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里的時候,秦姨娘竟還未來慕容青鳳的住處,我們?nèi)思奔泵γΦ膿Q好了衣裳之后,當(dāng)即便聽到了秦姨娘的聲音。
畢竟慕容青鳳已經(jīng)年滿十六,早已及笄,慕容府里有規(guī)定,及笄的小姐,必然是要單獨分一個院子出來住的,即便秦姨娘是慕容青鳳的生母,但她們二人倒也沒有住在同一處。
我們?nèi)烁髯宰谀饺萸帏P的閨房里,慕容青鳳讀書,慕容青青作畫,而我則急急忙忙地拿著一只筆練著書法。
秦姨娘進來的時候,我們各做各的,這畫面落入她的眼里,讓她有些不大高興。
“怎的三小姐也在這里?”
秦姨娘矛頭直指向我。
聽聞這聲音,我們?nèi)烁髯苑畔铝耸种械臇|西。
“姨娘,我今兒剛見著三妹妹,覺著與她特別投緣,便邀請她與青青一塊來我屋里說話了,姨娘您瞧瞧,三妹妹的書法比我和青青的還要好呢。”
慕容青鳳如此一說,秦姨娘卻始終不待見我。
我覺得這氣氛有些不大好,淡淡地看著秦姨娘笑了笑,又給慕容青鳳還有慕容青青行了個禮。
“大姐,二姐,時辰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免得柳姨娘擔(dān)心我。”
說罷,我便動身走到了秦姨娘的跟前,福了福身子便往屋外走去。
飄柳院。
我剛一進院子,便瞧著紅蓮急急地跑了出來。
距離午時用膳還有半個時辰,這會兒我瞧見紅蓮一副著急的模樣,不解道:“怎的如此著急,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聽我如此一問,紅蓮卻搖了搖頭笑道:“一個時辰前,大夫人派人送來了一些絲綢段子說是給三小姐您做幾身衣裳,替您量身裁衣的婆子也一早便到了,就等著三小姐您回來呢。”
聽聞這話,我淡淡地笑著,一邊往屋子里走,紅蓮一邊來幫我解去身上的披風(fēng)。
屋子里果然有個婆子在等著我?guī)臀伊可矶?,瞧見我進了屋子,婆子立馬走上了前來。
一番量身之后,婆子恭恭敬敬地便將絲綢段子給帶走了。
也是,身為慕容府的三小姐,我全身上下也便身上的這一套衣裳能見見人,我只是沒想到大夫人倒也心細(xì),竟然記得要尋人為我做衣裳。
午時用完午膳,我便回屋里小憩了一會兒。
然而,夢境之中全然是宇文漓的身影,他質(zhì)問我,為何重生在了慕容家的三小姐身上,卻不告訴他!
夢里我被他的一番話,質(zhì)問的心中悶極,醒來之時,我也深覺心口悶的厲害,不過這會兒我倒也明白過來,原來那只是我做的一場夢。
“紅蓮!”
我喊了一聲,當(dāng)即紅蓮從屋外走了進來。
“三小姐,您醒啦?”
我瞧著她,淡淡道:“幫我去倒杯茶來。”
我坐在床上,此時只覺得心口越悶,連著腦袋都有些暈沉沉的。
紅蓮替我倒好了茶,遞給我之后,我便擺了擺手道:“你出去吧,我一會兒該看書了,若是有人來了,你便進屋里來通報我一聲。”
接過我手里的空茶杯,紅蓮應(yīng)了一聲便出去了。
我下了床,開始翻閱起柳姨娘給我送來的書籍,然而這些書籍里大多是一些詩詞歌賦,倒也不是難懂的書,且這些書籍,當(dāng)年我在周府的時候,早已翻爛了。
我從自己的袖口中抽出了一本兵書來,這本書還是我早前在慕容青鳳還有慕容青青帶我去的秘密基地里所看到的,當(dāng)時覺得有趣,看著便覺丟不開手,于是便悄悄帶了回來。
原本我覺得,將這本書帶回來也不不必瞞著我的兩位姐姐,只是我不想讓兩位姐姐將我想的太復(fù)雜,我愛看這本書,本就是覺得有趣而已。
只是,每每想起那些舊人之時,我的心中總會涌起一股濃烈的恨意。
在這恨意之上,卻還夾雜著我如今的痛苦,雖然成了慕容府的三小姐,可是我的內(nèi)心里,卻很盼望著回到周府,去見見我的父親,還有我的大哥。
他們才是我真正的親人,然而如今我這副樣子,不說我的家人是否能認(rèn)出我來,光是有著慕容青鸞的名字,我便無法隨意走出慕容府,回到丞相府認(rèn)親。
翻閱著我手中的書籍,上面不僅寫著排兵布陣的故事,也包含著兵不厭詐的詭計,不知為何,看到這些內(nèi)容,我腦海中不禁勾勒起,我重回皇宮復(fù)仇的一步步計劃。
畢竟我曾當(dāng)了大慶朝的皇后三年有余,那三年多的日子里,我不乏也有與妃嬪之間爭斗之事,后宮的日子,其實早已將我磨練成了一個心機深沉之人,倘若不是因為我還一直對宇文晉保留著最深沉的愛,怕那時的我早就變成了一個冷血,無情,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擇手段之人。
然而就在我沉浸在書籍里的時候,外面陡然響起了紅蓮的聲音。
“三小姐,奴婢可以進來嗎?”
紅蓮雖是大夫人指派給我的,倒也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丫環(huán),與大夫人身邊的百靈不同。
我聽到她的聲音,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進來吧。”
我將書藏回了袖口里,紅蓮輕輕的將門推了開來,這會兒瞧見了我,當(dāng)即一臉的緊張。
“三小姐,漓王爺來了咱們府,這會兒正鬧著要來見您,大夫人那邊正派人攔著呢!”
聽聞這話,我心下一震,宇文漓這又是鬧得哪一出。
“說是為何要見我了沒?”
我這般問了問紅蓮,只見紅蓮說道:“漓王爺說是聽聞慕容府里有一個寄養(yǎng)在外的三小姐,昨兒被接回府了,他便是想要來看看三小姐的模樣兒。”
聽到這樣的回答,我心里生出一股怒氣,宇文漓哪里是因著一時好奇,便鬧著要見見我這般模樣,分明是在教場之上,我們姐妹三人曾得罪過他,他跑來找茬了。
大慶朝國風(fēng),并不是不允未出閣的小姐與陌生男子見面,只是女子在及笄之后,每個府里必要挑選至少一位小姐,進皇宮選秀,落了選的,成為宮女,要是被皇上看中了的,也得分個三六九等,但總歸是皇上的人了,不論身份高低,母家也是添了光的。
如今我們慕容府三房家眷,每一房自是要出一為女子進皇宮選秀,我們這一房便有我,慕容青鳳,慕容青青共三人,只看慕容烈此人的權(quán)貴之心重不重,若是不重,我們?nèi)齻€之中也只一人會被送進宮里去。
只是,如果鐵了心想直接進宮選秀的女子,那么便不大適合于其他男子接觸,我便是這鐵了心準(zhǔn)備進宮選秀之人。
還有兩年,我便滿十五歲了,雖然選秀三年為一輪,但凡我及笄那年雖然不曾有選秀,但也不過是再等上一年而已。
“紅蓮,你去說說,便說我三年后是要進宮選秀的,不管能不能選上,我總歸是皇上的人,便是那樣,漓王爺可還會如此放肆地想要與我見上一面。”
聽聞我如此一說,紅蓮臉色一喜,方才出去,掩好門,我卻陡然聽見了一男子的聲音。
“不曾想,這三小姐打從外邊回來的果然不一般。”
這聲音,不是宇文漓的又會是誰的!
只是我沒想到,這廝如此大膽,竟跑來了我的閨房。
我聽聞宇文漓的聲音,當(dāng)即一怔,隨后便回道:“漓王爺出自皇家,自然知曉這天下女子,莫不都是皇上的人,倘若您真要如此強行與我見上一面,那此事若傳入皇上的耳里,你又該當(dāng)如何?”
聽我如此回答,門外,宇文漓卻對我的這一番話嗤之以鼻。
“不過一府中庶出的三小姐而已,我皇兄并不是那般貪圖美色之人,不過你這牙尖嘴利的烈性子,倒得我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