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耷拉著腦袋走在汴都的集市上,心有千千結(jié),卻找不到人傾訴,一時間覺得這再熱鬧再繁華似乎都和我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
一想著又要回到冷冰冰毫無生氣的王府,我只有嘆氣的份兒。
嘆氣歸嘆氣,還是得回去呀!我來這里也就認(rèn)識這么一個人這么一處住處。這三天我什么都沒摸清楚,甚至連我自己現(xiàn)在叫什么名字都問不到人。
我到底是誰,在這個地方?府上的人喊我王妃,可是我不是傻子,我能切切實實的感受到這不過真的只是一個頭銜罷了。
王府中的人見到我都是客氣中帶著疏離、恭敬中帶著懼怕,不過有一點倒是都一樣,那就是我并沒有從他們的眼中看到半點兒我是這個王府女主人的事實。
我身邊沒有丫鬟也沒有小廝,來了三天。這三天真的是過了我這一生都沒有經(jīng)歷過的事情。
不是和名義上的夫君一起去看尸體、聽他吟詩看他作畫,就是陪著他研究心肝脾肺腎……
偶爾我拌幾句嘴,但是他對我說的話我一只手都數(shù)的過來。
第一次見面,他說的是,“換身衣服,城北有具男尸,上品。你與我一道去。”
第一天,我陪著他看了那具男尸一整天,他為那具男尸做了一幅畫,但是畫好之后又給燒成灰燼。
第二次見面,他說的是,“研究人體構(gòu)造上乘者只研究尸體,活體居其二。”
第二天我原本以為他又要帶著我去研究尸體,沒想到帶著我去逛了汴都最大的花樓,給我好好上了一堂人體構(gòu)造課。
何謂人體構(gòu)造課呢,就是把一個活著的女人擺在床上當(dāng)成死尸一樣的給我講解人的心肝脾肺腎……
第三次也就是剛剛,他說的話還是離不開尸體,這次說的是女尸,這次說這女尸少見,美哉!
回想起和這個男人相處的這三天,我只覺得腦仁兒疼。
回到王府,府中的侍女小廝一如既往的引我回到了房間之后,把門給鎖上了。我聽著外面開鎖關(guān)鎖的聲響,只是莞爾。
府中沒人真的把我當(dāng)王妃,丫鬟小廝不給我配幾個,每天的日常就是陪著夫君賞尸體,這回到房間就被上鎖鎖在屋子里。
我倒在床上長吁一口氣,這都什么事兒?。?/p>
我就這么平躺在床上,過了許久,聽見外面有開鎖的聲音,我微微蹙眉,到晚飯飯點了。翻身從床上爬起來,看著端著托盤的男人我倒是渾身一怔,怎么是他!
只見他芊芊手指拖著托盤,走到紅木桌旁將東西放下,抬眸看了我一眼,側(cè)身走到珠簾側(cè)掀起珠簾走到了書桌旁坐了下來。
我看著桌上的吃食,咽了咽口水,不明白今天為什么會是他前來給我送飯。
走到桌邊坐了下來,看著托盤里面的菜系,我忍不住的打了幾個干嘔,又是肉,一塊一塊的肉……心里面那叫一個翻江倒海,難受得要死!
我已經(jīng)三天沒有吃過肉了,這看了兩天的尸體,聽了一天的心肝脾肺腎,我哪里還吃得下肉?。。」馐强粗叶加X得心里面翻騰得厲害!
我偷偷瞟了他一眼,尋思著他來給我送飯,也不知道他自己吃過了沒有,開口問道,“你吃了沒,要沒吃,過來一起唄……”
他拿著書卷細(xì)細(xì)的看起著,聽見我的話微微抬眸看了我一眼。話語不咸不淡,像一陣青煙似的。“準(zhǔn)備準(zhǔn)備,明日回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