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有點(diǎn)反應(yīng)不過來。
我大伯為什么會是閹人……
而這送我大伯上山的八個人,為什么也會是閹人……
這件事,傻子都能知道,絕對不可能是巧合!可如果不是巧合,那是因?yàn)槭裁??難道是……每一個因?yàn)槲掖蟛赖娜?,到最后都會被閹割嗎?/p>
我渾身直冒冷意,這時候有村民在旁邊太好奇了,也悄悄伸出手跟我一樣摸了遍。但反應(yīng)比我激烈多了,竟然嚇得直接把死者的褲子就扯開了。我就在旁邊,根本不用特意去看,就能看清楚那讓人發(fā)憷的傷口!
傷口……很慘烈!
可是那傷口上面……
我腦海一空,頓時整個世界里,只容得下這具尸體!我怔怔出神,伸手就要掀開死者的衣服,可二伯抓住了我手,“沒什么好看的……”
說完,就讓人去把棺蓋合上!
他越是這樣欲蓋彌彰,就越是可疑!我急紅了眼,非要看,他拗不過我,只能妥協(xié)。我鼓起勇氣,撩開了那死者的衣服。只見……死者慘白的皮膚上,有一團(tuán)手掌大小的黑斑特別礙眼!
看著黑斑上的紋理,我渾身一顫,腦袋里想到了什么。然后又急忙把另外七個尸體也都看了一遍,每個人都有黑斑!我又不信邪的跑到了我大伯的尸體上去看,竟然也有這黑斑!
掉在槐樹上的八具尸體,都有黑斑,然后被人閹割了!而我大伯也有黑斑,也是被人閹割了!我身上……
也有黑斑!是不是……下一個死去,甚至被閹割的人,應(yīng)該是我?想到這里,我越發(fā)覺得有可能!如果下一個人不是我,那大伯為什么還會一直追著我,說“快成熟了”。估計他是打算,等到成熟的那一刻,就把我給閹割掉,再殺了吧?
可現(xiàn)在,我的黑斑被二伯處理掉了,現(xiàn)在肚子上只剩下一條疤痕!我有點(diǎn)后怕這背后代表的意思,忍不住有點(diǎn)慌。“二伯,是不是有這黑斑的最后都要死啊……”
“出息?!有我在這,慌什么?”他白了我一眼,用只有我聽得到的聲音說,“這是陰煞氣變成的尸斑,被印上后,會招臟東西,算是有點(diǎn)名堂。但你身上的我已經(jīng)給你抹掉了,再有點(diǎn)名堂,現(xiàn)在也沒了!”
敢情,這黑斑是催命符?。≈灰粯?biāo)記上,那就是下一個要死的人。而只要抹掉,就會沒事了。
聽他這么說,我心才放回了肚子里,沒再繼續(xù)糾結(jié)下去。就因?yàn)槿绱?,我忽略了二伯?dāng)時臉上非常明顯的擔(dān)憂。
………………
黑斑的事解決后,我二伯按照這八個死者的八字,推算出了八個方位。然后讓我們按照他說的這八個地方,挖地三尺,將里面的東西拿回來。走之前,我下意識瞅了眼這些方位,只覺得分外眼熟!
有個是西北邊的黃山頭,有個是東南邊的老灶房……
四面八方,竟是齊全了!
而再仔細(xì)一合計,這八個地方都是在村子邊上。如果按照這八個位置畫條線鏈接的話……
我想著,就有點(diǎn)按捺不住,撿了個石頭,就蹲在地上把我想的畫了出來。東南邊的老灶房……北邊的安家魚塘……
等全部畫出來后,我看著這圖,嚇得差點(diǎn)從地上跳起來。
把所有線全部連起來后,竟然形成了一個八卦圖!
整個村子,就被這八卦圖給圈在了其中!要不是把這些線給畫出來,我都不知道原來我們村子的建設(shè)竟然這么周正!看著這圖,我心臟一緊,憑空生出了一股恐懼。爺爺教的,我大致都忘了。但是有句話,他以前總是念叨在嘴邊。
“陰陽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他經(jīng)常說,萬物就是由此演練而來的。八卦由四象而生,四象中,南火,北水,東木,西金,中央土,即為五行??墒?hellip;…我在這里面沒看見有什么五行的點(diǎn)啊?難道是我想錯了?
可我總覺得……這事,恐怕不再是單純的大伯報復(fù)我們讓他下葬那么簡單了!
我忐忑的不安的跟著李大牛他們,把東西全都挖了出來,送到了山頭上。好幾次我都想問他是不是猜到了什么,可是看他冷靜自若的樣子,始終沒有問出口。
挖出來的東西,是用麻布袋裝著的。大家捏著鼻子,把里面的東西拿了出來,一個個擺好,竟是八個完全一樣的黃布包。里面不知道包著什么,臭氣熏天,稍微靠近點(diǎn)都辣眼睛。
二伯沒過來,只是掃了眼。“挖的時候,坑里可有其他東西?”
李大牛連忙說,“有的有的,坑里可多蜈蚣蛤蟆了……安家魚塘那,還挖出了一條蛇!差點(diǎn)咬到我們幾個,還好我平時上山多,反應(yīng)快……嘿嘿,給它抓著了。”
說著,就獻(xiàn)寶似得把裝蛇的簍子拿過來,結(jié)果里面什么都沒有。李大牛納悶的一直抓腦門,“不對啊,我就是把它放這里的啊。”
我二伯看都沒看,淡淡的說,“你抓的不是蛇,自然不會在這里面。”
李大牛一愣,“那我抓到的是什么?”
“煞靈!”
我嚇得心肝顫了顫,“連煞靈都孕育出來了?”
我二伯點(diǎn)頭,滿臉沉重的把黑狗血拿來,讓李大牛把手放在里面泡著。李大牛懵懂做完后,小聲的問我。“易風(fēng),你二伯這是在干啥子?”
我瞪了他一眼,讓他好好泡著手,才說。“煞氣被聚在一塊,太過濃郁而凝成的形……直白點(diǎn),就是你抓的不是蛇,而是一團(tuán)特別濃郁的煞氣!”
這傻子終于明白了,嚇得一哆嗦,差點(diǎn)把黑狗血全給灑了。
我心里惦記著事,也沒再跟他廢話,急忙跑到我二伯身邊。他蹲在那,在喊人把黃布包拆了。一共八個黃布包,每個上面都畫滿了符號,只是上面浸著油,分辨起來有點(diǎn)費(fèi)力。
我開始還有去注意,可等黃布包全部打開后,我的注意力全在里面的東西上了!
這里面包著的……
都是一些碎骨和碎發(fā),每包如此。我二伯只看了一眼,怒的冷笑連連。“哼!最初我還當(dāng)李安國有這么大能耐,有膽敢謀害我們易家的子嗣,沒想到……不過是被人做了棋子??!”
我一驚,“大伯……是棋子?那這一切,都不是大伯做的?”
他屈指,將手里的占具往大伯嘴里一彈,聲音陰冷。“占具問靈,可聽陰陽事。一正一反,是為一陰一陽。陰陽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用兩儀入口,四象藏而招魂,再用八骨鎖陰陽,這番大手筆,謀的是陣內(nèi)一切生靈,謀的是整個村子里的人命,這哪是他李安國會有的能耐?”
二伯的話,我好像能明白,又好像不明白,隱約間,像是能聯(lián)系起來,可是細(xì)細(xì)一想,又什么都沒有。
不止我,周圍沒有一個人能聽懂他在說什么。可是他后面那句話,卻不難懂。
村長慌的不行,“易大師……你可不可以說清楚點(diǎn)?怎么就成全村人了?不是……就上山的44個人嗎?”
我二伯冷哼聲,“一開始,我也以為只針對你們上山的44人。可是現(xiàn)在我才知道……”他說著,一指地上的黃布,“此物,是從八個方位挖出的,知道這八個位置下曾經(jīng)藏過什么的,可以出來說說。”
說著,他就讓我把八個位置所在地都說了下。我說完后,安靜了幾分鐘后,有個婦人弱弱的站了起來,惶恐的說,“俺……知道。以前俺爸死的時候,司公道士說俺爸怨俺們平時沒好好對他,害他最后病死。俺們怕他回來找俺們,就求司公道士幫忙。他說讓俺在夜半三更的時候,把俺爸之前的碎骨放在安家池塘的西邊向……”
碎骨……
我心里一震,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呼之欲出了。
而隨著這婦人的開口,有幾個人也站了起來,把事情說了下。最后竟然都如出一轍,這黃布里面的碎骨,全是司公道士讓放在那的。地點(diǎn)……也是司公道士指出來的……
很快就弄清了四五個黃布包來源。
二伯看都沒看,讓我去把這些人帶出來,在地上畫個八卦圖,然后讓他們按照黃布包的方位站好。
很快,只剩最后一個黃布包了!我看著已經(jīng)站出來的七個人,總覺得心口發(fā)慌。而這發(fā)慌,隨著最后一個人站出來時,達(dá)到了頂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