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媽媽聽罷一愣,轉(zhuǎn)而反應過來,走上前攙著老夫人,語氣也柔了下來:“老夫人放心,老奴辦事兒,自是有數(shù)的。”說著便扶了老夫人慢慢躺下。
老夫人點點頭,喃喃道:“也是,你辦事兒,我放心。”
…………
王茵茵躲在假山后,悄悄的伸出頭,瞧了瞧外邊兒,沒了人,她不禁松了口氣。
那些個奴才,真是不懂事兒!她不就是去挖個寶嘛!至于對她這么生追緊抓的嘛?害得她東躲西藏,可累壞她了!
想到這兒,她不禁冷哼一聲,心想到時候定要高訴了姑母,讓姑母好好兒的整治整治那些個不懂事兒的丫鬟!
再次伸出頭瞧了瞧外邊兒,確定是沒人了,她擼了擼衣袖,大大咧咧的從假山后面兒走了出來,既然沒事兒了,那她可要繼續(xù)去挖寶了。
然而,她剛剛踏出一步,就聽見不遠處有兩個聲音漸行漸進。她暗呼一聲糟糕,又連忙鉆進了假山后面去了。
她剛剛躲好,就聽見外邊兒兩個丫鬟的聲音,一個丫鬟道:“誒,你聽說了沒有?”
另一個丫鬟問:“聽說什么呀?”
先前那個聲音有點兒急躁:“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呀?她們說,那西苑的梅花園之所以在一夜之間凋落,是因為哪里呀!有寶物要出世兒了,所以要用滿園梅花祭奠寶物出世的!”
另一個聲音似是恍然大悟一樣:“哎呀!我還當是什么事兒呢?原來就這個呀!這個誰還不知道?下人們都傳遍了!我還聽說,那寶物出世,時間還是在晚上呢!不然的話那寶物是不會出來的!”
“對呀!對呀!”兩個人嘰嘰喳喳的說著,王茵茵探出頭來,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了。
收回腦袋,她靠在假山上,捂住因激動而跳個不停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兒。
剛剛兩人的話她全聽了去,后面的一些沒聽清楚。可她卻是聽到了寶物兩個字,西苑的梅花園一夜之間全部凋落她是知道的,可她對那些不感興趣。她家是名門望族,可她卻一味對各種各樣的寶物傾心,聽說那個事兒的時候她正在滿府里找寶物挖呢。
可沒想到,她竟然在這里聽到了這么一個消息。她很激動,梅花園的寶物?要晚上才出現(xiàn)?她越想心情越激動,胸口劇烈起伏,喘氣兒越來越大,她快受不了了!
“呀!”正在王茵茵感到越來越難受的時候,她的丫鬟找到了她,丫鬟看見王茵茵這般嚇了一跳,連忙就喊道:“快來,找到茵茵小姐了,在這里,在這里,茵茵小姐在這里。”
眾丫鬟聞言,立馬跑了過來,看見假山后的王茵茵,一個丫鬟叫道:“不好!茵茵小姐又犯病了,快點兒,把她搬回去,廂房里有藥!快點兒!”眾丫鬟聽罷,皆嚇得白了臉兒,連忙上前幫著忙把王茵茵弄回去。
王茵茵卻不在乎這些,她心里想的是,不著急,不著急!我的寶物,她們晚上才會出來!不著急!我還有機會的!
而在王茵茵被眾丫鬟抬走后,在假山不遠處,出來了兩個丫鬟,兩個丫鬟沖著王茵茵的背影得意一笑,而后便攜手轉(zhuǎn)身走了。若王茵茵此時看見了的話,一定能認出這兩個丫鬟,就是剛剛說出梅花園寶物的人,只可惜,她是在也看不見了。
…………
且不說王茵茵這里如何鬧騰,只說衛(wèi)紫媛轉(zhuǎn)身去了大夫人那里。
她到的時候,大夫人正正給衛(wèi)紫如喂著早飯。一看見衛(wèi)紫媛來了,衛(wèi)紫如連忙就跑了過來,一下子撲進衛(wèi)紫媛的懷里,甜甜的叫了一聲姐姐,又道:“姐姐你怎么知道如兒在這里呢?姐姐是來看如兒的嗎?”
衛(wèi)紫媛臉上也不禁笑了開來:“是呀,姐姐和如兒心有靈犀,所以知道如兒在這里就來看如兒了呀!”說著還對著衛(wèi)紫如眨了眨眼,逗著衛(wèi)紫如。
衛(wèi)紫如被說的心里甜甜的,衛(wèi)紫媛抱不起衛(wèi)紫如,便牽著她走到大夫人跟前兒。
站在一邊兒侍候的巧繡等丫鬟連忙請安問禮,衛(wèi)紫媛淡淡的點點頭,看了看衛(wèi)紫如的丫鬟,是桃夭和煙秾,她不禁笑了笑,這兩個丫鬟經(jīng)過上次的事兒過后,聰明的多了。后來她在暗中幫忙清理掉了一些不干凈的奴才后,想來這兩個小丫鬟近來應是過的不錯,她對兩人點點頭,卻沒看大夫人身后的巧繡一眼。
巧繡低垂的眼眸微轉(zhuǎn),垂頭默不作聲。
衛(wèi)紫媛牽著衛(wèi)紫如的手坐在一邊兒,大夫人見母女三人都到齊了,高興的不得了,連忙又吩咐丫鬟備了碗筷,又和衛(wèi)紫媛兩姐妹笑著說了些話,吃了一頓溫馨的飯。衛(wèi)紫媛席間話語不多,多半的時候都是笑看著大夫人和衛(wèi)紫如兩人吃,時不時的逗逗衛(wèi)紫如,她只覺得心里滿滿的都是幸福。
飯后,衛(wèi)紫媛便告了辭,她還有事兒呢。大夫人沒多說什么,只是叫她有時間多過來坐坐,衛(wèi)紫如念的緊。
衛(wèi)紫媛聽罷心頭微酸,她知道大夫人什么意思,她也念。她笑著應下,衛(wèi)紫如倒是舍不得她,拉著她的衣袖不讓她走,最后還是癟著嘴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著她。
一回到風華園,寶珠便迎了上來。寶珠對著衛(wèi)紫媛點點頭,衛(wèi)紫媛了然一笑,她知道,她交代給寶珠的事兒完成了。
一進里間,衛(wèi)媽媽琳瑯還有兩個丫鬟都在,不同的是,衛(wèi)媽媽琳瑯一臉嚴肅的站在一邊兒。一個丫鬟低垂著頭不說話,另一個丫鬟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跪在地上,她被綁了手,嘴里也塞了抹布??匆娦l(wèi)紫媛來了,她使勁兒的掙扎著,不停的搖著頭,嘴里發(fā)出咿咿呀呀的聲音,卻是聽不懂。
屋子里空氣沉悶,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在眾人心間,沉甸甸兒的。
衛(wèi)紫媛看著眼前的場景,她知道,她交代給琳瑯的事兒,也辦好了,這個丫鬟,應該就是她這風華園里的一只惹人厭的小老鼠了吧?
她淡淡的笑了笑,眸中寒光乍現(xiàn),卻是轉(zhuǎn)瞬即逝。她踏步,慢慢兒的走向高座的紅木椅上,寶珠連忙倒了杯茶給她,她淺淺的呷了一口,唔,怎么覺得寶珠泡的茶越來越好喝了?
抬起眼眸,看向跪在地上的那個丫鬟,聲音輕靈悠遠:“今兒這是怎么了?難道你犯了什么大錯不成?”
這地上跪著的丫鬟,正是小雨。
聽衛(wèi)紫媛這般說道,小雨的頭搖的更是歡快,似是都恨不得把腦袋給甩了去。她眉頭緊緊的皺著,似有急色,嘴里咿咿呀呀的聲音更是急躁,卻是沒有一人懶得理她。
琳瑯上前,對衛(wèi)紫媛欠身福了一禮,望向跪在地上的小雨,眸里情緒復雜,她轉(zhuǎn)頭對衛(wèi)紫媛道:“小姐,奴婢今日按小姐所說,回來了便把小姐已經(jīng)知道梅花園的梅花為何而謝的假消息放了出去,并囑咐眾人在這件事兒未了時誰都不能出風華園半步,順便觀察著眾人的反應。果然,這天兒才剛剛落下,小雨便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最后卻發(fā)現(xiàn)她一個人在風華園外的墻角鬼鬼祟祟的,奴婢便差人捉了她,卻發(fā)現(xiàn)她竟然......”
琳瑯頓了頓,繼續(xù)道:“她竟然在挖坑埋著這個。”說著,琳瑯從身后拿出一個東西抬起手到衛(wèi)紫媛面前給衛(wèi)紫媛看。
衛(wèi)紫媛看去,只見琳瑯的手上竟然拿著的是一個布娃娃,應是為了分辨男女,那布娃娃還縫了衣裙,而在琳瑯的手上拿著的赫然便是一個男布娃娃。是男還是女布娃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那布娃娃的身上,竟然還寫著衛(wèi)均德的名字!
衛(wèi)紫媛瞧著那布娃娃,心里明鏡兒似的,卻是挑眉輕笑一聲:“這是什么?又有什么用處?”
衛(wèi)媽媽急步上前,哎呦一聲叫道:“我的小姐,這是巫蠱娃娃!”說話時狠狠的剜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雨,小雨被嚇得一縮。衛(wèi)媽媽見狀,呸了一聲,回過頭,一把搶過琳瑯手里的布娃娃,對衛(wèi)紫媛苦口婆心道:“小姐,這丫頭就沒安好心,你看,你看,這娃娃上面還寫有老爺?shù)拿?。她把這娃娃埋在小姐的院子里,這不是鐵了心的害小姐嗎?!”
巫蠱娃娃?
衛(wèi)紫媛聽罷垂頭不語,嘴角扯出一絲冷然的微笑。
寶珠聽著這些,心里氣憤的早就憋不住了。她嘟著嘴,大步踏過,邁到小雨身前。伸手一把揪住了小雨的耳朵,一邊兒扭一邊兒推著小雨喝道:“你這吃里扒外的小蹄子,姐姐我揪死你,快說,是誰指使的你來陷害小姐?!那人是許了你什么好處不成!”
小雨被揪的生疼,又被寶珠推的稀里糊涂的。無奈嘴里又還塞著一坨抹布,即使再疼也只有扯著嗓子生嚎,發(fā)出嗚嗚嗚的叫聲。
眾人看著這一幕,卻沒人上前解開寶珠,琳瑯眉間閃過一抹不忍,可想起這丫頭做的事兒著實令人寒心,也轉(zhuǎn)過頭不看。
最后還是衛(wèi)紫媛喝開了寶珠,寶珠紅著眼睛放開了小雨,氣呼呼的站到一邊兒,扭過頭不在理她。
衛(wèi)紫媛目光平視小雨,緩緩露出一絲微笑,她轉(zhuǎn)過頭對衛(wèi)媽媽道:“媽媽,給她松綁,把嘴里的抹布撤掉。”