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煜光著上身,結實的肌肉,健康的膚色,一看就知道是鍛煉過的好身材。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腹部上那個傷口,鮮血淋漓,而且傷口并不是刀傷,也不是劍傷,而是爪印形的,像是被什么動物抓傷似的。
“大意了!”鳳煜云淡風輕的說了一句,并沒有多余的解釋,“你不是自稱常神醫(yī)的愛徒嗎?給本王包扎一下。”
凰琦瞪了他一眼,“你這深度,如果只是包扎不起作用,要是有用,你就不用叫我來了,不過你為何不請?zhí)t(yī)?”
鳳煜身邊放著一堆染著血,而且用過的綁帶,可見他剛剛也一直在處理,只是沒有效果。
“那么做,本王豈不是等于在告訴全天下,本王受傷了嗎?”鳳煜雖然一臉蒼白,可是聲音卻依然中氣十足,如果不去看他那蒼白的臉,還有那鮮血淋漓的傷口的話,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受了重傷的人。
“那請大夫總可以了吧?”凰琦不是不明白鳳煜那么做的道理。
崇州王府有太多眼睛在盯著,如果傳出受傷的事,肯定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輕則受點騷擾,重則引來殺機,可是人命關天,如果今天她不在,或者她不會醫(yī)術,難道他就不打算請大夫了?
“不是有你嗎?有你這個常神醫(yī)的愛徒在,本王還要請什么大夫?”鳳煜故作輕松的語調(diào),妖冶蒼白的俊臉帶著絲絲頑味。
其實凰琦說的鳳煜不是不懂,但就算懂又如何?他不能讓自己的脆弱暴露在人前,否則他會輸?shù)煤軕K。
“先說好了,我的出診費很高。”
“隨你開。”鳳煜想也沒想就回答,可是不久之后,當帳房管事跟他說凰琦從他那拿走三千兩之后,他就悔青了腸子,而他也終于知道凰琦所謂的很高到底有多高了。
那簡直是天價?。?/p>
明明請個大夫,療個傷,最多也不過是十兩幾十兩或者是百兩的事,但凰琦卻從他這里拿走三千兩,真是夠狠的。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
讓鳳煜自己按著傷口后,凰琦回房取來自己的醫(yī)藥箱,從里頭拿出一些高濃度的烈酒,然后替鳳煜清洗傷口,“麻藥剛好沒有了,你忍忍吧!”
“這點傷不算什么,盡管來吧!”鳳煜一邊回答,一邊好奇的盯著她拿來的那個箱子。
那個箱子形狀很怪異,可是規(guī)劃卻很好,一格一格,一層一層的,很有次序。
里面的東西也長得很奇怪,有些東西像刀,可是卻很小,有些東西像夾子,可是它卻又比夾子精致得多了,總而言之,看著那個箱子,向來自認博學多聞的鳳煜頓時變成孤陋寡聞了,因為箱子里的東西沒有一件是他認識的。
“嘶~”
一陣刺骨的疼痛,鳳煜從好奇中回神,然而待他低頭一看,剎時懵了。
“我說凰琦,你在干嘛?拿我的肚子當衣服在補嗎?”
聞言,凰琦小手一抖,差點沒把手里的針扎進他的褲襠里,嚇得鳳煜差點沒直接暈過去。
“喂喂喂,你小心一點,本王還沒有兒子送終呢!”扎壞了可怎么辦。
“誰叫你說些白癡話了?這叫縫合傷口,可以讓傷口愈合得更快,而且可以有效的防止傷口裂開,也可以起到止血的作用,你懂不懂啊?”凰琦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當衣服在補?
她是做裁縫的嗎?
沒想到一個人的白癡與無知也可以成為一種幽默。
“我……本王沒見過而已,你說了本王就知道了。”此時,鳳煜俊容一片赤紅,覺得老丟臉了,就像無知的老農(nóng),問家里的水要不要錢。
“真不知道你們這些人是怎么想的,明明什么都不缺,卻喜歡拿命去拼。”凰琦說著又繼續(xù)縫合,那動作嫻熟認真,仿佛已經(jīng)做過無數(shù)次。
縫合完畢之后,凰琦再次消毒,敷藥,最后是綁繃帶。
由于傷口在腹部,凰琦也只能在他肚子上綁幾圈,才能讓藥不會掉下來,然而這原本是很普通的醫(yī)療工作,但是……
凰琦的小手拿著繃帶從他腰間穿過,幾乎整個人都貼在他的身上,特別是胸口,也總是因此而碰觸到他,雖然隔著衣服,可是依然能感覺到身體傳來的溫度,還有近距離傳來的體香。
“嗯!”鳳煜突然悶嗯一聲。
凰琦一愣,“痛?我綁太緊了?”
“不……不是。”鳳煜撇開臉,有些支吾的回答。
“有什么不舒服的你得說,畢竟我現(xiàn)在是你的大夫,你若因此而死了,我可是要背責任的。”
“真的不是。”
“那你干嘛……”凰琦正要說些什么,可是卻無意間碰觸到一個硬梆梆的東西,她低頭一看,微微瞇起了眼,“你這是在對我耍流氓嗎?”
竟然起了反應?
她就說他為什么支支吾吾的,原來如此,可是就因為她替他綁繃帶就刺激到了?
她該說古人純情,還是說他沖動?
鳳煜一陣尷尬,“本王是男人,是人類最原始的情欲,與其他無關。”
凰琦淡漠的挑了挑眉,“你倒是很擅長為自己辯駁。”
“本王不是狡辯,本王是……”
“行了,我知道了,我是大夫,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凰琦打斷他的話,說罷,她站了起來,然后又吩咐道:“傷口別碰水,過些天拆了線就可以了。”
“好,本王知道了!”
剛說完,鳳煜竟然就那么毫無征兆的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喂!”凰琦一驚,眼明手快的趕緊扶著他,見他真的昏迷了,才無奈一嘆,“真不知道你為什么要在書房,在房間不就可以直接躺下了。”
不過心中,她卻有些佩服。
麻藥沒有了,除了剛開始也許是嚇了一跳,之后就沒有再吭過一聲,這男人是條漢子,受了那么重的傷,能扛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容易了。
凰琦喊來人,讓人把鳳煜送回房間,然而她剛準備離開,陸封卻正好從外頭走來。
“夫人,王爺怎么樣了?”陸封問道。
凰琦看著他,半響,她諷嘲的道:“他怎么樣你不知道嗎?身為他的貼身侍衛(wèi),你卻讓一個受傷的人獨自待著,你很失職。”
陸封面帶愧色,低下了頭,“這是王爺?shù)拿?,陸封不敢不從,而且陛?hellip;…”
“陛下怎么了?”凰琦聽出一些貓膩。
“這個……”
陸封猶豫著,心想著要不要回答。
“說!”凰琦只是淡淡吐出一個字,威嚴卻盡顯,渾身散發(fā)著不容拒絕的氣息。
陸封再三思考,想到凰琦是醫(yī)治鳳煜的人,所以最終還是說了出來,“其實今天會出門,完全是因為陛下的意思,陛下想看老虎,所以命王爺去捕捉,結果不慎受傷了。”
聞言,凰琦微微瞇起雙眸,眼中一片冰冷,“人常說,虎毒不食子,明帝卻是借虎殺人,真是令人心寒??!”
想看老虎,就叫鳳煜去捕捉,明帝以為老虎是貓嗎?說捉就捉,這擺明了就是讓鳳煜去送死,真是個惡毒的魔鬼。
“所以王爺受傷的事絕對不能讓外人知道,特別是宮里。”陸封說道。
“府里有多少信得過的人?”
“夫人要用人嗎?”陸封有些疑惑的看著她。
“讓他們傳話,就說王爺與我恩愛有加,整天膩在房中,足不出戶。”
“您的意思是……”
“這幾天我會照顧他,門外的,你給我擋著,門內(nèi)的,我也不會讓一只蒼蠅飛進來,總而言之我們現(xiàn)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若出了問題,我的問題也大了去。”
不管是紅嶸,還是復仇,她得從鳳煜這條線上起步,如果這時候鳳煜被明帝清除了,那么她的計劃還得從頭開始,而她不允許這種情況發(fā)生。
“那么陸封謝過夫人!”陸封拱了拱手。
“我也只是為了自己。”
陸封離開后,凰琦沒有再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留在鳳煜的房間。
半夜里,鳳煜就因為傷口發(fā)燒了,凰琦就那么伺候了他一個晚上,直到第二天下午,鳳煜才從昏睡中睜開眼睛,然而入眼的不是丫鬟也不是奴才,而是一個趴在桌案上睡覺的凰琦。
凰琦的睡顏很甜美,五官像雕刻般,睫毛也是長長的,很好看,看著這樣絕色的容貌,鳳煜不得不說,凰琦是個美人胚子,不過……
黑眼圈有點深。
難道她一直在這守著他嗎?
這么一想,鳳煜緩緩的勾起了唇,心中似乎有些暖流在暗暗傳遞,可是他不懂那是什么,他只是知道,他心情愉悅。
鳳煜輕輕轉(zhuǎn)了個身,可是不想,還是把凰琦吵醒了。
凰琦睜開眼睛,就看見鳳煜正看著自己,“你醒了?”說著,凰琦向他走來,然后用手替他測了測溫度,“還好,不燒了。”
“本王還以為你把我處理好就走了。”
凰琦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原本是這么想的,不過沒辦法,因為某個半死不活無法見人的笨蛋,我不得不與你恩恩愛愛的‘膩歪’在房里。”
聽明白她的意思,鳳煜微微勾唇,“這也沒什么不好吧?你我本是新婚燕爾,就當增進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