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廢物,給我滾!”
幻天衣怒氣沖沖的離開了后山,跪在地上的官兵好不氣惱。他心中暗暗記住了水青月,千萬不要被他抓住,若是有朝一日栽在他的手里,他非折磨死她不可!
等到后山徹底沒了人聲,水青月和玉顏缺才從林子里走出來。玉顏缺調(diào)侃道:“變聰明了嘛,知道用腦子也可以解決事情的。”
“......”
水青月看了玉顏缺一眼,默不作聲的走了。玉顏缺忙追上去,與她并肩走,問道:“生氣啦?嫌我拖累你了?”
“沒有。”
水青月的確沒有生氣,玉顏缺攔住她,又問:“那你怎么都不理我啊?也不跟我說話?”
“我只是沒什么好說的。”
玉顏缺不信,認(rèn)定道:“你就是生氣了,你覺得我給你惹了麻煩。你不想理我了嗎?”
“......”
水青月無奈的看著玉顏缺,將自己心中的真實想法說了出來,“玉顏缺,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一直徘徊在我身邊。而我,竟然慢慢喜歡上了有你在身邊的時候。順著這種日子走到了今天,可是今天我才發(fā)現(xiàn)。我對你的了解少之又少,我根本都不了解你,卻一步步的陷入到你的溫情之中。我覺得我很傻,我都快要忘了我自己應(yīng)該做的事情了。玉公子,我很感謝你開始的相助,我們就此別過吧。”
水青月沒有一絲猶豫的從玉顏缺身邊走過,決絕果敢。明明鼻間還能嗅到一縷她獨有的淡香,可是再回頭,佳人的背影卻早已消失不見。
月老廟門口,綠蕊還在等著水青月,見到她來,欣喜道:“姑娘,你可算回來了。真是擔(dān)心死我了!”說完,她又往水青月身后瞧了瞧,疑問道:“哎,玉公子呢?他不是找姑娘你去了嗎?”
水青月?lián)u頭,說:“以后他都不會來了,綠蕊,咱們回去吧。”
綠蕊驚訝,不解道:“玉公子以后都不會再來了?姑娘,為什么呀?你們鬧矛盾了?因為玉公子沒有如約先到?”
水青月聽著綠蕊那一大堆的問題便頭疼,只回了兩句,“我哪里是這么小氣的人,只不過我與他不是同一路人罷了,早些分道揚鑣也好。別再問了,我很累,趕快回去吧。”
綠蕊只好閉嘴,跟在水青月身后。
但主仆二人剛剛走到醉紅樓大門口外,就看見醉紅樓被一群官兵包圍。為首的,正是今日被水青月利用的那個人。她慌忙拉著綠蕊躲在旁邊府上的大石獅子后面,綠蕊驚了一跳,問道:“姑娘,怎么了?”
水青月讓她閉嘴,瞧這架勢,一定是幻天衣派人來捉拿自己的。水青月拉起綠蕊就往后面走,綠蕊也發(fā)現(xiàn)了醉紅樓的不對勁。可是二人剛走了一小段,就被抓出來的花娘發(fā)現(xiàn)了。花娘指著水青月的背影大喊:“官爺,在那兒!在那兒!你們要找的人,就在那兒!”
那個官兵立馬就認(rèn)出了水青月的背影,吐了口痰在地上,啐道:“你奶奶個腿兒的,還敢跑!老子今天剁了你!兄弟們,全部給我追!誰先抓住她,老子就請誰喝酒!”
百姓們紛紛被嚇得四散躲竄,官兵個個兇神惡煞的舉著大刀往前面追??墒亲分分嘣戮筒灰娏?。
躲進(jìn)茶樓里的水青月假裝沒事的坐在了二樓靠窗戶的位置,綠蕊直喘氣,將小二給她們倒的茶咕咚咕咚兩口喝完。她問道:“姑娘,那些官兵是怎么回事兒???”
那些官兵猜到水青月是躲起來了,便開始從周圍的店鋪茶樓開始搜查。
聲音就在樓下,馬上就要上來了。水青月看著綠蕊,心里思忖著。她才小小年紀(jì),不應(yīng)該被自己連累。想到這里,水青月忽然對綠蕊說:“綠蕊,他們是沖著我來的。待會兒我去把他們引開,走遠(yuǎn)了你自己就趕緊回醉紅樓?,F(xiàn)在唯有那里是安全的,記住了嗎?”
綠蕊一臉茫然,到了嗓子眼兒的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官兵就已經(jīng)上來了,一眼就瞧見水青月,大喊道:“大人,她在這里!”
聲音一落,立馬就有更多人沖上來,水青月瞪著窗戶直接跳上了與茶樓比鄰房屋。踩著滑不溜秋的青瓦蹬蹬往前跑,那些官兵笨拙,一踏在瓦上面就摔了下去。氣得官兵大人直跺腳,大罵手下人都是廢物。
水青月見甩開了官兵,便從屋頂跳下落進(jìn)一條堆滿了雜物的巷子里。然而,薄藤花桃姬站在了她的面前。水青月大驚,還未出手,便被薄藤吹過來的迷煙迷暈過去,沒了意識。
*
“淋一桶冷水,把她弄醒!”
水青月睜開眼睛,從頭上開始往下流的冷水沁進(jìn)了眼睛里面。眼睛發(fā)澀,她皺了皺眉,抬眸與一個淡紫發(fā)色女人的目光對上。
這也是幻天衣手下的風(fēng)云十二姬其中一人,名叫青木如雪。最擅長用毒,在她手下被毒死過的人,數(shù)以萬計。
水青月雙手雙腳都被捆上,渾身動彈不得。她側(cè)目將左右看了看,猜想這里應(yīng)該是座密牢。除了她們,應(yīng)該沒有人會找得到。
青木如雪手里端著一鼎巴掌大小的雕花鏤空古銅色香爐,里面并未被點燃。青木如雪雙指鉗住水青月的下巴,笑道:“青月姑娘,知道這是什么嗎?”
水青月垂著眸子,好似沒有聽到她在說話。青木如雪也不惱,淡笑著解釋,說:“這個,叫做瞑目香,只要我將它點燃。它熏出來的煙霧就會把人的眼睛毒瞎,你想試試嗎?”
水青月心里明白這些人都是因為想要引出玉顏缺才抓的她,在沒有完全發(fā)揮自己的利用價值前。水青月應(yīng)該不會有性命危險,雖說心中是那么想,但是她并不能完全猜透幻天衣的心思。水青月看著那盞小香爐,為自己辯解道:“你們?yōu)楹慰偸亲分也环??我與你們想要找的那個人不過是妓子與恩客之間的關(guān)系,你們真的認(rèn)為,抓到我,就能威脅到他了?”
青木如雪放下香爐,手里卻拿著火折子。一會兒把它吹燃,一會兒又把它滅掉。狀似隨意的說道:“不管行不行得通,這都是一個辦法。我們好不容易追到了昆侖居的蹤跡,怎么會就此放棄呢?姑娘,實話告訴你吧,我們也不是有意為難你,只是誰叫你和昆侖居的玉顏缺走得近呢?為了殺他,我們桃花門可是苦苦耗了四年多的時間!”
“就因為他搶了你們的生意?就一定要殺他?”
水青月想起在后山幻天衣說的話,這種江湖門派之爭,常常都是暗中斗爭。但沒想到,桃花門和昆侖居,竟然明面上就已經(jīng)撕破了臉。
青木如雪淡淡一笑,搖頭道:“桃花門也和昆侖居一樣是做拿傭金殺人的,而且比昆侖居在江湖的起源更早。不過是有人出了天價,要他玉顏缺的腦袋罷了!”
原來如此,水青月算是明白了。雖然不明白那個出了天價的人為何要殺玉顏缺,想來也是和玉顏缺有仇的人。
這時,密牢的機關(guān)門被打開。薄藤走了進(jìn)來,她掃了青木如雪一眼,問道:“你用毒了?”
青木如雪連忙搖頭,笑嘻嘻的把香爐捧在手里,說:“還沒開始呢。”
“你下去吧,今夜我來守著這里。”
“是。”
青木如雪離開之后,薄藤一人坐在密牢內(nèi),也不說話。水青月閉上眼睛,覺得這些人真是可笑。憑什么就拿一個對于玉顏缺來說毫不重要的人來要挾他?
帝都內(nèi)街的打更人鳴了一鼓,三更已到。正是好寐的時候...
水青月渾身僵硬,身體里面的血液似乎都要凝固了。她睜開眼睛,瞧見薄藤正撐著腦袋假寐。忽然,一聲細(xì)微的動靜傳進(jìn)了二人的耳朵里面。
薄藤猶如一只銳利的鷹隼般睜開了眼睛,她緩緩將手挪向腰間的鞭子......
機關(guān)轉(zhuǎn)動,門開了,青木如雪走進(jìn)來就急忙一個飛跳。躲開了薄藤的鞭子,見來人是青木如雪,薄藤這才放心。斥責(zé)道:“你這個時候來做什么?”
青木如雪走過來,伸手摸了摸鎖著水青月的腳鏈?zhǔn)咒D,說:“我就是過來看看,她跑了沒。這些刑具結(jié)不結(jié)實,如果不結(jié)實,下次我再讓人重做。”
薄藤腳步往后退,看著舉止怪異的青木如雪。她平時說話并不是這樣喜歡身子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人啊,而且這三更半夜,青木如雪不休息跑來這里,就為了看水青月的手銬結(jié)不結(jié)實?
薄藤的心里一下子就警惕起來了,問道:“你到底是誰。”
青木如雪朝她吐了一下舌頭,嘻嘻笑道:“你猜啊。”
“來——”
薄藤話還沒有喊出來,青木如雪忽然就彈起手中的珠子打進(jìn)了薄藤的喉管里面。薄藤被卡住,雙手撓著自己的脖子,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青木如雪解開水青月的束縛,帶著她往外跑時,薄藤忽然揮起鞭子過來。水青月大驚,將青木如雪甩了出去。薄藤為了抓到機關(guān)關(guān)門,亂沖亂撞,將桌子上的瞑目香撞進(jìn)了火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