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來了?”聽見開門的聲音,紅莫初問道。
“我……”凰琦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可是又咽了回去,“沒什么,就是突然想念叔父了,所以就來了。”
聞言,紅莫初無奈一嘆,“你呀,怎么還跟個孩子似的。”
雖然那么說著,但紅莫初還是對她招了招手,凰琦勾唇笑了,走到他身旁,然后就那么坐下,將頭靠在他的膝蓋上。
“叔父,我們可以先將嶸兒接出來嗎?”凰琦問道。
紅莫初溫柔的撫著她的頭,“還不行,如果嶸兒出來了,太后肯定會追查,那么到時候你就藏不住了,那紅府的仇,該怎么辦?”
“可是活著的人不是更重要嗎?”凰琦抬頭看著他,眼中有些迷茫。
其實有時候,她看不懂紅莫初,就像紅嶸的事,他們明明可以先把紅嶸救出來,但紅莫初卻反對如此。
雖然那么做紅府的仇也許真的會耽擱,可是她總覺得這樣是不對的,因為仇可以有機(jī)會再報,但紅嶸,他現(xiàn)在正受著折磨。
“也許,可是紅嶸已經(jīng)這樣了,救不救又有什么區(qū)別?他的一生還沒有落幕卻已經(jīng)枯萎,所以我們不應(yīng)該浪費機(jī)會,你已經(jīng)站在人前,計劃也已經(jīng)開始,所以……別再說那些傻話了,放手去做你該做的事。”
凰琦眸子里閃過一抹復(fù)雜的情緒,以前只要紅莫初說的,她都可以無條件的接受,因為她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可是現(xiàn)在,他明明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可是不知為何,她的心中卻突然一股淡淡的憂傷與失望。
“叔父,我回去了,花希不知道我出來了呢!要是發(fā)現(xiàn)不見了,她會擔(dān)心的。”凰琦說著站了起來。
紅莫初點了點頭,“記住叔父的話,別分心了。”
“我知道了!”
走出怡春院的后院,凰琦回頭看了眼,微微一聲嘆氣,才轉(zhuǎn)身離開,本以為來到他的身邊能讓自己平靜,可是沒想到……
似乎更心煩了。
屋內(nèi),直到凰琦身影消失后,碧柔有些擔(dān)憂道:“宗主,您說閣主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她可從來沒有這么晚來打擾。”
紅莫初換了個姿勢,淡淡的道:“那丫頭只要遇事就會這樣,她不說,那就說明她還能扛得住。”
“可是太多的事壓在閣主的身上,萬一……”
“沒有萬一,如果遇點事就扛不住,她還怎么替紅府報仇?”紅莫初冷然一喝,明明失去光明的眼眸卻閃過一抹凌厲的銀光。
聞言,碧柔只能低下頭,沉默了。
她就是擔(dān)心所有的事情都壓在凰琦的身上,怕她崩潰了,只是作為叔父的紅莫初都那么說了,她還能說什么?
凰琦慢悠的拐過了幾個街頭,突然,她美麗的瞳眸驀然凌厲,“誰?”
暗處,鳳煜暗叫一聲糟糕,跟太近了!
“給我出來!”凰琦又是一聲冷喝。
鳳煜妖魅的瞳眸沉了沉,考慮著自己是要出去,還是轉(zhuǎn)身離開,但最終他還是走了出去。
看見鳳煜,凰琦微微皺起了眉頭,“你跟蹤我?”
鳳煜一聲嘆氣,“本王沒想跟蹤你,本王只是擔(dān)心你,所以一直守在你屋外,見你出門,又沒帶花希,所以只好跟著。”
聞言,凰琦心中涌出一道暖流,還有一絲淡淡的失落。
鳳煜是擔(dān)心她為紅嶸的事傷心,所以一直守著她,可是為什么擔(dān)心她的人不是紅莫初?而且紅嶸的事,紅莫初也不是很關(guān)心。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怎么不說話?。?rdquo;鳳煜感到意外,以凰琦的個性,他以為只要發(fā)現(xiàn)別人跟著,她一定會生氣。
可是她現(xiàn)在的樣子并不像生氣,反而更像在傷心。
“沒什么,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好像突然多愁善感了起來,我以前從來不是這樣的,我……”
凰琦笑著,可是看著那個笑容,鳳煜心里卻揪了起來,他伸手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前,淡淡輕語,“別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
“那我不笑,我哭行不行???”凰琦有些無理取鬧的道。
“行,本王在你身邊的時候,你想怎么哭都行,不過記得多拿幾塊絹巾,別再弄臟本王的衣服了,很難洗的。”
噗~
聞言,凰琦噗哧一聲,被他逗笑了,“別說得你好像有多可憐,又不用你洗。”
“終于笑了?”鳳煜也笑道。
凰琦嬌瞪他一眼,沒好氣的道:“被你這么一說,就是苦瓜也會笑。”
鳳煜笑了笑,“回去吧!”
“不問我為什么嗎?”
“什么?”鳳煜微愣,一時沒明白她的意思,但隨即就道:“等你想說了,本王會聽著。”
她是指今晚她從怡春院后門進(jìn)去的事吧!
只是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說的秘密,等她想說的時候,他會是最好的傾聽者。
凰琦勾了勾唇,沒有再說什么,就那么與他一路慢步的走回崇州王府,心中的憂傷,似乎也因為他這一鬧沖淡了許多。
第二天一大早,凰琦收到一封來信,信件是來自舒卓阿蘭的,而她的信中只有寥寥幾字:知道你有很多事要忙,所以我也不想打擾你,能見面很開心,等你忙完了,我們再聚。
你永遠(yuǎn)的知友,阿蘭!
看完信,凰琦一聲嘆氣,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丫頭,竟然就這樣走了。”
花希微微一笑,說道:“姑娘,阿蘭公主是心疼您,知道你有些事不能分心,所以才盡量不打擾您,現(xiàn)在花希也總算知道,為什么您每次找她,她都剛好不在,阿蘭公主真是一位值得深交的朋友呢!”
“嗯!”凰琦點了點頭,然后又道:“對了,鳳煜呢?”
“姑娘,您想崇州王了?”花希玩笑似的挑挑眉。
凰琦白了她一眼,“說什么呢?誰會想他??!我只是在想,明帝不知道有沒有再讓他捉老虎。”
“姑娘,您就別裝了,昨天晚上我都看見了哦!您跟崇州王從外頭一起回來。”花希賊賊的說道。
凰琦一聲嘆氣,翻了個白眼,“你這丫頭,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我的心思嗎?”
聞言,花希聳了聳肩,“說得也,您要是喜歡崇州王,那就是要放棄宗主,想來也不可能。”
凰琦喜歡紅莫初可是十年之久,鳳煜怎么可能比得過紅莫初在凰琦心中的地位。
“既然知道不可能,你還胡說???”凰琦沒好氣的道。
花希呵呵一笑,“這哪能怪我?。∵€不是你們讓人誤會了,不過姑娘,您昨天晚上為什么會與崇州王一起回來?而且那么晚了,您出去干嘛?”
“我去怡春院了!”凰琦把昨夜的事說了一遍,“事情就是這樣,雖然鳳煜沒有問為什么,可是他遲早會知道。”
“那我們趕緊讓宗主離開吧!晚則怕生變。”花希提議道。
凰琦支著下頜,片刻沉思,“鳳煜知道我們的事本來就夠多的了,如果他真要對我們做什么,早就動手了。”
“這么說來也是,那您的意思是沒有必要嗎?”
“暫時來說應(yīng)該沒有必要,”凰琦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說道:“對了,我讓你辦的事你辦得怎么樣?”
花?;氐溃?ldquo;都搬到您后廂的房間了。”
“好,這幾天沒什么事別打擾我。”說罷,凰琦站了起來,然后往后廂的房間走去。
后廂的房間里,那本是一個擺放雜物的廂房,但現(xiàn)在,房間里已經(jīng)截然不同,房間清掃得干干凈凈,東西也有序的擺到一邊,而另一邊則放著一個很大的書架,書架上擺滿了書卷。
凰琦走到那些書卷前,拿起其中一卷就開始閱讀。
這些是凰琦讓花希從各國各地尋找而來的醫(yī)書,里面有許多疑難雜癥的療法,可是這些都不是凰琦的目標(biāo),因為她要找的是紅嶸身上的病因,她想知道,為什么一個十八歲的少年,長成會停止在八歲,不管是身高還是智力,紅嶸無疑只是個孩子。
凰琦一直找,一直看,直到第三天,當(dāng)她拿起最后一卷,當(dāng)她以為自己這次會無功而返的時候,她終于找到了。
“縛魂?”那是什么東西???
這廂,聽聞凰琦找到了,花希很是替她高興,可是她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這是一種毒藥,是一種禁錮靈魂般把人體禁錮起來的毒藥,吃了這種毒藥的人會停止長成,就像嶸兒一樣。”說著,凰琦烏黑的瞳眸閃過一抹冰冷。
雖然根原找到了,可是到底是誰把毒藥用在紅嶸的身上?
是明帝?
還是太后?
又或者是對紅府有仇的人?
凰琦不知道下毒的人是誰,但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這個人容不下紅嶸,因為這種毒藥還有一個厲害之處,那就是服藥之人,如果沒有解藥的話,最多只能活十五年。
也就是說,紅嶸只有五年的壽命了,時間一到,紅嶸就會死。
聞言,花希怒道:“真是太狠毒了,公子那時候才八歲呢!竟然要受這么多的苦,那些人就該統(tǒng)統(tǒng)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