后,什么都沒解釋,只是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千萬別動后,立馬拿了羅盤喊人把那八具尸體,全部抬了下去。
我不明所以的坐了好一會兒,期間問了好幾個人,大家都不知道我二伯怎么了。直到在我的視野里,看見二伯跟那一隊人出現(xiàn)了。二伯帶著他們,就出現(xiàn)在槐樹旁邊,然后不知道跟他們在說什么,有人順著槐樹爬了上去。
把上面纏.繞著的繩索放了下來,我二伯搗鼓了好一會兒后,竟然那八具尸體都綁了回去。等一切固定綁好后,我看呆了。
他……
竟然把尸體又按照之前掛在上面的樣子,又掛了回去。
司公道士的假頭做首,放在樹冠上,然后下面是林平安等五個人形成的人形梯。再來另外三人單獨吊在一邊,八人一頭全都綁在一根繩子上后,出現(xiàn)了更詭異的一幕!
我這個位置有點偏,但從這里看過去,尸體擺放的位置,竟然詭異的形成了一個圖形……
這圖形……
有點眼熟!眼熟在哪里呢……
我絞盡了腦汁去想,越是好像快摸到那個點,越是頭痛!這個時候,我二伯速度飛快的跑了回來,顧不上喘氣,兩眼直直的盯著我,“告訴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搖頭,“有點熟……可是我想不起來……”
他按著我的肩膀,特別用力,“那再想!一定要想出來!”
我逼到我頭痛欲裂,我也沒想出來,而他就是不肯放棄。他的兩根手指特別有力氣,掐著我的肩膀,像是要把我骨頭給掐碎了般。我媽在旁邊擔憂的勸,“二哥……風兒他想不起來,你這么逼也沒用??!”
二伯發(fā)狠起來有點恐怖,“現(xiàn)在還有好幾個疑惑點,全看他了!只要他能想起來,這個陣說不定就能找到關(guān)鍵點,找到破解方法,不然我們?nèi)嫉迷谶@陣里等死!所以今天就算是想破了頭,也必須得想出來!”
能破陣?
我心里一緊,立馬咬緊牙關(guān),拼命去回憶這個圖形,到底在哪見過!
疼痛越來越強……
我疼的全身都蜷縮在了一塊,可就是不肯閉上眼。旁邊江兮兮被嚇到了,“易風……你還是閉下眼吧……你眼睛像要鼓出來一樣……”
我思維忽然一頓,天旋地轉(zhuǎn)間,有個記憶瞬間涌現(xiàn)出來。
是了!
眼睛……就是眼睛!
我咕嚕的從地上爬起來,強忍著痛說。“眼睛!這個圖形,我在那個女鬼的眼睛里……見到過!”
二伯一喜,“你確定?”
“確定!就是在她眼睛里看到過……但是……好像比她的……還少了點東西!”
他愣了下,“少了什么?”
我急切的想要表達出來,可是頭又開始痛了,根本沒辦法表達。我二伯尤其急切,伸手一把把我抓了起來,“到底少了什么?”
我深呼吸好幾次,才積攢了一次力氣,“五人人形梯那,應(yīng)該少了一個環(huán)住他們的圈……”
“圈?”我二伯雙眉緊蹙,想了好幾分鐘,忽然丟來一句“讓我再看看”,然后就跑到我大伯的棺材里,一把將我大伯的尸體從里面扛了出來,風一般的往山下跑。
他一走,村民就忍不住了,紛紛湊到我面前問,“什么女鬼?。?rdquo;
我就把上次從樹上出現(xiàn)的女鬼給他們說了,可是說完后,他們都愣了下,互相問了一圈后,跟我說。“不對啊,那個樹上被吊過的尸體都是男的,沒見過哪個女的被吊上去過啊……而且,村子里,好像還沒有女的出過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