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我對張揚的身份再次產生懷疑,可我和于染都有傷在身當下也沒說什么。他走在中間攙著我倆往前走了十幾分鐘,就看到于染的路虎,馮家那輛車卻不見了。
上車后于染將車速發(fā)揮到極致,完全不要命的架勢好幾次都差點墜山。開始我還不解,直到看見她白的嚇人的臉才明白,她一定是急需用那團白東西恢復體能。
果然,車子剛開進別墅她就匆忙進屋朝樓上跑去,這段時間我與張揚都坐在車里看著她。
“哥,下車吧。”
等于染徹底上樓,他推開車門就要扶我下車。我搖頭,面無表情地看向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張揚啊,怎么?”他狡黠一笑,淡淡開口:找到你只是為了救雷鈺,至于我的身份你還是不知道為好。
既然目前有著共同的訴求,那就是朋友。我沒再多問,被他攙下車剛進屋門就看到于染倒在樓梯上,正艱難地往上爬。張揚大跑著就要去扶她。
“張揚別過來!”她聽到動靜轉身吼道,說完聲音柔和幾分,“子陵扶我上樓。”
看她這樣我不敢耽擱趕緊上前抱起她往樓頂跑,發(fā)現(xiàn)她的體溫越來越低,每上一層她的身子就僵硬幾分。到了頂樓我直接往中間的香案走去,于染卻讓我把她放下。
寧可自己爬過去,也不想讓我看清那東西。我苦笑著搖頭將她放在地上,轉身下樓。
回到房間后發(fā)覺特別癢,伸手撓了幾下手上竟沾滿鮮血,一照鏡子發(fā)現(xiàn)后背的衣服被染成紅色。奇怪的是我并沒感覺到多痛,也沒有絲毫失血過多的征兆。
脫下衣服發(fā)現(xiàn)背上根本沒有傷口,卻多出一只青色的腳印看上去像是胎記,應該是馮老爺子那一腳踹出來的。反正沒啥大事,我趴著補起回籠覺。
可睡了沒多久我就被后背傳來的刺癢弄醒,再一照鏡子發(fā)現(xiàn)后面那青色腳印比之前大了好幾倍,幾乎將我脖子以下的部分完全遮蔽。
“這··”
我吸了口冷氣,趕緊去敲于染的門。開門后發(fā)現(xiàn)她的氣色果然恢復正常,見我赤著上身過來眉頭一皺問我想干嘛。
“你看這咋回事?”
我說著轉身背對她,她呀的驚叫一聲伸手摸過我的后背,不可思議的說馮老頭分明是活人,怎么還能留下這印記。我問她這是什么印記,于染陰著臉又摸了摸才確定的開口:這是鬼影,是被特別厲害的鬼魂傷到后才會出現(xiàn)的印記!
“啥?他不是沒死嗎?”
于染搖搖頭,淡淡的說跟我上樓。跟在她后面我心想這丫頭帶我上來,明顯是要用她的法子幫我。不免疑惑,她不怕我看到那白乎乎的東西了?
等到樓頂后她連燈都沒開,把我?guī)У较惆盖吧焓秩〕瞿菆F白東西遞給我,讓我嘴對嘴吸里面的氣息。
“這東西還有嘴?”
我納悶的問道,同時睜大眼一看,赫然發(fā)現(xiàn)這團白肉竟是一個嬰兒,上面五官都清晰可見。嚇得直接將死嬰丟出去,身子下意識后退幾步。于染急忙把死嬰接在手中,氣憤的開口:你瘋了?
“你才瘋了,這種事竟然也做得出來!”
我緊握著拳頭朝她吼道,雖然不懂這些但聽過不少與死嬰相關的事,說很多人為了一己私利供奉小鬼、死嬰。原來只當故事來聽,沒想到還真有這事。
“噗··”
見我反應如此強烈,原本滿臉怒色的于染愣了下,緊接著笑了聲說你是不是以為這是死嬰,好好摸摸這是什么,說著再次遞了過來。
她說的真切,將信將疑的拿到手里認真體會起來,感覺這東西粘粘的滑滑的像是米茲粑粑又像是硅膠總歸不會是人肉。我長出口氣說這到底是什么東西,怎么還有五官。
“太歲!”于染微微一笑,“太歲本就極為稀有,而你手中的這尊則是太歲中的極品,人面太歲!”
我聽后腦子里直接蹦出來太歲頭上動土這句話,看著想象中神明或鬼魅般的存在只是一坨肉質體,不由愣了神。
“別傻愣著快把嘴巴貼上去。”
于染催促道,我想了下直接把嘴對著太歲的小嘴貼上去然后猛吸起來。只覺得嘴唇一麻,然后一股清涼傳入我口中并循序擴散到全身,明顯的感覺身體輕松許多。等這股清涼擴散到后背時,傳來火辣辣的疼痛就像后背在火上灼燒一般,豆大的汗滴從額頭冒出。
幸好這感覺只維持了一分多鐘,隨后疼痛連同太歲傳出的清涼感一起消失。
“之前太歲剛幫我療傷,現(xiàn)在靈力不足需要滋養(yǎng)。”
于染拿走太歲重新泡在木盆里,說明天再帶我來一次,就能徹底消除后背的鬼影。說完她帶我出門,咔咔上了鎖。
下樓的時候整個人神清氣爽,回憶起昨晚那詭異的哭聲心想我都看到人面太歲了,她應該不會再瞞我就隨口問了出來。
不料她眉頭一皺,瞪著眼睛開口:你是說,你聽到半夜樓頂有小孩子的哭聲?
“那哭聲很雜好像很多人在哭,那天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就聽到了。”說到這我突然反應過來,指著身下不遠處的臺階,“昨晚我聽到哭聲想來看看,你還在這讓我滾回去,難道你沒聽見?”
說完我就緊緊的看著她,心想千萬別只是我自己能聽得到那哭聲。哪想到她臉色劇變,說她昨晚壓根沒出房間更沒見過我··
我差點沒驚得摔倒,趕緊抓住扶手說你別嚇我。她搖搖頭接著謹慎的在整個樓體內巡視一圈,臉色始終沒變化。隨后她帶我下樓在大廳又看了看,才松了口氣。轉頭問我是不是看錯了,說沒發(fā)現(xiàn)屋里有臟東西。
被她問的連我自己都不確定是不是在做夢了,揮手說算了反正也沒啥事。
于染哦了一聲不帶感情的看了看我,“走點休息。”
我覺得她眼神有些古怪,但最近古怪的事太多了我早就疲于應對,趁著身上的舒爽感還在回房倒頭就睡。
這這一覺睡得頗為舒坦,醒來已日上三竿。揉著眼睛出去發(fā)現(xiàn)張揚坐在沙發(fā)上玩手機,而于染和一個穿著白襯衫的青年面對面坐著。
青年年紀與張揚相仿,卻少了許多的浮躁看上去給人一種溫文爾雅的氣息,見我看過去他還微笑的沖我點頭示意,面色也挺謙和。
我對他第一感覺還不錯,就厚著臉皮上去打了個招呼,然后坐到于染身邊說給介紹下唄。
“看來咱們尋找雷鈺的事情又得往后拖一拖了”她臉上露出一絲歉意,朝對面青年努努嘴,“這是我的好朋友,李天玄。”
“為啥?”
我騰地起身有些不爽的問道,因為馮家的事情已經耽誤兩天,現(xiàn)在好不容易可以動身她又要拖,要知道每往后拖一分,家人就多一分危險。
心里焦急,連李天玄伸出的手我都沒管,只是氣呼呼的看著于染要解釋。
“因為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李天玄微笑著說道。原來他和于染都是杭州這一代的‘散戶’,每個地方每個行業(yè)都有當?shù)氐募?,杭州這里做他們這種買賣的人不少,但大都有利益交插只有少數(shù)人單飛。每當有大買賣出現(xiàn),這些利益團伙就會跟于染、李天玄這種散戶搶生意。
所以一到這時候,散戶們就互相幫助。
我弄明白這種關系后心里很為難,一方面恨不得馬上出發(fā)去找雷鈺另一方面又覺得人家早就開始這種關系,我要從中阻攔也不好。
“蕭哥你先別急,等染染幫我做完這筆生意我陪你們一起去,你看這樣行嗎?”
他說的很真誠。不知為何他說完于染眼睛瞬間亮了一下。他既然混這行,身手肯定不比于染差,不失為一個好幫手想到這兒我咬牙開口:行吧,希望你們早點解決麻煩。
李天玄謝了一聲,繼續(xù)跟于染談論起來。我在邊上聽著,也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來是有位富人家里進了鬼魅,先請的其他人來做法,結果事后并沒解決問題。后來又找李天玄處理這件事,他在做法的時候總是被先來的人從中作梗以至于無法順利祛除邪魅,就想到找于染幫忙。
每個行業(yè)都有競爭,我沒當回事。抬頭注意到邊上的張揚,他就像沒看到我們似得從我來到大廳開始就一直玩弄手機,臉色也平靜的出奇。
想到雷鈺之前給他發(fā)消息的事,我坐到他身邊小聲說你是不是又收到了什么?
他沒說話,卻把手機遞給我。
翻開一看,除了先前看過的照片和雷鈺讓張揚接她的消息,雷鈺的話只多了一句:你們千萬不要進龍門腳。
張揚倒是說了一大堆,問她在哪里現(xiàn)在怎么樣之類的,但雷鈺一條都沒回。
“想你姐了?”
我拍著他的肩膀問道,張揚嗯了一聲,滿臉失落的開口:哥,姐姐會沒事的對嗎?
“或許吧!”
我嘆了口氣,準備把手機給他。卻發(fā)現(xiàn)剛滅屏的手機自己亮了。
我倆對視一眼,猛的看向手機發(fā)現(xiàn)雷鈺又發(fā)了消息:小心多出來的人!
多出來的人?我邊想邊抬頭,最終目光落在李天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