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到村長家的時候,院子里已經(jīng)有了不少人,就連李云也得到了消息,從杭家祖祠趕了回來。
自從杭家祖祠那夜失竊之后,他就老往那邊跑。
杭家祖祠可能存在鬼魅之物,也就沒人多問什么。
之前,和我一起商議的族老也在這里,有個族老把我拉到了角落處,低聲說著:“高豐,在你走了后,我們幾個老骨頭又說了些杭家當(dāng)年種種詭異之事,還提到了村長她娘,村長就氣不過了,一時激憤之下,就這樣了。”
一邊說著,一邊唉聲嘆氣著。
“爹……”
“爺爺……”
我看著村長兒孫,又是一陣的難過,如果沒有這件事,或許是村長還能活著長一些。
或許是看出我的心思,族老安慰道:“高豐,當(dāng)初你逃村的時候,我對你可是很生氣,如今,才知道你是我們村最優(yōu)秀的一個,高杭村的未來就看你了,我們這些老骨頭撐不了多久了。”
“我們這些老骨頭死了就死了,只要你們這些年輕的,能夠活得好好的,不要步入我們后塵,我們在九泉之下才會安息。”族老搭著我肩膀,忽然有了些許哽咽。
不到六十歲,卻見到自己同輩人,一個個先他們而去,而他們也是半只腳都踩了進(jìn)去,這種辛酸無助感,沒人能夠體會。
“族老,你們一定要挺住,我一定會幫村里找到生路的。”
我眼眸之中含著淚光,村長的死,早就在我們意料之中。
為了表示自己的哀思,村里人也紛紛表示要輪流為村長守夜。
第三天,是我為村長守夜的日子。
我早早就過來了,一個人跪在他靈柩前,沒多久,其他和我一起守夜的村民也來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在我昏昏沉沉的時候,忽然,一陣陰冷的風(fēng)吹來,我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高豐,醒醒。”
我聽到了村長的叫喚,我以為是在夢中,也沒當(dāng)回事。
村長又叫了我?guī)紫?,我睜開了雙眼,就看到村長腦袋瓜正湊向我。
嚇得我整個人向后傾倒,還好及時穩(wěn)住了,我定了定神,看了下其他守夜村民,他們都睡著了。
我可不是什么都沒見過的菜鳥,現(xiàn)在我能夠比較平和看待這些了。
而且,村長也不會害我,除了剛剛被嚇了一跳,現(xiàn)在我是想知道村長要對我說什么了。
之前,他兒子守夜的時候,也沒聽說他現(xiàn)身過。
今夜,卻偏偏現(xiàn)身了,顯然是有重要的事,要對我交代著。
“高豐,希望你能夠答應(yīng)我一件事。”
村長一臉和藹看著我,我忙點頭應(yīng)道:“村長,你有什么遺愿盡管跟我交代。”
“一定要幫我們討回公道,不能讓其他人像我這樣死的不明不白。”村長即使死后,還是心系著村里的安危,他又跟我說了件隱秘的事。
在杭家慘遭滅門之禍后,一些人匿名給某些村民寄過錢,他們是通過郵寄的方式,寄錢人沒有填寫地址。
他們剛開始每月會寄兩次,而且很有規(guī)律的,都是每月的一號和十五號。
這件事持續(xù)了幾個月,漸漸的寄件人次數(shù)減少了,而且時間也不定了。
又過了幾個月,村里人就沒有再收到郵件了。
當(dāng)時,我們還以為是什么大善人做善事,如今一想,很有可能是他們所為。
“當(dāng)時匿名所郵寄而來的錢可不少,每封信都有一百塊,我記得那時杭家人所展露出的財富,只能說不愁吃穿,還沒到富裕的地步。”村長眼中流露出些許追憶,然后,深深嘆了口氣,說道:“杭家祖祠,你也進(jìn)去過了,杭家人藏得太深了。”
五十多年前,一百塊,可是很值錢的。
那時,普通人娶媳婦,幾百塊錢就可以了。
杭家人做的簡直是滴水不漏,若不是我刨根問底,查出了杭歌雨的身份,到現(xiàn)在我們還被蒙在鼓里。
“高豐,我堅持不了多久了,云大師說的沒錯,這天地會壓制著陰魂,這幾天我若不是一直鎖在身體里,只怕早已魂飛魄散了。”村長身子忽如燭影般搖曳了,就連聲音都有點斷斷續(xù)續(xù)了。
說著,竟然向屋外走去。
“村長,不要。”
我著急喊著,然而村長腳步卻不停,回頭看了我一眼,說道:“高豐,村里以后就看你了。”
在他跨出的那一剎那,身影猛地抖動了幾下,就完全消散了。
“村長……”
我哭喊著,其他守夜人紛紛被驚醒了。
就連村里人都被驚動了,紛紛從家里跑了出來,他們只看到我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著。
問我,是不是看到村長魂魄了?
我卻搖了搖頭,村長這么做,肯定是不想其他人知道他來過,更希望我能夠嚴(yán)守著秘密。
四天之后,村長出殯了,村長的葬禮,由李云全權(quán)負(fù)責(zé)。
當(dāng)他靈柩抬出院子的時候,我眼淚唰了下就滾落了,全村人都哭泣了,就連我爹娘都哭成了淚人。
村長這一生,為村里操碎了心,每個人都從心里愛戴他。
在靈柩抬到村口的時候,杭歌雨來了,手捧著白百合,一臉的肅穆。
“你來做什么?”
我聲音嘶啞著,杭歌雨眉頭微蹙,走向了村長的靈柩,默默獻(xiàn)上了百合花。
我看著火大,發(fā)瘋般沖了過去,拿起百合花狠狠摔在地上,把它踩了個稀巴爛,對她吼道:“你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
“你什么意思?”
杭歌雨眼中寒意大盛,右拳緊攥了起來,骨節(jié)如爆炒蠶豆般噼里啪啦直響。
“高豐,你冷靜些。”
那些族老知道我心中對杭家怨恨,生怕我年輕氣盛把事情搞砸了,忙過來勸架了。
“為什么?”杭歌雨依舊緊盯著我不放,族老為我開脫,道:“姑娘,高豐這孩子太沖動了,他執(zhí)意認(rèn)為是你偷了她老婆的盔甲,今天看到你,他就失態(tài)了。”
“你這混小子,還不跟她道歉?”
“不必了。”
杭歌雨冷冰冰回了句,就快步離開了。
“高豐,你今天有點失態(tài)了。”就連李云也對我今天所作所為很不理解,村里其他人,對我都有點不滿了。
因為這是杭歌雨獻(xiàn)給村長的,我這樣做是對村長的不尊敬,我爹更是過來狠狠訓(xùn)了我一頓,要不是有族老勸著,他都要揍我了。
對于村民們指指點點,我默默承受,這不怪他們,他們無法理解我的怨怒。
之后,沒什么變故了,村長葬在了后山高家祖墳。
看著這些墓碑,我胸腔處怨怒更甚了,怒嘯連連。
這可把村民們嚇壞了,好幾個人沖了過來,把我控制住了,他們強行打昏了我。
我醒來的時候,家里還有好幾個人守著。
他們見我情緒穩(wěn)定了,都問我,今天村長出殯的時候,到底發(fā)什么瘋?
我隨口搪塞了幾句,他們見我不想說,也就不勉強了。
第二天,村里又發(fā)生了怪事,村口高從建一家三口莫名其妙消失了。
早上,鄰居前來串門,門還反鎖著,卻沒人應(yīng)答。
村民叫了好一會兒,也沒有回應(yīng),附近村民聞訊也趕了過去,大家商量了下,決定破門而入。
然而,進(jìn)入后,他們一家三口卻消失了。
房間里擺設(shè)很整齊,沒有打斗過痕跡,也沒有被人翻尋的跡象。
我聽著他們的口述,感覺事情有點不正常,李云也在房間里摸索了會,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最后,只能發(fā)動全村人去找了,我們先是進(jìn)山尋找,然后,再下山查詢。
都沒有他們的消息,這下村民們有點慌了。
過了一天,又有人消失了,這次失蹤的是個村里有名的光棍,高從冰。
高從冰,四十歲了,還打著光棍。
老實巴交,也肯干事,卻沒人愿意嫁給他。
昨夜有人親眼看到他回到家,而且還把門窗關(guān)緊了,今天也莫名消失了。
我聽著他們的敘述,看了下簡陋的屋子,也沒什么異常的狀況,床上同樣有一套衣服。
“這是高從冰昨夜穿的衣服,真是奇了怪了,即使換衣服,也不必放得這么整齊。”鄰居指著床上那套衣服,我腦海中有道亮光一閃而過,朝著其他人問道:“昨天,高從建一家是不是也這樣?”
“經(jīng)你這么一說,還真是這樣,他們衣服也是這樣的,也不盡然,高從建衣服好像比較亂一點,卻也是拉開的。”我不等他說完,就沖了出去。
來到高從建的家,看了眼,果真如此。
除了高從建那套衣服有些皺褶之外,他妻兒的比較整齊了,這些衣服與其說是他們脫下來,更像是他們鉆出了衣服。
沒有誰擁有那樣的奇異能力,那么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我又認(rèn)真把屋子翻了遍,當(dāng)我蹲到地上的時候,在床底下居然看到了個洞口,這洞口也就是我大拇指那么大。
又去高從建兒子床底查了下,同樣看到了個洞口,這個洞口比較小。
我返回高從冰家,在眾人詫異目光之下,爬到了床底下,也看到了個小洞。
“他們不是失蹤的,他們應(yīng)該是遇害了。”
我爬了出來,指了指床底說道:“床底下有個小洞,我剛剛?cè)ジ邚慕ǖ募乙膊榱艘幌?,他們床底下都有個洞,我猜可能是什么邪物從里面爬出來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