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的黃昏,文雷走在平峰市的凌華街。
平峰市是華亞國西部邊塞第一大城市,臨近沙漠。
文雷在找合適的住處,他已經(jīng)三天三夜沒有睡過。想來想去,只有天盛旅館是最滿意的。他身上沒有多少錢,不得不坐上一輛看著快淘汰的夏利出租車。
司機是女性,穿著的衣服樸素,卻特別干凈,手腕上帶著平峰市地區(qū)女性特有的露水珠手環(huán),瘦弱的手掌,掌心有一層黃蒙蒙的老皮,手背青筋隱現(xiàn)。
這個現(xiàn)象被別人看到,并不覺得奇怪,不過文雷卻多看了兩眼。
再轉(zhuǎn)過路口,就到了天盛旅館,夏利出租車卻被三輛寶馬車擋在中間。
三輛寶馬500在中等發(fā)達城市的平峰同時出現(xiàn)不足為奇,但是車牌后位數(shù)三個二,三個六,三個八,卻讓人為之感到驚訝。
女司機看了一下微閉著眼睛休息的文雷,推車門下去。
三輛寶馬車同時開啟,每輛車下來兩個彪形大漢,一色的黑西服,橙黃內(nèi)衣,蝴蝶領(lǐng)結(jié),腳下皮鞋锃亮,映射著燈光。
“野娘兒們,又超過規(guī)定期限二十天,你欠的一百四十萬增加到一百六十五萬五,馬上還錢吧,否則今晚,你絕對逃不過去的。”為首的黑西服左臉有處刀疤,配著棱角分明、古銅色臉膛,不是一般的霸氣外露。
“我不會還,想怎樣就來吧。”女司機說話干脆,沒有一點猶豫。
一言不和,雙方就打斗起來。
女司機所用是梅花螳螂拳,文雷對這套拳術(shù)的認知,來源于代號龍十六的戰(zhàn)友,他就是梅花螳螂拳高手。
文雷對女司機非常的佩服,敵對五名黑西服,沒有懼色。
不過一群惡狼瘋狂起來,不是女司機能對付的了。一個沒注意,她被踹中胯骨,隨時倒地,隨時一個鯉魚打挺,巧妙的躲過矮個西服男的一記重拳。卻被小胡子西服男左勾拳,打中肩頭。雖不至于受傷,但她身子踉蹌的退后幾步,順勢取出夏利車駕駛座旁的黑皮套,閃亮的蝴蝶刀抄在手里。
文雷明白了,這就是女司機手心有一層老繭的原因,當初根據(jù)老繭邊緣厚度猜到她使用峨眉刺、柳葉刀、蝴蝶刀一類的輕靈小巧兵器。
刀疤西服男目睹了女司機剛才的應(yīng)戰(zhàn),知道不好惹,喝叫了一聲:“一起抄家伙,把她拿下,他瘸腿男人必當拿錢贖人。”
五個西服男依次取來三尺二寸長,厚重的砍山刀。刀鋒銳利,閃過冷光,團團兇蠻之氣隨之飆升。
文雷首先是軍人,才做的特種兵。軍人的血性和正義,促使他從夏利車下來,悠閑的說著:“哥幾個,你們好不地道,五個輪子再加一個備胎,是要把大姐碾壓在地啊。”
“你是什么東西?”刀疤西服男將注意力放在文雷身上。
破舊的青色休閑服,拉鏈鎖到胸口,里面露著很久沒洗的緊身秋衣,褲子膝蓋處破了兩個洞,腳下的旅游鞋泛起毛邊,發(fā)黃發(fā)暗。古銅色的臉膛,略顯瘦削,勻稱的下頜一層胡子茬,那雙眼睛看著沒精打采,像是剛睡下就被喚醒。
“普通的乘客,看著不公,所以前來勸架。”文雷不急不緩的道。
“勸架,你媽媽的是找死。”小胡子西服男一招“力劈華山”,狠狠的砍過來,威力兇猛。武器的沉重,并沒有影響其迅捷,如一道閃電,一道狂風(fēng)。
“我好好的說話呢,你著急動手干啥。你著急,那一定是著急丟人現(xiàn)眼。”文雷微微一欠身,就躲開刀鋒,探出手掌,按在刀背上,沒看他用多少力,小胡子西服男把持不住,往前踉蹌奔出幾步。
砍山刀被文雷搶奪過去,小胡子西服驚訝的站住,卻被文雷橫著揮舞的刀鋒拍到胯骨,慘叫著趴下。
文雷使用了軍體拳術(shù)中的奪刀術(shù),輕而易舉的就把小胡子西服男制住。
“你媽媽的,原來是個橫種,怪不得半路敢冒出來。”刀疤西服男一眼就看出文雷不是善茬子,軍體拳力道用出來,恰到好處,沒有多浪費一分就把小胡子西服男拍倒至骨斷。
正所謂高手寂寞,見對手而心喜。刀疤西服男喝退手下,反身取來砍山刀,立好門戶。
“你比他們強的太多,一個能抵五個,不過我奉勸你換一柄趁手的家伙,再來動手。”文雷抬了一下低沉的眼皮,亮彩由瞳孔深處閃爍出來。
“少你媽媽的廢話,老子把你剁了再說。”刀疤西服男斜著砍過來,但凡這類厚重的刀械,適合劈、砍,所用的氣力也超強。
文雷躲刀、還手,一氣呵成,他所用是軍體功夫中的點刀術(shù),這樣一來,耗費的力量相對小些。“當啷”一聲,文雷的刀壓住對方的刀,平淡和緩的口吻道:“你在用刀之時,膝蓋微微彎曲,證明你很少用這類笨重武器。而真正的此類刀高手,絕對不會有這樣的現(xiàn)象,你雙手的繭層,證明你是一個使用苗刀的高手。”
“少廢話,再打。”刀疤西服男心里吃驚,表情卻絲毫沒帶出來。
“你已經(jīng)敗了,去陪你的同伙吧。”文雷話語聲中,一招“落葉掃”,砍山刀快如疾風(fēng),在刀疤西服男沒來及抬起兵器之時,重重的被拍在胯骨,隨著“喀吧”一聲,身體倒地,砍山刀被文雷收入手中。
這速度,刀疤西服男自覺無法比擬,他已倒下,兇狠意識卻沒倒下,指揮著四個手下將文雷包圍。這四個手下也不會是文雷的對手,但可以拖時間,他打電話讓更厲害的人來對付文雷。
刀疤西服男撥通了號,沒來得及說話,幾輛警車飛馳而至,警察迅速包圍現(xiàn)場,狙擊手找到合適位置,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目標。
文雷扔掉兩把砍山刀,第一個被拷上了手銬。眾多西服男和女司機也一并被帶上警車。
“我要見你們局長。”文雷被審訊時,只說這句話。
“你想見就見,以為自己是誰,老實交代你的底細,要知道我們的政策,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審訊文雷的肥胖男警察瞪了一眼,很少遇到這樣不開化的怪人。
女司機程煙已經(jīng)錄了筆供,并提供了手機拍照影像,證明文雷被持兇器的歹徒圍擊,才出手把對方打傷,純屬自衛(wèi),只要文雷說清楚來龍去脈的,做完筆錄,即可無事放行。
可他偏偏逆水行舟。
“再說最后一遍,我要見局長。”文雷見肥胖男警察拍桌子瞪眼,他不等了,三下兩下就把手銬子打開,立起身子,朝著電話機走過去,“你們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懶惰了,這個電話我自己來打。”
肥胖男警察愣住了,在他眼皮子底下,案犯就把手銬子打開,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一旁陪審的女警一個箭步就過去,施展了擒拿手,當抓住文雷的手腕,卻滑了一下,被文雷輕而易舉就破解了。
“你生氣的樣子特別好看,胸脯比坐著時高出一罩杯,小蠻腰勻稱,看上去彈性就好,臀部非常圓潤,夠得上一級美女的級別。無論坐著,還是站著,都有女人的魅力,夠得上警花的級別。”文雷撞了一下,陪審女警就被撞到墻角。
文雷繼續(xù)向電話機走去,陪審女警手里的槍頂?shù)搅怂暮竽X。
“我不喜歡被人用槍頂著,更不喜歡嬌滴滴的美女使用這類冰冷的家伙。”文雷像是開玩笑的語氣。
肥胖男警察看到了文雷雙肩微動,這是要轉(zhuǎn)身的跡象,但后面的動作,他沒看清,陪審女警的手槍到了文雷手里,黑洞洞槍口放在陪審女警胸前的溝壑之間。
“在這里射一顆紅豆,會讓你的美麗增加幾分。”文雷用了點力量,把槍口往前推了一下。
陪審女警當警察時間雖然不短了,但從沒見過這種陣勢,嚇的臉色蒼白。
正此時,審訊室的門被撞開,平峰市公安局刑偵隊長董星飛手持微沖闖進來,后面還跟著數(shù)名武警,五人的槍口對準文雷,其余的包圍了審訊室。
董星飛剛剛調(diào)出資料,文雷竟然是七二九越獄的重大案犯。
所有在屋的警察慌神了,面對窮兇極惡的罪犯,他們不害怕,但是案犯劫持了陪審女警,這使他們?yōu)橹鶓?,投鼠忌器?/p>
“我不想把你們當作對手,去給局長打電話,我馬上要見他。”文雷這話,完全是命令的口氣。
事關(guān)重大,董星飛做不了主,命令肥胖男警察按照文雷的話去做。
五分鐘之后,進來個中年警察,一臉堅毅,額頭略有皺紋,代表的不是老態(tài),而是滄桑。中年警察就是平峰市公安局局長展烈。
他目睹審訊室的境況,表現(xiàn)出來的是鎮(zhèn)定和運籌帷幄。
文雷掃了一眼展烈的徽章,說道:“展局長,我單獨和你說話。”
“好的。”展烈一揮手,命令在場的警察全部出去。
“局長,他可是A級通緝的七二九越獄重犯。”董星飛并沒有撤槍,更沒有動一下身子。
“少說廢話,服從命令。”展烈在文雷越獄的當即,就收到傳報,越獄重案犯可能流落到平峰市一帶,今天果然遇到了。這樣的厲害人物,如今用槍劫持女警,一旦矛盾激化,后果更不堪設(shè)想,所以必須撤下所有手下,再從長計議。
董星飛率領(lǐng)武警走出審訊室,埋伏到周圍。
展烈平靜的問道:“你可以說了,為什么要見我?”
文雷把槍還給陪審女警,并用其掩護身子,到門口,把她推出去,迅速關(guān)閉房門,鄭重的口吻道:“證明我身份的東西在我的手機里,你啟動技術(shù)部門A+級系統(tǒng),掃描手機內(nèi)部的商標。”
一聽到A+級系統(tǒng),二十年的老公安展烈,忍不住震動了一下,這個系統(tǒng)已經(jīng)兩年沒用到了,此乃國家公安部特種戰(zhàn)隊專用系統(tǒng),屬于華亞國軍界絕對機密。
除了公安部特種戰(zhàn)隊締造者元帥及他的直接手下,還有地級市以上公安部門一把手局長知道,別人絕對不知。
展烈親自拿著文雷不知多長時間沒有用過,按鍵已經(jīng)被塵埃掩住的手機去技術(shù)部門,啟動A+級系統(tǒng),在商標上掃描出一個金色的龍頭,他刻不容緩的就用密線上報。
“至尊龍頭,他終于回來了,我想他一定沒死,他終于回來了。”元帥的激動話聲通過密線,傳到展烈耳朵里。
這是展烈和元帥第二次通話,如果不是如此的特殊情況,展烈沒有資格和元帥直接通話。
“我馬上飛往平峰市。”元帥又道。
“您什么時間出發(fā)?”展烈要盡快見到元帥,對于至尊龍頭的事件,他無權(quán)處理。
“立刻。”元帥毫不猶豫,斬釘截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