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不是鬼?也沒被鬼上身?”我有些愣了,呆呆的回應(yīng)說道。
聽我這么一說,他眉頭一挑,怒聲道:“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還鬼上身,哪只鬼敢上老子的身,活膩歪了……”
說到這,他的話猛地一頓,眉頭緊皺回頭看了一眼病房的門口。
“等會再找你算賬!”他松開了我的衣領(lǐng),快速將手伸進(jìn)懷中,從懷中拿出了一根半尺長的毛筆。
這根毛筆有點(diǎn)特殊,筆桿很細(xì),但是筆頭很粗。離得比較近,我能看到這毛筆的筆桿上密密麻麻篆刻不少符文,筆頭隱隱閃過些許金黃色的光芒。
他一手持筆,蘸著另一只手上的鮮血,一腳將病房的門踹關(guān)上,然后用蘸著鮮血的毛筆在病房門后快速的畫了起來。
他畫出來的符文我不認(rèn)識,邊畫邊低聲念誦著什么,那明明沾染了鮮血的毛筆,畫出來的符文竟然不是血紅色的,而是像涂抹了一層金粉似的,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砰砰砰……”病房外傳來瘋狂的拍門聲音,像是有很多東西在撞擊著病房的門,但是從門上那小玻璃窗看向外面,確確實實沒有看到有什么人影。
房門撞擊的聲音急促,那高大青年畫符的速度也很快,當(dāng)他在病房門門后花完了幾道符文之后,那幾道符文像是相互之間有了感應(yīng),淡淡的熒光流轉(zhuǎn),有一種活過來的感覺。
門外的動靜消失了,但是這青年并沒有就此罷休,轉(zhuǎn)過身來幾步?jīng)_到病房窗戶那邊。他手中的毛筆再度沾了沾另一只手上的鮮血,剛要去關(guān)窗戶,異變突發(fā)。
驀然間,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人出現(xiàn)在窗外,七竅流血,臉色慘白,扒著窗戶要從外邊爬進(jìn)來。
這他媽是十八樓??!雖然知道你是鬼,但是用這種方式出場有點(diǎn)過分了吧!
正常人要是見到這一幕肯定會被嚇出心臟病的,可是那個身材高大的青年明顯就不在正常人的范疇之中,很淡定的模樣。
“吃屎去吧!”他冷哼一聲,手中的毛筆直接戳在了那女鬼的額頭,手腕一轉(zhuǎn),手中毛筆輕抖,一個小小符文瞬間出現(xiàn)在那女鬼的額頭上。
“啊~”凄厲的慘叫在窗外女鬼口中發(fā)出,可是那慘叫之聲剛傳出口就戛然而止了。
女鬼額頭上的那符文猛地閃爍一下,然后就看到那只女鬼的身體快速化為了黑煙,消散不見了。
青年很不屑的哼了一聲,從容的關(guān)上了窗戶,嘟囔說道:“小小陰魂也敢來嚇老子,死了還留戀陽間不去投胎,想上天??!”
嘟囔完之后,他快速的在關(guān)閉的窗戶上畫著符文,嘴里依舊念叨著我聽不懂的話,似乎像是咒語之類的東西。
幾秒鐘之后,他收起了毛筆。
被他這么一弄,房間內(nèi)的溫度回溫不少,沒有了那種陰森的感覺。房中的燈光也明亮了起來,不過走廊那邊依舊陰暗,外面仍是死寂一片。
他做完這一切之后,面色不愉的看著我,憤憤的說道:“你還傻愣著干啥?看這里,看這里,還不趕快找東西給我包扎一下,疼死老子了!”
他說著還甩著那只受傷的手,整只手血淋淋的,手背上面幾個小血洞很顯眼,還在汩汩的流著血。
我眨巴眨巴眼睛,從剛剛他那畫符的手段中回過神來,來到病床邊,用黑色小刻刀把床單劃開,撕下來幾根布條。
將手中的布條遞給他一根,讓他自己包扎,而我則是拿著另一根布條來到窗戶邊倒在地上的縱浩身旁,替縱浩包扎大腿上那被我竹條扎出來的傷口。
吭哧半天替縱浩弄好傷口之后,我又把他抱起來,放在了病床上。至于躺在地上昏迷的胖子,我沒有多做理會,反正他也沒啥傷,不需要照顧,現(xiàn)在這時候還是讓他繼續(xù)昏迷比較好。
那青年已經(jīng)包扎好了自己的手,看著我的目光有點(diǎn)古怪,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說道:“嘖嘖,看樣子這家醫(yī)院里面的臟東西都是為了你而來的啊!好奇怪,你到底有什么吸引他們的地方?剛剛過來的時候連我都是偷偷摸摸的,生怕引起圍攻,你到底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能引起他們這樣濃厚的興趣?”
我也想知道自己到底為什么會吸引外面那些臟東西這么濃厚的興趣??!可惜沒有人能告訴我答案,所以我也沒辦法回應(yīng)這個青年了。
我皺著眉頭搖搖頭,腦中思索著該如何順利走出這家醫(yī)院,雖然現(xiàn)在安全了,但是也不能一直呆在這里?。?/p>
青年看著我,臉上帶著古怪的笑容,伸出手來,說道:“亦小甫!”
“苗陽!”我伸出了手跟他輕握了一下。
握手只是個禮節(jié),我本來想輕握一下就分開的,結(jié)果他卻抓住了我的手。
被一個面帶古怪笑容的男人緊緊的抓住了手是什么感覺?
有點(diǎn)惡心!
我看著他,冷聲說道:“什么意思?”
他沒有回應(yīng)我,對著我笑了笑,手上用勁,我立即感到手掌心有微微的刺痛傳來??戳艘幌?,好像是他手上戴著的戒指扎到我了。
扎了我一下之后,不等我做出反應(yīng),他立即縮回了手。
我的掌心破了一點(diǎn)皮,滲出一點(diǎn)點(diǎn)鮮血,我皺著眉頭看著他,沒有吭聲。
他顯然是故意的,沒有理會我,而是看著他自己手中的那枚戒指,微皺著眉頭,似乎有什么疑惑不解的地方。
“沒有反應(yīng)?”他皺著眉頭嘀咕著,喃喃說道:“不應(yīng)該啊!外面的那些鬼跟趕集似的,這里又只有他一個清醒的活人,明擺著就是引起那些陰鬼躁動的源頭,怎么戒指沒有反應(yīng)?難道這玩意壞了?”
他手中的那枚戒指黝黑,上面有一些細(xì)小的符文,不注意看的話根本察覺不到。
雖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是我這時候也沒心思跟他計較了。
我來到房門旁邊,透過門上的小玻璃往外看,走廊陰暗,只能看到那幾個特警暈倒在地,看不到其他人影。不過外面走廊那些應(yīng)急照明燈依舊是散發(fā)微弱的熒光,還不時的閃爍著,給人一種很陰森的感覺。
現(xiàn)在看起來沒有什么問題,但是我敢保證,一旦我走出了這里,絕對會引起外面藏在陰暗處那些臟東西的注意。
我有點(diǎn)頭痛了,口袋里的竹條和木條不多,要是被圍住了,想要脫身就有點(diǎn)麻煩了。
被這問題困擾著,我下意識的轉(zhuǎn)過頭看了亦小甫一眼,這個家伙的手段似乎對于那些陰鬼很有效果,如果有他幫忙的話,或許我就不用為現(xiàn)在的處境煩惱了。
我看向他的時候,他也看著我,似乎知道我在想著什么,他瞇著眼笑著說道:“想讓我?guī)愠鋈??沒問題!”
說著,他指了指我手中的染血的竹條,說道:“先把你手里的那玩意拿給我看看!”
我沒有多說什么,直接將手中那竹條扔了過去。
他接過竹條,細(xì)細(xì)的打量一下之后,臉色微變,不過隨后就恢復(fù)了正常??粗?,目光復(fù)雜,說道:“這上面的符文是你自己篆刻上去的?”
“嗯!”我點(diǎn)點(diǎn)頭。
“你是跟誰學(xué)的?”他繼續(xù)問道。
“一個扎紙匠!”我干脆的回應(yīng)說道。
聽我這么一說,他眉頭緊皺,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直接把那根竹條揣進(jìn)了他自己的口袋里,堂而皇之的據(jù)為己有了。
一根破竹條而已,雖然上面纂刻了符文,但是和剛剛他畫出來的符文似乎沒法比,對付陰鬼,他手段要比我高明的多,所以對于他這個舉動我不是太在乎。
“你的這符文這樣用,簡直就是暴殄天物,也不知道你走了什么狗屎運(yùn),竟然能學(xué)到這種……算了,我?guī)湍阕叱鲞@里!”他語氣有點(diǎn)酸溜溜的,隨后,他兩眼放光的看著我,說道:“我?guī)湍汶x開這里,但是你要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我問道。
“等離開這里之后,你再給我?guī)赘@樣的竹條,必須是你親手篆刻的那種!”他目光灼灼的看著我。
雖然疑惑他要這東西有什么用,但是對于我來說,這根本不算什么,所以就很干脆的點(diǎn)頭答應(yīng)下來。
“爽快!”看我答應(yīng)的這么干脆,他哈哈一笑,意氣風(fēng)發(fā)的揮揮手說道:“跟在我后面,保你安然無恙!”
說著,他就要拉開病房的門。
“等一下!”我這時候喊住了他,指了指躺在床上昏迷的縱浩,說道:“我朋友被鬼上身,雖然趕走了那只女鬼,但是我怕回頭她再來找我朋友的麻煩,所以……”
不等我說完,他幾步走到縱浩床邊,扒拉開縱浩胸前的衣衫,拿出那根毛筆在縱浩的胸前快速畫了一個符文。
他掃了一眼暈倒在地的胖子,順手也在胖子的胸前畫了一道符文,然后對我說道:“行了,沒問題了,不用擔(dān)心!這醫(yī)院沒有什么厲鬼,只是一些普通的陰鬼,都是被你招惹來的,只要你離開這里,你這兩個朋友不會出什么問題的!”
他來到房門邊,手搭在房門把手上面,深吸一口氣,對我說道:“記住,一定要緊跟著我,別離我太遠(yuǎn)!”
話音落,他直接猛地拉開了病房的門。
原本寂靜的走廊,在這一刻突然出現(xiàn)了陣陣陰風(fēng),嗚咽呼嘯,就好像有很多人在哭,讓人心底發(fā)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