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居。
明亮的大堂笙歌不斷,堂中舞女個個風(fēng)姿綽約,身段玲瓏。里面坐著不少人,飲酒作樂,談天說地。
美女、美酒、美食。
這哪里是外界傳說的殺人煉獄,這分明就是人間樂土??!
水青月看著這幅景象,終于冷靜不下去了。問道:“這兒真的是昆侖居?”
“不然呢?”
玉顏缺帶著水青月往旁邊的側(cè)門走,偶遇一個下人打扮的男人,看見玉顏缺,傻乎乎的行了個禮,“主子,你回來了。”
“嗯,去忙吧。”
“主子,你受傷了?”
“沒事。”
“哦。”
水青月驚訝,主子?玉顏缺......是這兒的主人?
推開房門,屋內(nèi)的夜明珠照亮了每個角落。水青月站在屋中間,一遍又一遍想,這兒真的是那個神秘的殺手組織,昆侖居?
“發(fā)什么呆呢?”
玉顏缺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來,看著玉顏缺將沾滿了鮮血的衣服扔掉。左手笨拙的解開紗布時,水青月走上前去,說:“我?guī)湍惆伞?rdquo;
玉顏缺沒說什么,老實的坐好,只是目光卻一直鎖定在水青月那張認真幫他處理傷口的臉上。
“好了。”
水青月小心翼翼的把止血紗布打好結(jié),正要往后退,玉顏缺忽然伸手一把抱住了她的腰。水青月大驚,失聲道:“你干什么呀!”
玉顏缺的側(cè)臉貼在她的小腹,笑道:“還能干什么,抱你,不行嗎?”
水青月沒動,嘴上卻說:“還記得我上次說過的話嗎?”
“當(dāng)然記得,若是對你有任何輕浮舉動。你就砍了我的手,我記得清清楚楚。”玉顏缺單手環(huán)著水青月的腰,繼續(xù)道:“但你好像又忘了一件事。”
水青月挑眉,問道:“什么?”
玉顏缺放開她,站起來。高大的身軀將她面前的光亮全部擋住,眼神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水青月,說:“不是說誰先到摘星樓,就要答應(yīng)對方一件事嗎?”
水青月眼皮跳了一下,點頭道:“是,我的確說過。”
玉顏缺忽然把左手張開,淡然的說:“我要你答應(yīng)的事情呢,就是從此以后,無論什么輕浮的舉動,我都可以對你做。”
“......”
水青月眼風(fēng)里掃了他一眼,側(cè)頭看向旁邊,不答應(yīng)道:“這個要求太過分了,我不可能答應(yīng)。”
“沒有討價還價,你必須答應(yīng)。”
“你!”
下一句話還沒有說出來,水青月就被玉顏缺挑起了下巴,四目相對,溫暖的光芒之中。漸漸流瀉出曖昧的氣息......
咚咚咚。
忽然,外面?zhèn)鱽硪粋€傻乎乎的聲音,“主子,錦姑娘回來了。她正找你呢...”
玉顏缺笑了笑,收回了手。說道:“讓她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出來。”
“是。”
看著正穿衣服的玉顏缺,水青月不確定的問道:“錦姑娘?是誰?”
玉顏缺想了想,回答說:“一個,女人。”
“......”
玉顏缺出門前,回頭叮囑道:“你先休息吧,我一會兒就回來。”
水青月當(dāng)然不會好好休息,等外面的腳步聲遠了,水青月就試探的把門開了一條縫。確定外面沒人,才走出去。
只是......剛踏出一步,就被一個聲音嚇了一跳。
“夫人,有什么事嗎?吩咐阿福去就可以了。”
水青月瞪著這個無論長相還是聲音都傻兮兮的阿福,他目光呆滯的看著水青月,等著她的吩咐。水青月詫異的問:“你什么時候來的?”
阿福傻傻的眨眼,說:“主子讓我守在這里,說夫人有任何需要都讓我即刻去辦。”
“......”
水青月?lián)u頭,往里面走,客氣道:“我沒有什么需要。”
“夫人好好休息。”
“嗯,去吧。”
看著阿福胖胖的身軀漸漸消失在視線里,水青月才舒出一口氣倒在門后面。什么?夫人?她發(fā)出了一聲無語的笑,才認識多久?他根本就不了解,竟然說自己是他夫人?
“瘋子。”
水青月睡在床上,望著帳頂?shù)你y白流蘇,眼中卻蕩漾起一絲又一絲甜蜜。
她不知道什么時候玉顏缺睡在了自己身邊,只是被外面刺眼的陽光驚醒。睜開眼睛時,起先是驚訝的,但很快又鎮(zhèn)定下來。她見玉顏缺還戴著面具,忽然大著膽子伸手想要揭開他的面具,可是手還沒碰到面具的輪廓,就被玉顏缺抓住了手。
她急忙心虛的把手縮回來,身子側(cè)向另一邊。
玉顏缺語氣疲乏,卻不忘開玩笑,說:“就這么想看我長什么樣子?是不是如果我長得太丑,你就會立刻離開我?”
水青月剛才被逮個正著,現(xiàn)在滿臉通紅,也想不出什么話來回答。玉顏缺以為她生氣了,解釋道:“我開玩笑的,你別放在心上。”
“我沒有...”
兩人還沒說幾句話,外面又響起了阿福的聲音。
“主子,錦姑娘找你。”
“......”
水青月心里倒真的好奇,這個錦姑娘是誰。莫非......是玉顏缺的正室?不然總是找他干嘛?
然而,玉顏缺也耐心的讓阿福傳話,自己馬上就過去。
他下床,水青月坐起來,說:“我今天要回醉紅樓了。”
玉顏缺點頭,道:“嗯,也可以。昨夜沒有回去,估計花娘的心里還擔(dān)心我把你拐跑了呢。”
水青月:“......”
“我讓人送你下山,今夜再來找你。”
玉顏缺臨走前就說了這么一句話,水青月呆坐在床上,想說點兒什么,但是什么也沒想到。
最后還是阿福把水青月送下了山,山腳下,阿福指著小路說:“夫人,沿著這條路一直走就能走到市集了。阿福先回去了,夫人慢走。”
水青月望著阿福的背影,本想問問阿福這個錦姑娘是誰。但是想來想去,自己為什么要管那么多?錦姑娘是誰與她何干?
水青月沿著小路,果真到了市集。
經(jīng)過一間糕點齋的時候,水青月看到了元寶。她急忙躲起來,聽見里面的老板說:“聽說郡主遭了刺客,郡主沒事吧?”
元寶抹淚,點頭說:“沒事兒了,就是一醒來大吵著要吃你家的桂花酥。雖然還要臥床一段日子,但是聽聲音,已經(jīng)是生龍活虎了。”
“那就好那就好,都是郡主善有善報啊。”
“嗯......”元寶想著想著,就開始掉眼淚,拿著桂花酥忙往神侯府跑。
水青月從墻后面出來,緊緊蹙著的眉毛終于舒展了。
醉紅樓里,花娘氣得渾身顫抖,姑娘們個個坐在凳子上,竊竊私語。
水青月走進來,見花娘那般模樣。很是不解,終于看到她回來的綠蕊忙把水青月拉到一旁,說:“姑娘,你知不知道,昨夜劉大人府上發(fā)生了命案。全家十幾口人全被殺了!現(xiàn)在外面到處都是抓兇手的官兵,以后沒事兒,可要少出門!”
水青月這才明白,為何街上的官兵比平日了多了些。她看向花娘,問:“那她,怎么這樣?”
“花娘呀?”綠蕊偷笑,說:“昨天花娘讓錦姑娘去服侍劉大人,可是半道上錦姑娘逃跑了。直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花娘氣得夠嗆,買錦姑娘的時候,她可是花了四十兩?,F(xiàn)在不僅一個子兒沒賺回來,反倒賠了夫人又折兵。”
說完,那邊坐著的花娘又開始咒罵起來。說什么自己早看出這個妮子不是什么好人,一定是和那群男人合伙來騙錢的?;镌较朐缴鷼?,回到房間里鬼哭狼嚎起來。
水青月坐在屋里,說道:“至于為了四十兩銀子就哭成這樣嗎?她這醉紅樓,每天能少賺那四十兩?”
綠蕊為她倒茶,嘻嘻笑道:“姑娘你哪里知道,花娘是個守財奴。吃不得虧,就算是掉了一個銅板也會心痛得發(fā)脾氣!”
水青月無語,對花娘的性格很是無語。道:“好了,你先出去吧。”
“是。”
綠蕊退了出去。她正喝了一口茶,腦中忽然一個激靈。
錦姑娘?
錦念晗,莫非是昆侖居里的那個錦姑娘?
水青月拿了劍,悄悄出去了。她翻進劉大人的府里,現(xiàn)在劉大人的府上已經(jīng)被官兵貼了封條。尸體也全都被帶到府衙去了,府上全都被清掃干凈,沒有留下一絲痕跡。水青月?lián)淞藗€空,她回到醉紅樓,花娘正歪坐在門前流淚呢。
“如霜,你上哪兒去了???”
水青月把劍藏在身后,說:“外面,看熱鬧。”
“熱鬧?外面有什么熱鬧可看?”花娘伸了伸脖子,可惜醉紅樓的樓太高,把她視線全擋了。
水青月進屋,只是順口說了一句,“劉大人一家死了,我去看了兩眼。”
花娘拿起手絹兒擦眼淚,隨口說道:“不就是買兇殺人,這你都不知道。”
“買兇殺人?你知道?”水青月又重新走了出來,好奇的看著花娘。奇怪,她是怎么知道的?
花娘點頭,說:“還不是聽錦念晗那個死丫頭說的,有人出錢讓昆侖居的殺手殺了劉大人一家。那個死丫頭就是害怕被殺才逃跑的!我就知道!”
“錦念晗?”
水青月重復(fù)了一遍這個名字,眉目之間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