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魂?
鳳煜微微一愣,原來秦霜缺少的是琴魂,難怪他總覺得秦霜的琴越來越不如從前了。
記得秦霜剛?cè)敫臅r候,那時候,她的琴雖不如現(xiàn)在嫻熟,可是卻能牽動人心,但如今,早已勾不起他的共鳴。
聞言,洛辰有些鄙夷的撇撇嘴,“琴就是琴,哪來的魂,你以為看神話書???”
這回,不只是凰琦,就連鳳煜都怪異的看著他。
“洛辰,出門后,千萬別跟別人說你認(rèn)識本王。”鳳煜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站到一邊,貌似在說,本王要與你保持距離。
“你……”
凰琦搖了搖頭,突然,她覺得自己該可憐這個男人,因為他才是不懂琴音的草包。
“你搖什么頭啊?”洛辰?jīng)]好氣的瞪著凰琦,“你要是那么本事,那你告訴我何謂琴魂。”
凰琦妖嬈魅笑,纖纖食指在額前優(yōu)雅劃過,靈動的大眼輕輕一眨,“世間萬物皆有靈,琴魂,自然是指牽動人心的旋律,琴若無魂,不如去聽赤子哭喊聲。”
嬰兒哭泣的時候,還會讓人心疼,牽動人心,可是琴聲若失去共鳴的旋律,那么它只是噪音,所以她才會說秦霜的琴‘擾’人。
“既然你比秦姑娘懂琴音,那就給我們奏一曲,如果你能引我共鳴,那我就贊同你說的話。”洛辰冷冷輕語,心中暗忖,他就不信了,還有人比秦霜這個第一琴厲害,更別說這個人還是個江湖人士。
此言一出,秦霜雖然依然淡漠,看似無波,但暗地,她卻暗暗看了凰琦一眼,眸中閃過一抹諷嘲。
凰琦是什么來路她很清楚,所以她不相信有人比她的琴更好,她更不喜歡別人貶低她的琴,因為這是鳳煜最喜歡的。
凰琦微微一笑,嘴角勾揚(yáng),意有所指的道:“洛公子對秦姑娘這位朋友真是愛護(hù)有加,既然如此,那凰琦就獻(xiàn)丑了。”
從洛辰開口,凰琦就知道,這個男人就算不是喜歡秦霜,也肯定是欣賞,因為他一直在維護(hù)奏霜,也許鳳煜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剛剛才會說‘你若喜歡,可以把她帶走’,這是鳳煜的一種默許。
凰琦緩緩的走到琴架前,坐下,優(yōu)雅抬手,細(xì)如流水般的音符從她指尖緩緩彈指而出,那是一曲不為人知的旋律,前者悠揚(yáng)悅耳,讓人為之勾唇,舒心一笑,后者轉(zhuǎn)而憂傷,變得有些蒼涼,悲愴驟起,讓人不禁黯然神傷了起來。
直到一曲散盡,那種悲傷,那種揪心的感覺,依然久久縈繞心頭。
“夫人……”
鳳煜也是愣愣的看著她,本以為她年久在江湖,對于這些早已不去碰觸,但沒想到……
記得兒時,他就常聽人說,紅府的大小姐天姿聰明,而且年紀(jì)小小就彈得一手好琴,果真是如此?。?/p>
洛辰手揉眉心,突然不知道怎么開口了。
其實他并不是太懂琴,為秦霜開口,只是因為彼此相熟,但就算他并不懂琴,凰琦的琴,他卻真的聽出了‘魂’,當(dāng)她彈奏的時候,他仿佛看到一個畫面,一個女人,為情而高興,為情而憂傷的畫面,可是聽秦霜的琴,他沒有這種感覺,他只是覺得琴音悅耳而已。
他以為那就是最好的,但不想,這才是獨(dú)一無二的天籟之音。
可是就算如此,他也不好說什么,畢竟一邊是相熟多年的熟人,另一邊卻是真正懂琴的人,他說什么好像都不對。
“夫人的琴音果然是超凡不俗,秦霜自嘆不如。”這時,還是秦霜自己站了出來,也許是為了不讓別人難堪,又或者只是為了讓自己不那么難堪,畢竟別人不懂,但常與琴為伴的她,比任何人都懂,自己遠(yuǎn)不如人。
“既然自嘆不如,那就別有事沒事就彈起,我不想污染自己的耳朵,特別是心思不純的琴聲。”
聞言,秦霜低下了頭,眼中閃過一抹羞憤,她承認(rèn)自己的琴聲中是摻雜著其他,她也知道,以凰琦的琴藝,她肯定聽出來了,可是凰琦用得著當(dāng)著眾人的面再次提起嗎?
這讓她情以何堪?
而且她以為她是誰???
她也不過是崇州王府的假王妃,又不是真主母,竟然拿架子壓她。
“啊,對了,你的屁股還好嗎?”凰琦突然一副想起什么似的說道。
“夫人!”秦霜提高了聲音,有些失控了。
一個女子人家,她竟然在兩個男人面前提她的屁股,凰琦這女人……
她不要臉,她還想要呢!
“難道還沒好?這可怎么辦好???啊對了,我是大夫嘛!我給你看看。”凰琦故作沒有看懂她的表情,一臉關(guān)懷的道。
“不必了!王爺,洛公子,秦霜先行告退。”秦霜冷冷的丟下話,然后氣呼呼的走了。
“哎,惱羞成怒了!”凰琦涼涼的道。
“你呀!”鳳煜無奈的搖了搖頭,都不知道說她什么好了。
凰琦就是一個有什么說什么的女人,她不懂什么是羞澀,更不懂什么是看人臉色,可是奏霜不同,她沒有凰琦那般狂妄,還有厚臉皮,說穿了這女人除了在乎親人就是銅墻鐵壁,無所畏懼。
這廂,洛辰久久才回過神來,“這……她是奏霜嗎?沒被鬼附身吧?她竟然還有脾氣???我還是第一次見她變臉。”
“那說明你運(yùn)氣不錯,一來就看她變臉了。”凰琦懶懶的道,
她就是看不慣秦霜一副做作的姿態(tài),明明望穿秋水,卻一副冰冷的樣子,這樣多沒趣啊!還是有點表情比較可愛。
洛辰回頭看著她,然后又看著鳳煜,有些同情的道:“兄弟,你這王妃好像很厲害,你能行嗎?”
當(dāng)著兩個男人的面,說出那些話都不臉紅一下,而且還一副很高興的樣子,這像女人嗎?感覺比男人還男人。
“行不行也與你無關(guān),對她的事你也不用好奇,沒事就回去吧!本王不留你了。”鳳煜沒好氣的道。
真是哪壺不開提拿壺,他要是搞定她了,現(xiàn)在就不會叫夫人了。
不過這些他都不能告訴洛辰,盡管他是與自己打小一起長大的,因為他不能讓凰琦多一分危險。
洛辰一聲嘆氣,把頭一搖,一臉委屈似的說道:“果然是有了女人沒了兄弟,剛剛還說讓我留在這用膳的,夫人一來,我就可以滾了。”
說罷,洛辰又是一嘆,仿佛在指責(zé)鳳煜的無情。
“行了,別在這里哭喪著臉,你娘還等你回去吧?”鳳煜一語拆穿他的西洋鏡,因為他問他要不要留下來用膳的時候,他已經(jīng)說過不留,現(xiàn)在才來委屈,騙誰??!
“好好好,我走,我這礙事的人就不打擾二位恩愛了。”洛辰說著賊眉輕挑,那表情完全沒有一點傷心。
鳳煜不語,直到洛辰走后才看了凰琦一眼,也許是氣氛有些怪異,又或者是突然間不知道說什么,鳳煜說道:“他說我們恩愛。”
凰琦翻了個白眼,“他傻你也傻???”
“本王倒是希望自己傻!”鳳煜意有所指的道。
“鳳煜,我有喜歡的人了,并不是在說謊。”
“本王知道,就是怡春院那位,是嗎?”本來不想說了,可是鳳煜還是這么說了。
凰琦也沒有否認(rèn),“十年之久了,所以我希望我們的關(guān)系可以簡單一些。”
“如果這是你希望的,那么本王如你所愿。”說罷,鳳煜轉(zhuǎn)身,走進(jìn)屋子,關(guān)上門,把凰琦留在屋外。
凰琦看著他那已經(jīng)緊閉的房門,微微嘆氣,給不起的,就不要給別人希望,也許她剛剛說的話是有些傷人,但只有這樣鳳煜才會死心,以后才不會陷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